许情深杏眸圆睁,她觉得太不可能了,她不相信这张结婚证能办的出来,况且即便是真的,那也是今早才能办,怎么快递这么快就送到她手上了?
许情深看眼信封,在上面没有找到收信人和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各种情愫在她心头纠缠、撕扯,就算她坚持不信又能怎样?万一结婚证是真的,她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许情深目光落到那个红本本上,登记日期赫然就是两年前,她没跟蒋远周拍过这样的合影,所以照片肯定是合成的。
“情深……”不远处,传来付京笙的声音。
许情深脑子里乱作一团,什么都没细想,就把结婚证塞进了包里。
付京笙很快来到她跟前,地上的积雪还未消融,沾了一脚,男人单手插在兜内,“不是要出门吗?”
“嗯,本来想去买些东西。”
“我陪你一起去。”
许情深哪还有这样的心思,她嘴角勉强勾勒起来,“算了,我也不去了,这么冷,想不犯懒都难。”
说完话,许情深抬下脚步,付京笙望向她手里的信封,“谁的快递?”
“我,我的。”
“什么东西?”
许情深懵掉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难道要明说是她的结婚证?这也太扯了。
“没什么……”
付京笙盯着她看了眼,似乎一眼就将她看穿了,只是付京笙没有拆穿,“既然不出门,那我们回屋吧。”
“好。”
许情深眼见男人转身,她心如明镜似的,蒋远周弄这么本东西出来,绝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让付京笙通过别的渠道得知,那样对他更不公平。
“付京笙!”
男人脚步猛然顿住,右手还插在兜里,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许情深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结婚证,“这是快递刚送来的。”
付京笙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向了她的手,他眼睛紧接着被一刺,那是一个红色的本子,上面的三个字尤其醒目。
男人接过手,然后将本子打开,一看到里面的信息,眼里瞬时激起暗涌。
“这是怎么回事?”
许情深摇了摇头,“昨天我去医院,我爸没事,但我遇上了蒋远周,他强迫我按了个指印。我以为他也就说说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他真的疯了。”
“这肯定是假的。”
付京笙握紧了那个红本子,“就算是假的,对我们来说也很不利,如果蒋远周要用它大做文章的话,我们就别想再有太平日子过了。”
许情深目露犹疑,“蒋家在东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至于会把这种事搞得人尽皆知吧?”
“蒋东霆做不了蒋远周的主,况且凌时吟马上就要跟穆家联姻,之前,不少人都以为她是蒋太太吧?如果她要风风光光大嫁,蒋家的脸面上肯定过不去,可我看蒋远周并不在乎。”
许情深头疼,付京笙将那本结婚证塞到兜里,他握住许情深的手腕,“回屋吧。”
“你说,这结婚证会是真的吗?”
付京笙垂下眼帘,“不会。我们在民政局里已经登记过了,这是改不掉的。”
“蒋远周就算再厉害,可已经存在的夫妻关系,他没法修改,放心吧。”
许情深脸色未展,想到了这本结婚证上的日期,付京笙带着她回到门口,刚想开门,就看见付流音走了出来。
“哥,院子里全是雪,我来扫吧。”
“过两天天就好了,你还花这个力气做什么?”
付流音浅浅笑着,“还不是因为好玩?我都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付京笙闻言,松开了许情深的手腕,“那我们一起扫。”
“好。”她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答应了。
院子内放着扫雪用的笤帚,只有两把,付流音拿起其中一把。
许情深见状,冲身旁的男人道,“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行,我指挥。”
许情深先要把走路的那条小道给扫出来,但雪积的比较厚,她力气又小,所以显得很吃力。
付京笙忍俊不禁,“我来吧。”
“不用,我慢慢扫就行。”
许情深拿着笤帚,男人盯着她满副认真的神情,付流音在不远处招手,“嫂子,我们下午堆雪人吧,把霖霖带上。”
“好啊。”许情深声音清脆地回道。
付京笙看着两人的样子,这完全就是他理想中的家庭,他手掌落向裤沿处,不小心触碰到那本结婚证书。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家,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的。
星港医院。
中午时分,赵芳华和许旺来到医院。
赵芳华手里还拎着个保温盒,老白带着他们来到休息间,蒋远周在里面坐着,赵芳华先许旺一步上前。“远周,你吃喝都在医院,身体哪能受得了,我带了些汤过来。”
蒋远周抬下头,“谢谢妈。”
赵芳华惊得差点就将手里的保温盒给扔了,对于蒋远周的这一声称呼,她简直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
许旺走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然后不住朝里面张望,“睿睿还是没醒吧?”
