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一头张扬的红发肆意飞舞,好似燃烧的火焰,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袍随风烈烈作响,每一处褶皱都像是跳动的火苗,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特别扎眼,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而另一人,身形瘦削如柴,整个人仿佛被岁月抽去了多余的血肉,只剩下一副坚韧的骨架。
他那鹰钩鼻高高隆起,好似一把锐利的弯钩,鼻梁上架着的两只眼睛,仿若苍鹰的隼目,锐利且阴冷,毫无感情地盯着锦浩申和萧龙天,那目光好似两把锋利的匕首,要将二人看穿。
“你们谁是萧龙天?啊?”
红发男子指着两人,怒吼一声!
“我就是。”
萧龙天淡淡开口,丝毫没有胆怯。
“你就是萧龙天?小王八蛋!拿命来!”
红发男子气的发须皆张,闪身便冲向萧龙天。
“咻!”
一道残影在萧龙天面前闪过。
锦浩申挡在了萧龙天面前!
一把黄色的飞剑在他面前缓缓转动着。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红发男子硬生生地停下身形,面上露出了忌惮之色。
显然,他也发现了锦浩申的实力不比他弱。
锦浩申缓缓拱手,淡淡道:“在下丹云城城主,锦浩申。”
“你是丹云城城主,你要保萧龙天?”
红发男子咬牙问道。
“没错。”
锦浩申面不改色。
“为什么?”
鹰钩鼻男子一开口,便是尖锐刺耳的声音。
“因为他没错。”
锦浩申的回答很简洁。
“萧龙天没错?你他妈护犊子呢!他杀了我儿子和喻兄的儿子,你居然说他没错?”
红发男子大怒,祭出了一把两米长的大刀,眼看就要发作。
“锦城主,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身为一城之主,该不会不懂王国律法吧?杀人还没错?”
鹰钩鼻冷哼一声,质问道。
锦浩申扫了他们一眼,看着鹰钩鼻问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喻羽宁的父亲?”
鹰钩鼻没有答话,其实便是默认。
锦浩申又看向红发男子,但还不等他问,红发男子便大喝一声:“不必废话了!我就是皮陵师的父亲皮宗涛!喻兄是喻羽宁的父亲喻孤风!”
鹰钩鼻冷冷地问道:“锦城主,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身为城主,你难道不知私斗致人死者,需要偿命吗?”
锦浩申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既然是死者家属,那就有资格看七日镜里的影像记录。”
旋即,他掏出七日镜,指尖灵动,打出一道法诀融入其中。
刹那间,镜面泛起奇异的光芒,清晰映照出喻羽宁和皮陵师打碎萧龙天石桌茶盘的情景,紧接着,紫衣女子与红衣女子率先发难、打伤段雨的画面也一一浮现。
目睹此景,皮宗涛和喻孤风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这段影像铁证如山,确凿无疑地表明,率先挑起事端的正是他们的儿子,率先动手伤人的也是他们的儿子。
这般情形下,即便萧龙天失手杀人,至多也只是些许小错。他们想要追究萧龙天的责任,要他偿命,是千难万难了。
七日镜的影像毫无停顿,继续流畅播放,片刻间,萧龙天与喻羽宁、皮陵师激烈打斗的场面映入众人眼帘。
当看到萧龙天一剑斩杀四人的那一幕,皮宗涛和喻孤风的神色变得难看至极。骇人的杀意如汹涌的潮水,实质般向四周疯狂席卷,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萧龙天,你好狠啊!”
喻孤风双眼充血,死死地盯着萧龙天,那目光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声音中满是怨毒与愤怒。
皮宗涛怒吼道:“这只是影像记录,没有声音,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我儿子一定是被萧龙天故意激怒,才会动手的!”
萧龙天淡淡地挑了挑眉道:“他们要杀我,我难道任由他们杀?谁知道他们实力如此之弱,竟挡不住我一剑。”
锦浩申皱眉道:“两位若不相信,我可以找目击者来讲述下事情的经过。当时有超过两千人在场,目睹了此事,都可以作证。”
皮宗涛吼道:“呸!你们丹云城的人,我一个都不信!”
锦浩申面色骤冷:“两位这就过分了吧?”
喻孤风冷喝道:“难道我儿子就这么白白死了?我泰顺郡喻家就这么好欺负?”
皮宗涛也喊道:“没错,不管如何,今天萧龙天必须跟我们走!”
他们不敢在这里杀了萧龙天,但只要把萧龙天带走,他们有一万种办法报仇雪恨。
锦浩申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可是,这里是洪福郡丹云城!不是你们泰顺郡,也不是安南郡!”
喻孤风冷哼道:“这里虽然是丹云城,但我们有两人。而你,孤掌难鸣!”
话声刚落,喻孤风和皮宗涛对视一眼,默契十足,毫不犹豫地同时祭出了法宝。
刹那间,一把寒光闪烁、足有两米之长的大刀,带着凛冽的杀意,高悬在了锦浩申面前,刀身上散发的暴躁炙热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干。
与此同时,一杆造型诡异的蛇形长矛,矛头尖锐如针,直指萧龙天,好似下一秒便要洞穿其胸膛。看这架势,两人竟是打算强行将萧龙天掳走,全然将锦浩申放在眼里。
“是吗?”
