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啊，别太快被杀掉！”
嘴角扬起疯批似的邪笑，卫凌肆意大叫，手中黑剑瞬间斩出八剑。
八道剑光如决堤的洪水咆哮而出，四周虚空皲裂，一股来自于九幽之地的气息弥漫开来，欲将一切腐朽、凋零、化为灰烬消散。
远远望去。
铺天盖地的漆黑剑光犹如一道万丈狂潮，轰隆汹涌，欲要一击轰碎那道单手负手身后的挺拔身影。
“自说自话。”
平静望着天崩地裂袭杀而来的恐怖九幽剑光，齐修袖袍鼓动，一紫一蓝两道剑光戾啸而出。
九霄雷王大剑！
紫霄无量剑！
手持两口威能滔天的法剑，齐修黑发狂舞，道袍猎猎。
只见他扬手一抛，两口法剑倏然拔地而起，化作千余丈的两道长虹，飞驰九天，悍然迎向了碾压而下的漆黑大潮。
轰轰轰轰——
一紫一蓝两道长虹在漆黑大潮之中肆意穿梭，《天地万御剑诀》加上雷法和无量火皇形成的威力，足称的上惊天动地，长虹一震，道道剑光睥睨纵横，霸烈无比，大片潮水便被蒸发。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口中狂笑不止，卫凌身上剩下的几张面孔蓦然同时张开了眼睛。
霎时间天昏地暗，这座白骨平原似是堕入了无尽地底的九幽之所，呈现出苍天泣血，万灵哀嚎的恐怖异象。
一瞬间。
卫凌背后隐隐浮现出九道身影，犹如一位位执掌九幽之地的至尊，伫立虚空，压的苍穹乱颤，阴冷邪意的目光俯视天下万物。
完全爆发出九幽聚啸神剑的全部威力，卫凌的战力暴涨一大截，一动不动，手中的黑剑自发酿成一重重席卷八方的黑色幽冥浪潮，欲要倾覆埋葬整片平原。
“这就是完整的九幽聚啸神剑吗！”
眼中流露出一丝精芒，望着被九位幽冥至尊拱卫，气息似乎要跨过染血门槛的卫凌，齐修隐隐露出一抹战意。
而能让一向喜静不喜动的他，生出这般好战念头，原因无他。
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这《九幽聚啸神剑》和他的《混元龙虎真经秘义》有着一些相似之处。
九幽聚啸神剑的秘义就是通过无尽的杀戮，疯狂的杀伐，极致的杀戮与传说中的九幽之地取得联系。
每一次杀戮都会换来那座九幽之地的回馈。
但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搅乱世界平衡，损阳补阴，故而天道会降下雷罚，意图将其磨灭。
修炼这部剑诀者，也就成了九幽帮凶，故而遭受天地厌恶，气运大损。
而齐修的混元龙虎真经秘义也是以法养天地。
只是他所养的天地，是自身的小天地。
是他体内的三百六十五口混元窍穴。
且相比于九幽聚啸神剑屠戮一切生灵，掠夺生机灵气。
混元龙虎真经秘义所需的则是这天地间无穷无尽的大道，也就是齐修置入混元窍穴中的法门。
二者相比，一个是毫无节制的夺取，另一个则是学习、领悟、重塑。
所以九幽聚啸神剑的修行速度极快，威力恐怖。
因为九幽之地已经是十分古老且完整的天地。
有九幽之地回馈支持，修炼九幽聚啸神剑的人，战力几乎无可匹敌。
除非你能胜过一方天地。
而齐修的混元龙虎真经秘义前期修行极度缓慢，若非他机缘巧合得到了灵丹袋、妙药壶，又在龙宫之中服用了龙元，之后历经种种奇遇，在人道功德气运的护持下。
这才修成了混元万法仙身。
如此对比，这两道原理类似的真经，修炼的困难程度，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最终通往的终点，也是不同。
“九幽聚啸，无生大潮！”
轰隆隆！
卫凌背后九道身影同时动了，他身上的九张面孔喷吐出骇人神光，涛涛幽冥之气染遍虚空。
一瞬间，天哭地颤，九幽降临阳间，哀嚎咆哮之间，生灵喋血，尸海无边的不详异象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看来，无穷无尽的幽冥之力充斥每一个角落！
“起！”
这片天地直接化作无生之地，九道身影迈步朝着齐修走出，同时出手，幽冥之力透空而来，犹如无数亡者咆哮，携带浓重不祥之力斩向齐修。
嗤——
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似要全部腐朽、枯败、解体，齐修脚底一缕极致恐怖的火星骤然迸溅。
紫霄莲花涅盘！
周身升起紫金色火光，将齐修直接包裹化作一株含苞欲放的巨大莲花！
一圈圈极致浓郁的紫霄真火呈圆环状，以恐怖至极的频率震动，爆发席卷，疯狂冲击四周。
无穷无极的真火冲击，层层叠叠，连绵不断。
整个天地好像要炸开一样，火海汹涌，紫意弥天，虚空模糊一片，似要将一切都焚灭在这里。
被紫霄真火的力量强行抵挡在外，九道模糊身影顿时停住脚步。
积蓄到极点的紫霄莲花轰然绽放！
照耀天地间的璀璨真火，瞬间驱散了九幽之力带来的阴冷刺骨，以紫霞莲花涅盘消弭了卫凌的第一波攻势。
齐修双手合十，口中轻吟。
这一道莫名剑诀，脱胎于《天地万御剑诀》，却又糅合《混元龙虎真经秘义》的混元之道。
只见在莫名剑诀的驾驭下。