要醒了的话,肯定早就有动静了。
蒋远周伸手抹了把脸,“是,一周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许旺脸上满满都是悲伤,赵芳华想让蒋远周先吃些东西,但他哪有那样的心思。
“爸,你要跟我进病房吗?”
“要。”
许旺朝着身后的赵芳华看眼,“你在外面等吧,据说不能有太多的人进去。”
“好。”赵芳华在沙发内坐定下来。
蒋远周和许旺换了衣服进去,两人来到病床前,许旺看了眼自己的亲外孙,那种心痛压抑在心头,“情深小时候就过得不好,我没想到她的孩子还会有这样的劫难。”
蒋远周抬头望向窗外,外面有阳光,雪停了,这样的天要是能带着睿睿出去多好?
他觉得很无力,现在面对这么小的睿睿,他也说不出话了,他已经把想说的全部都说完了,他现在只是觉得身心俱疲。
“蒋先生……”
许旺忽然开口,蒋远周下意识道,“不用这样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许旺不自在地伸手握住衣角,“我就想问一句,如果你真的和情深在一起了,你会对她好一辈子吗?”
“会的。”
许旺叹口气,“情深的性子,坚硬而刚强,这样的性格有好处也有坏处,我们很难做的了她的主。”
“我知道。”
“我对付京笙的了解不深,但人是情深自己选的……”
蒋远周听着,没有说话。
许旺心里也很矛盾,“你对我们一家的好,我心里一直记着的,况且你和情深有了孩子,我打心里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我知道,许情深这样倔,再说婚姻的事……”
“嘤嘤,嘤嘤嘤——”忽然,一阵很细微的声响打断了蒋远周的说话声,他竖起耳朵,许旺也冲他看了看。
那是孩子的哭声,他抽泣着,嘴里没有发出别的声响,就是在哭。
蒋远周猛地上前两步,他弯腰凑到睿睿的面前,“宝贝?”
哭声果然是从病床上传来的,许旺也着急地开口说道,“是睿睿吗?”
“宝贝,快看看爸爸。”蒋远周将手掌贴向睿睿的前额,孩子双眼湿润,脸上淌着泪水,听到男人的声音,眼皮再度动了动。
蒋远周确定自己没看错,他绷紧的面色总算有了缓和,他忙伸手按向床头的按键。
“睿睿,睿睿?”
睿睿慢慢睁开眼,眼圈红红的,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眼睛还未看清楚跟前的人,他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许旺的心都快碎掉了,蒋远周满脸的激动和兴奋,这么大的人,站在那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原本想使劲抱着睿睿的,如今只能伸出双手滑稽地顿在那。
睿睿朝他伸出手,蒋远周赶紧一把握住他。
许旺站在对面,看着男人眼里的晦涩被温暖一点点取代,许旺竟有些自愧不如来。原来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吗?可是他对许情深,好像从来都不曾这样过。
他爱自己的儿女,但根本做不到蒋远周这样。
很快,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了,医护人员快步进来,赵芳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心里祈祷着孩子可千万别出事。
睿睿的主治医生上前,先给孩子做了详细的检查,蒋远周站在三步开外,面上再度凝重起来。
很快,医生让其他的人先出去,然后冲着蒋远周说道,“蒋先生,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会安排他转去普通病房,睿睿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做医生的说话比较直,可许旺一听到这个死字,整个人都开始发凉了。
这也算奇迹了吧?不然的话……
他不敢往下想。
蒋远周抹了把脸,压在肩上的重担总算卸掉了,他上前两步,伸手给睿睿擦着脸。“他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哭。”
“有可能是感觉到了疼痛。”
蒋远周更加心疼了,他朝那名主治医生仔细问道,“你确定没事了,是吗?”
医生嘴角轻挽起来,“蒋先生放心,只要能醒过来,别的都不算什么事。”
“好,谢谢。”
医生很快出去了,赵芳华站在门口朝着许旺轻喊声。
许旺没听见,他看见蒋远周弯腰,将睿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他瞅着这一幕,若有所思道,“告诉情深一声吧,孩子脱险了,她肯定也会开心的。”
蒋远周在睿睿的额头上吻着,“她应该不会接我的电话。”
“我来说。”许旺说完,转身快步往外走。
到了休息间内,赵芳华忙拉住他的手臂。“睿睿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事了。”
赵芳华神色豁然一松,那就好,那就好。
许旺掏出手机,给许情深打了电话过去。
许情深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并不想接,她想装作没听见,可许旺连着打了好几个。许情深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只能接通电话,“喂。”
“情深,你怎么才接电话?”
“我……我忙。”
“你赶紧来趟医院。”
许情深手掌撑着额头,“有事吗?”
“睿睿醒了。”
许情深潭底一亮,声音也扬高了些许,“是吗?”