锦浩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自信。
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然多了一个阵盘,通体散发着阵阵耀眼金光,仿佛一轮初升的烈日,光芒夺目。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道亮瞎人眼的黄光陡然一闪,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眨眼。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传来,一道直径三尺有余的恐怖惊雷,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在喻孤风和皮宗涛两人身旁轰然炸响。
这惊雷威力惊人,炸响瞬间,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喻孤风和皮宗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身躯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那雷声仿若滚滚洪钟,在整个丹云城上空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发生什么事了!”
丹云城内,无论是街头巷尾的普通百姓,还是深宅大院中的达官贵人,所有人都被这声惊雷惊得心头一颤,纷纷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一时间,城内乱成一团。成千上万的婴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哇哇大哭,那哭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混乱的乐章;胆小的人更是惊慌失措,有的紧紧抱住身边的桌子、柱子,好似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许多女人则躲在男人身后,瑟瑟发抖,身体抖如筛糠,仿佛被无形的恐惧紧紧笼罩。
就连萧龙天也不禁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撼之色,刚才那道惊雷所蕴含的恐怖力量,让他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仿佛自己正站在生死边缘。
“天罡惊雷阵!”
喻孤风满脸惊恐,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失声喊道。
皮宗涛亦是面色大骇,嘴巴张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脱口而出:“你小小的丹云城,怎会有圣级六阶的阵法!”
按照常理,丹云城这种规模的小城池,一般配备的不过是圣级五阶的护城阵法。也正因如此,喻孤风和皮宗涛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与锦浩申叫板,在他们看来,丹云城根本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力量。
然而,当锦浩申亮出这天罡惊雷阵后,两人顿感脊背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们心里清楚,若非锦浩申顾忌王国律法,刚才那一道惊雷,便足以将他们重伤,甚至取了他们的性命。
而萧龙天听到这话后,心中大喜!
他知道锦浩申为了圣级五阶的极品破境丹,一定会来保住自己。但是他完全没料到,锦浩申竟然拥有圣级六阶的护城大阵!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来了个大惊喜!
“两位若敢违反王国律法,可就休怪本城主不客气了。”
锦浩申神色冷峻,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喻孤风和皮宗涛。
喻孤风和皮宗涛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满是不甘。可面对这天罡惊雷阵的威慑,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动手的念头,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站在原地,敢怒而不敢言。
“锦城主,我们也许带不走萧龙天。但是,你别忘了!我和皮兄的儿子作为青秀大比的参赛选手,他们的死是必定会惊动两郡太守大人的!”
喻孤风阴恻恻地威胁道。
“没错!我们泰顺郡和安南郡的太守大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难道还能挡得住两位太守大人?”
皮宗涛也咬牙切齿道。
锦浩申冷笑一声:“你们可知,为何两位太守大人到现在都还没过问此事?”
两人同时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锦浩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两位太守大人都是深谙律法之人。而且,他们已然收到了本城主送去的留影石。”
原来,早在他前往圣丹楼之前,便已精心安排管家将两块留影石,分别送往两郡太守处。
“你!”
喻孤风和皮宗涛听闻此言,面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锦浩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两位是想去敝府喝喝茶再走?”
“哼!”
喻孤风和皮宗涛虽被怒火冲昏头脑,也无计可施,空有满腔愤恨,却无可奈何。
他们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向各自的太守禀报此事。但是直到现在,太守那边都没一点消息传回来。他们心里也明白,这肯定是因为锦浩申送去的留影石。
对两郡太守来说,死了两个头号种子固然可惜。但是,在人证物证确凿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对萧龙天做什么。只能像洪福郡一样,重新来一次选拔赛,选出新的青秀大比参赛选手。
“萧龙天,你给我小心着点!别还没等我动手,就先被别人给杀了!”
喻孤风恶狠狠地瞪着萧龙天,那眼神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皮宗涛也大声吼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两人各自抛下一句狠话,便施展身法,消失在了原地。
萧龙天见状,轻轻舒出一口气,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暂时落了地,这场巨大的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锦大人,谢谢你!”
萧龙天满脸感激,郑重地朝着锦浩申拱手道谢。
他心里清楚,即便锦浩申救自己,或多或少有着圣级五阶破境丹的考量,但这份救命之恩,该谢的还是得谢。
“萧大师不必客气,保护丹云城的百姓,本就是我作为城主的职责所在。”
锦浩申微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你也切莫大意。他们两人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你报复,但难保不会使出其他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所以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顿了顿,锦浩申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我明白。”
萧龙天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回去陪夫人了。”锦浩申呵呵一笑,提及夫人时,眼中满是温柔。
萧龙天哈哈笑道:“锦大人不愧是我辈楷模,那萧某也不强留了。”
此刻,在万里之外的葫芦山,一座洞府之外。
洪福郡太守锦白甫刚刚听完传音符中的消息,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定格一般,许久都未曾缓过神来。
“萧龙天那小子竟如此强横,不但能杀,而且还敢杀喻羽宁和皮陵师......”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愕与疑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实在难以相信那个年轻人竟有如此魄力与实力。
眸光快速闪动几下,似是在权衡着什么,随后,他抬手拿出传音符,迅速给女儿锦妙楚传了音:
“萧龙天这事,我们太守府不要管。他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若他死了,就再安排一次选拔赛,靖尘的伤如今已好了八成,大有机会。”
恰在此时,洞府的石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身形矮小的老头,带着锦弦毕从里面走了出来。
锦白甫见状,身躯猛地一震,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锦弦毕,随后,脸上迅速露出紧张之色,脚下步子加快,急忙迎了上去,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胡神医!我儿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