那两道千丈剑虹犹如流星赶月，带着无尽的威势与决绝，猛然对撞在一起。
碰撞的瞬间，紫蓝剑虹的光芒瞬间飙升，变得璀璨至极，仿佛将整个天地的阳刚之力都凝聚其中。
它们交织、碰撞，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朱红霸烈光束，宛如天际的炽热日轮，炽烈而威猛，其宽度足有万丈！
这道朱红霸烈的剑芒微微一震，白骨平原上的骸骨被激荡起的气浪席卷，宛如海浪般翻涌。
整座平原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晃颤抖，似要碎裂解体！
雷法乃极阳之力！
火法亦是纯阳之力！
极阳+纯阳！
将九霄雷王大剑和紫霄无量剑以混元之道驾驭万法的秘义，融为一体。
齐修将其唤作：合璧！
“极阳加纯阳，为之太阳！
叫太阳剑虹，不甚好听，太过直白。
传闻太阳为古之神鸟所化。
那不如就叫……金乌！”
口中轻喝一声，只见齐修扬手一招，那万丈朱虹刹那将绽放出无穷金光，炽盛灿烂的光芒刺目无比，闪耀万古。
在这股比肩太阳的光芒照耀下，那九道身影模糊不清的面孔上诡异出现了一丝凝重，脚步竟开始徐徐向后退却。
“你的九幽聚啸神剑，极阴极邪极恶，今日我便以这金乌替你洗掉满身的邪气。”
话音一落，齐修手中的万丈朱虹彻底复苏，恍若一轮大日被他捏在了手中。
“你以九幽浊今世，我有金乌耀阳间！”
一声轻喝间，万丈光辉爆发，那道朱虹恍若一只展翅翱翔的古之神鸟，煌煌大日光辉洒落，那九道身影愈发暗淡，连同卫凌身上的九张面孔也痛苦的闭上双眼，似乎不敢再直视这大日光芒。
“噗……”
没想到一向靠着九幽之地的加持，以力压人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对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卫凌一口心血喷出，整个人瞬间老了百岁。
九幽聚啸神剑威力奇大，进展极快，只要源源不断的杀戮，几乎没有门槛和桎梏。
但相对应的，这部剑诀一旦被破，九幽之地的反噬同样痛苦。
感觉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卫凌心中一凛。
这是九幽之地对他的惩罚，直接夺走了他一半的身体，想要恢复，就必须献祭杀戮。
可现在就算他恢复了，也一样敌不过齐修……
“还有一个传承者没有现身，真不想动用这张底牌啊……”面露一丝惋惜之色，身受重伤的卫凌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黑色丝带。
只见他的双眼之中，赫然长着一双无比浑浊的眼眸。
沧桑、黯然、还带着一丝阴沉。
几乎是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齐修就面露一丝异色，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这双眼睛……不是他的吧。
“齐道长，我刚才不是跟你说，我是第三个练成九幽聚啸神剑的吗。
那你知道谁是第二个吗？”
脸上再次扬起那妖异邪魅的笑容，卫凌猛地伸手插进自己的眼眶之中，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撕扯声中，那两颗浑浊暗淡的眼球竟被他硬生生挖了出来。
扬手一甩，两颗带着血丝的眼球飞出，卫凌又反手扔出了一枚瓷瓶。
瓷瓶飞出，半空中的眼球微微转动，凭空改变方向，狠狠将其撞碎！
咔嚓一声——
瓷瓶炸裂，里面无数晶莹剔透的光点簌簌消散。
这是无数魂魄凝成的集合体！
杀戮献祭！
九幽再临！
血肉如藤蔓般从两颗眼球的表面蔓延，快速地形成了一张扭曲的脸庞。鲜红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跳动，令人毛骨悚然。
眨眼之间，血肉继续蔓延，包裹住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骨骼逐渐成型，肌肉紧实，最终化作一个佝偻的身影。
他的头发枯黄如秋草，稀疏而凌乱，披散在肩头，透出岁月的沧桑，身体瘦弱，脊椎弯曲，每一步都显得力不从心。
随着最后一丝血肉的凝结，这名老人完全显现出来，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寒霜，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受到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
只见这老人缓缓抬眸看向齐修，嗓音像是粗糙的沙子在地上划动：
“老朽卫长恨，九幽聚啸神剑，第二任剑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