“医生刚来看过,说是渡过危险期了,没事了。”
“那就好。”许情深由衷地轻笑,语气也欢快不少。
“情深,你什么时候过来?”
许情深拧紧眉头,“我不过去。”
许旺沉默了下,许情深握紧手机,“爸,我和蒋远周的事你别掺和了好吗?很多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那是怎么样的?孩子是你的,也是他的,这个事实总不能改变吧?”
许情深嘴巴张了张,许旺接着说道,“我实在很难想象,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爸!”
“睿睿既然脱险了,不论怎样你都要过来趟,你是不是怕付京笙不同意?没关系,你把手机给他,我来说。” 许情深无奈地轻跺下脚,“不是这样的。”
“你赶紧过来,听见了吗?你要不肯来,我就让你弟弟带着我,去你家找你,我拉也要把你拉到医院。”
许情深情急之下,赶忙开口,“爸,你胡说些什么呢?”
“你看我是不是胡说。”
“霖霖在找我,我挂了。”
许旺听到这,喊了两声,“睿睿才是你亲儿子啊!”
电话另一头已经挂断了。赵芳华关心地上前问道,“怎么样?来吗?来吗?”
许旺摇下头。
赵芳华咬咬牙,“这孩子啊,这么倔。”
许情深当然不会因为许旺的一个电话而去医院,现在睿睿醒了,她怕面对他时会露陷。她恐怕无法做出一个母亲该有的反应来,哪怕一点点的差池都能被蒋远周看出来。她不去,许旺果然让许明川将他们带到了保丽居上来。
许情深不知道蒋远周给了赵芳华什么好处,但她清楚这个后妈的为人,她当着付京笙的面就能不住提起睿睿,摆明了不想给人留丝毫的颜面。
付京笙对许家人出手也算大方,唯一的解释就是,蒋远周可能给了赵芳华一个绝大的好处,有可能是钱,或者房子?
许旺顾及着女儿,想要拉着赵芳华,可赵芳华太清楚自己家老公了,唯唯诺诺,三句话说不到重点,赵芳华可是个急性子。“情深,你说说你,睿睿现在都醒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还能一面不见吗?”
许情深绷着脸,但孩子的真相又是万万不能说透的。
赵芳华瞅了眼付京笙,“你们瞒得我和情深爸爸可真好啊,还说霖霖是你们女儿……”
付京笙面色微动,许情深忙要打住,“妈……”
“京笙,你既然已经接受了情深,那睿睿的事你也不会在意吧?”
“妈!”
赵芳华根本听不进许情深的话,“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大度点是吧?”
付京笙嘴角忽然勾勒起来,“我和情深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但那又不是你亲生的。”
许旺推了下赵芳华的胳膊,许情深面色变了下。付京笙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眼赵芳华。“情深有自己的主张,我们谁都不能左右她。”
许情深将许家人送到门口的时候,脸色还是难看的,她顿住脚步,目光扫向几人,最终定定看着赵芳华。“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吗?”
他们当然不觉得,许情深不肯出面去医院,那是她的问题,是她太薄情。
接下来的几天,许情深照常去上班,凌家和穆家的事成了东城这几日的头条新闻。
许情深将车开出瑞新,门口有不少的人,她车速很慢,她依稀听到一阵车喇叭声急促传来。许情深望出窗外,看到了闵总的车。
她赶紧将车靠过去,并落下车窗,闵总坐在后车座内,正朝她招手。
许情深推开车门下去,“闵总,您怎么会在这?”
“外面冷,上车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好。”许情深拉开车门坐进去。
闵总将手里的一个礼盒递给她。“新年快乐。”
许情深微怔,并未伸手接。“这是?”
“送你的新年礼物。”
许情深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按理说应该我去拜访您才是,只是这个年事情太多……”
“情深,你跟我客气做什么?”闵总将礼盒放到许情深的腿上。“我也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要帮什么忙,您说一声就是了。”
闵总身子往后倚,“过几天我要去参加个婚礼,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
“您的家庭医生……”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辞职了,说受不了大晚上还要跟着应酬。”
许情深听到婚礼二字,不由皱眉,“不会是凌家的那一场吧?”
“正是。”
许情深避之还来不及,赶忙摇头,“闵总,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您。”
“我知道,那凌时吟跟蒋先生之前有过关系,而你跟蒋先生……但你放心好了,婚礼当天凌家和穆家才是主角,我就是受了邀请过去吃饭的,你跟着我,我们坐在一个角落里,谁都不会发现我们的。”
许情深心里是排斥的,这样的场面她怎么能去呢?
万一被凌家人看见,还不得把她拆成骨头?
“闵总,您看看能找别人帮这个忙吗?”
