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话匣子基本也到了打开的时候了。
“小万!刚才你说和毛子做交易有诸多的干扰?不会是来自毛子那边的吧?毛子耍阴谋诡计了?”
“哈哈,郑叔!毛子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毛子都是些直肠子,它们若是会耍阴谋诡计哪里会混到现在快揭不开锅的境地。”
郑朝阳疑惑:“毛子现在这么惨吗?快揭不开锅了?”
“郑叔,你是没到那边去看看,你若是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布市那边的商店里面的老鼠都饿死了。”
老鼠这东西应该说是世界上胃口最好的东西了,大概除了铁和石头它咬不动以外,其余的就没有它不敢去对付两口的,就是水泥地面它都能给你倒个洞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商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也不能说什么东西没有,和钢铁有关的它们就有,除此之外和吃得穿的有关的…除了这呢子大衣礼帽马靴以外其余的几乎没有,连个裤衩都没有,我现在都怀疑苏联人是光着屁股外面套裤子。”
“哈哈哈!”万峰这个毕业让酒桌上响起一串笑声,连郑朝阳和曲阳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这是真的,要不是咱们这边以物易物交换一些过去,他们裤子里面真有可能光着屁股的。”
“小万,上次咱们谈了一会儿,我发现你虽然岁数不大,但是知识非常的渊博。你说说,苏联一直都给咱们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郑叔,这话要是说起来就老长了,咱就不说那么详细了。苏联本身就是重视重工业轻视轻工业,这些年又到处的扩大,本来家底就不厚东支持这个西支持那个,您说它得不得完?不完都没有天理,就苏联现在这熊样,说不定那天就完蛋了。”
这话对郑朝阳来说可有点石破天惊,说苏联完蛋他死都不信的。
“你说苏联要灭国?这不可能。”
“灭国不可能,但是苏联可是有很多个加盟共和国组成的,你说若是这些加盟共和国一旦都独立了,苏联是不是也就完蛋了?”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边境小城的公安局长来说好像深奥了点。
“苏联完不完蛋离咱们还远了点,也不是咱们该谈论的问题,那是国家高层该面对的事儿,我听着也迷糊,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交易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咱们黑禾这治安问题有点严重,我们…呸呸呸!我这是说什么呢,郑叔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可不是当您面拆你的台,今天咱们不谈这些只谈娱乐,来!喝酒!”
“别见,你小子说了一半治安有问题就不说了,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嘿嘿,郑叔,刚才真是无意的,这不说一半才想起您就是管这个的,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说话间万峰端起酒杯就准备自罚一杯。
“不许喝,话不说完不许给我喝,说说。”
“郑叔,非得说呀?”
“说!”
“郑叔,我可不是故意在您面前提这事儿,这都是话赶话赶的,你要是实在想听我就说说,您就当我喝多了信口开河胡嘞嘞。”
“快说吧。”
万峰放下酒杯,拿起烟给郑朝阳和曲阳上了一支,自己也破天荒地点了一支。
“我们到这里来和毛子做生意,往大了说是繁荣经济给国家解决一些困难,往小了说就是能在毛子手里熊两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我在江边租了一个原来废弃了两年的破工厂,投资改造成了仓库,从国内买了一些针头线脑一类的东西和毛子做交易。口岸开启这两个多月,大钱没赚到,小钱确实赚了两个,可是有人就眼红了。”
“谁眼红了?”郑朝阳追问。
“年前一个月左右吧,黑禾有人就要买我的仓库加上仓库前面我改造的小街还有我仓库里的货,给我多少钱郑叔你猜?”
“这我上哪儿猜去?”
“给我三万块钱,是不是听着不少?”
三万块钱当八七年确实是一笔惊人的数目了。
“可是您知不知道,我租那个地盘加上改造修缮,加上货物是多少钱,超过十五万,有人给我三万,这就是明抢!”
“投资十五万?你哪来这么多钱呀?”
“八四年底我在常春倒腾君子兰赚了点,来的时候在老家又贷了一些,全部的家当我都砸在这个破工厂了。”
这样郑朝阳就可以理解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当然拒绝了,我要是答应了那还不如直接到龙江砸个冰窟窿跳进去。”
“然后呢?”
“头年倒是挺太平的,没人来捣乱。不瞒郑叔您说,头年我们每个人确实赚了万八千的,然后过年口岸封闭的时候大家都乐乐呵呵地回家过年了,这边仓库我就托给了当地跟我干活的王中海和杨炮了。”
“王中海和杨炮?”郑朝阳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家伙不是混子吗?”
“郑叔,不能用老黄历看人了,在他们跟着我做交易之前,他们确实有过打架斗殴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改邪归正了,您在公安系统工作,这半年多还听到他们两帮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吗?”
郑朝阳回忆了半天:“确实没有,我们刑警队的人还说,黑禾好像最近太平多了。”
“其实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如果一个人有了让他满意的收入,谁还会闲着跑大街上去舞刀弄枪的。王中海和杨炮跟着我做生意后,能赚到钱了,也就远离江湖一心一意地赚钱了。”
郑朝阳点头:“这到是件好事儿,哎,这和你刚才说的事儿有什么联系?”
“杨炮现在还在医院里,王中海就在这里,海哥!过来,给我郑叔说说过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中海对郑朝阳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听闻对方是公安系统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从舞厅被砸到仓库被占领,他和杨炮受伤跑路的事儿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