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完天就好冷了。”姥姥望着外面的雨唠叨了一句。
她说得没错,秋天的雨下一场气温就降低一次。
小舅和小姨倒是满脸的笑容,一下雨砖瓦厂就得停工他们下午就可以在家睡觉呀玩呀休息呀什么的。
从砖瓦厂开业到现在,他们还真就没捞着多少休息时间。
所以吃完饭小姨就跑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了。
万峰倒是无所谓,下不下雨他也是溜溜达达的,大不了多穿件雨衣而已。
吃完饭,万峰找来一张大白纸拿出一支二比铅笔趴在姥爷那间炕上认认真真地开始画图。
首先画了一个立体的三d四方框,这就是未来洼后小队工业的院子了,接着就是往这个立体的四方框里填东西。
工业的大门向南就开在大道边,出门就是大道,来回进料出货方便。
一个面积大大的院子,大门两边的南墙搭一些简易的棚子,将来放工人的自行车。
东边是一溜厂房,那是将来的翻砂车间,北面一溜厂房,是机械加工车间和装配车间。
翻砂出的『毛』坯直接就进如加工车间,加工完毕就进入装配车间。
西边就是一栋三层的大楼了,大楼一层靠近大门处是办公室,里面挨着装配车间是仓库成品库。
这样从装配车间出来的成品就直接进入成品库。
大楼的二楼美其名曰社员学习室,其实就是娱乐室,这里应该有图书,幻灯、乒乓球桌球桌棋什么的,能管公社要的当然要管公社要了,不足部分自己可以添置,像桌球桌棋这玩意可以自己做。
反正他知道什么样子就行。
三楼主要就是小会场了,将来举办个联欢会歌会舞会放个电视机录像机什么的。
图画画好万峰还欣赏了一阵子。
诸平把脑袋伸过来:“你这是画得什么玩意?”
“洼后的工业呀。”
“那这大楼呢?”
万峰就给诸平讲解着美好蓝图。
诸平把嘴一撇:“又做美梦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夏虫不可语冰。
万峰懒得和夏虫解释把画收拾起来,撑着一把伞就走出了家门,顶着雨来到了队部。
队部里只有栾凤的姥爷老李头在这里,他负责喂小队的牲口以及晚上打更什么的。
万峰在队部里和老李头有一搭无一搭地扯闲篇,待了有十几分钟张海才披着雨衣来了。
两人就在队部的土炕上铺开图纸,对着图纸纸上谈兵。
两人不断地在图纸上推演完善,这里添加点这个那里添加点那个,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感觉完美了。
“这张图你收拾着,待公社建筑队的勘探人员来了,就把这个概念图交给他,让他照着这张图给咱们算出各种料的数量,咱们好备料。”
砖瓦洼后自己有,沙子也有,这可以省出一大笔钱,铺地基垒院墙和大楼用的石料山后有,水泥也是现成的,就连木料都有。
一算计似乎盖这么一座厂房也没缺多少东西。
张海提议去实地考察一番,万峰当场拒绝。
那地里被雨一浇整的像酱缸一样,他还没缺心眼到跑地里去当酱杵。
因为下雨,砖瓦厂除了烧窑的人以外全体放假,篮球场也打不了球了,因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在村子里海逛,就连这里不一会儿都聚集了一帮人。
男人多了就开始吹牛,天南海北的瞎吹一气,外面牲口棚里的牛不时发出抗议的叫声。
万峰忍受不了牛满天飞那种局面,为了减少牛的伤亡他从队部里落荒而逃跑到了栾凤家。
栾凤在里屋教丽清和兴华裁剪,二嫚、美英和兰芝在跟江敏学习缝制。
二嫚现在已经和栾凤家的人都搞熟了,万峰她更是不陌生了。
“师娘,中午时候你堵着大门不让那些人进来干什么?”
万峰一听火大了:“管谁叫师娘呢?”
“栾凤现在是我们师傅,我们不管你叫师娘叫什么?”
好有道理呀,只是听着这么别扭呢?
“干什么?你是不知道我们洼后小伙的厉害,他们进来是要抢媳『妇』的,你就不怕被抢走?”
美英不知道是不是和二嫚有仇,这个时候立刻跳出来打击二嫚。
“二嫚巴不得被谁抢走呢,现在那心里都像起了火一样。”
二嫚立刻反唇相讥:“我就是被抢走了也就抢走了,不像你都被人家收拾过的人要是也被人抢走再收拾一遍,到时候两个男人争看你怎么办?”
兰芝不蔫不语整出一句:“有什么怎么办的?这个礼拜上他家下个礼拜去另一个男人家,多幸福呀。”
万峰听不下去了,这些女人还能不能行了?这都什么思想?
“你们给我停!这家伙越说越来劲了,真看着这里不是你们家了,说话都没有顾忌了,在下孙家你们要是敢这么说你们老娘的鞋底子能把你们的嘴拍肿。”
正在跟江敏交流做衣服的栾英噗呲一声笑了:“这五头山猫野兽在下孙家也是这味儿,比这还野呢。”
“啊!原来是这样呀,那晚上我们洼后的小伙要是来玩我可得把他们劝走,免得被你们带坏了。”
二嫚一撇嘴:“谁稀罕,小伙还不遍地都有。”
“切!那是你没看到我们洼后的小伙,告诉你我们洼后虽然穷点,但是小伙姑娘可不是吹绝对水灵,个个水灵。”
这种万峰没有吹嘘,可能是洼后水土好的原因,洼后的姑娘小伙还真没有难看的,大概唯一不好看的就是万峰了。
“又吹牛了,我发现你这嘴真厉害,师傅是不是被你忽悠来的?”
她们现在管栾凤和江敏叫师傅。
“我忽悠她?你去问问你们师傅,当初是谁忽悠谁?我才没忽悠她呢,是她来忽悠我。”
栾凤在里屋估计没听到,若是听到说不定就怒了。
“你们洼后的小伙真的个个都水灵?”
“那是当然,到时候你别看到了掉了魂就行。”
万峰从二嫚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向往,看来她将来落户洼后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不过那个小伙能收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