闵总知道这样是为难她,她叹口气,“我要真能找到人,也不会来找你了,我前段时间胃病又犯了,要不是拿了穆家的帖子,我肯定是不去的。凌家我不怕,但这穆家……”
许情深嘴角轻抿起来,“我是真怕我去了,会给你带来麻烦。”
“谁还敢找你麻烦不成?”
“不是,但……”
“情深,你要实在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吧。”
许情深呼出口气,“好吧,我去。”
闵总嘴角微笑起来,“谢谢。”
凌时吟结婚的这天,闵总让车子开到了保丽居上。许情深穿着和平日并无两样,闵总的医药箱放在车内,许情深检查了下。她状似漫不经心问道,“穆凌两家联姻,排场肯定很大吧。”
“是啊。”
“东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吧?”
闵总一听就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她不由笑道,“其实你是想问,蒋先生去不去吧?”
许情深噤声,然后将药箱放到旁边,闵总顺了下貂毛的披肩,“这个还真难说,穆家不可能不知道凌时吟之前和蒋家的关系,如果请了蒋家,这万一碰上,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可这要不请,蒋家在东城是什么分量?不请蒋家,更说不过去。”
许情深不由勾起抹嘲讽,“无所谓,蒋远周要真去了,才是好戏连连。”
闵总点下头,“你放心好了,就算蒋家真跟那两家撕起来,也撕不到你头上。”
那当然,许情深很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
来到举办婚礼的地方,许情深跟着闵总进场,她不由环顾四周,心里生出几许感慨。凌时吟对蒋远周如果没有深爱,不可能处心积虑苦苦撑了两年,如今另嫁他人,这排场才对得起凌家千金的身份,女人啊,有时候真不该折腾自己。
闵总遇上熟人,还要打招呼,她拿了杯果汁,许情深跟在她身侧。
商界的、政界的,许情深一个都不认识。
她只认识蒋远周。
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许情深想到了蒋远周,而是她一抬眼望过去,视线自动忽略了一众人,唯独就看到了蒋远周。
她目光闪烁下,老白站在他身边,正在替他挡酒。
这婚宴还没开始,就敬起酒来了。
蒋远周一身正装,身姿笔挺,整个人显得有精神极了,至少在外人面前,蒋先生从没有颓靡不振的时候。许情深忙别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情深,”闵总抽空问她句,“饿的话自己去拿些东西吃,或者到旁边坐会,我看到几个老朋友,要去打声招呼。”
“好。”
许情深转身走向不远处,她坐定下来,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她可吃不下。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情深余光看到旁边的椅子被拉开,随后老白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蒋先生,请。”
许情深欲要起身,老白冲她打了声招呼。“蒋太太。”
她直起身,面色严肃地看向老白,然后再看了看四周,“你喊谁?”
“蒋太太,你们的结婚证我都看见了。”
许情深生怕被别人看见,还好,这儿算是僻静的,没有旁人,“胡说八道!”
“谁胡说?”这下,说话的换成了蒋远周。
许情深朝他睇了眼,“别这样幼稚行吗?结婚的事也太假了吧,谁会相信?”
蒋远周将摘掉的皮手套放到桌上,冲着许情深摇了摇食指,“很多人是不在乎真相的,他们只在乎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你说我的结婚证是假的,那么试问……有多少人会闲得发慌真到民政局去查呢?”
“所以,你喜欢自欺欺人的话,你就抱着那本假证睡吧,”许情深手臂压向桌沿,整个人也朝着蒋远周倾过去。“假证在哪办的啊?花了几块钱?”
“你笑,你可以接着笑。”
蒋远周勾起一侧嘴角,他待会就让她笑不出来。
“睿睿醒来的事,你知道了吧?”
许情深敛起笑来,“知道了。”
“挺狠的,居然真能做到不闻不问。”
许情深如坐针毡,想要离开,蒋远周看出了她的意思,“你别乱走,当心碰到凌家的人。”
“我不是来搞破坏的,我怕凌家做什么?”
“但凌家的很多事都是被你搅黄的,你别乱跑就是了,省得被人祸害。”
许情深收回的双手落到自己膝盖上,紧紧握着,“你为什么会过来?”
“我怎么不能来?”
“你不觉得尴尬吗?”
蒋远周很是理所当然,“我和凌时吟本来就没什么。”
“鬼相信。”
“你的意思,还是放不下那一晚?”
许情深视线落向远处。“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那一晚是哪一晚?我早就忘了。”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草坪内的音响传出了悦耳的声音,许情深松了口气。
蒋远周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待会,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许情深不由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什么大礼?”
“你等着接住就是了。”
许情深没来由的慌张起来,“蒋远周,你别搞事,这可是别人的婚礼。”
蒋远周耸了耸肩膀。“你都进到内场来了,反正也是出不去的,你现在可以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