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厅堂,见不得一点光亮,花月火屏住呼吸,感应周边的动静。他虽然不知道悦横在哪,但他知道屋内众人的大致位置。
因为每个人的呼吸频率,都在他的心中。
可是要在其中找到悦横,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花月火缓慢移动步伐,他尽量减小走步的声响,因为悦横实在太狡猾,他有可能突然出现,给予自己最后一击。
静寂的厅堂,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即使是有人肚子饿了,也要使劲勒紧肚皮,保持不发声的状态,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花月火终是靠近了人群,“啪。”就在这时,人群的中间,突然发出石子落地的清脆声响,花月火听到声音,赶忙用灵巧的步伐,斜穿而至,他手中的七星剑贯穿而出。
花月火心中明白,那石子落地的声音,是闵津给他指引的道路,悦横老贼就一定在那里。人至剑至,黑暗中,冰冷的剑尖朝那人的前身刺去。
气流在涌动间,花月火察觉到,那人果然是悦横,他用内劲护体,抵御剑刃袭来的穿刺,不过他今日用的内劲太多了,前胸硬是被剑尖刺出了血痕。
两人旋转而行,拳头剑法再次缠斗起来,周边的人闻声,连忙向四周散开,黑暗中,就听剑风声与拳风声相互撞击。
花月火的体力虽然耗损许多,但是他施展起来的剑法诡异多变,黑暗中,奇幻的剑招,左攻右换,让人胆寒。
悦横感觉越打越棘手,他连忙撤步想要再次逃入人群中。
“叮叮叮。”可是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三块石头,且全部打在他的胸口,这让他的行踪暴漏无疑,花月火如影随形,剑尖随手点去。
这一剑,确实是刺入了肉中,可是花月火收剑的时候,却怎样也收不回来。他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紧接着他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掌风,朝他的面门席卷而来。
原来悦横是用胸口的肋骨硬挡了这一剑,他在挡住的一瞬间,徒手就抓住了剑刃,这样,花月火才不能收剑。之后,悦横又用空闲的手掌,蓄上内劲,给予花月火最后的一击,这样的进攻手段,虽说是以命相搏,但却占尽了上风。
如今之际,也只能弃剑抵挡了。
花月火当机立断,他双手脱离剑柄,迎面用了一招金花百转一拳汇,猛烈的拳风与迎面而来的掌风相互冲击。
一声闷响,震的花月火紧咬牙关,眼冒金星,悦横这一击,果然是拼了老命,他把最后的内劲全部灌入其中。
两个人,一个人是手臂酸麻,气血翻涌,险些失去意识。另外一个是全身无力,险些瘫倒。
终于,两人同时后退,跌坐在地上。
花月火捂住胸口,大口喘气,这时,屋内渐渐亮了起来,就看厅堂的龙椅旁,闵津燃起了两根粉红色的蜡烛。
再看她的周围,已是狼藉一片,破碎的瓷碗,折断的桌腿以及肖山的尸体堆在她的脚边。
在场众人,都是围墙而站,他们的脸上,均显凝重表情。场上只有藏氏爷孙俩没有起来。
激斗过后,花月火并没觉的自己胜利,因为悦横是一直压制他的,即使在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也是硬挨了悦横一掌。
他坐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他的内息,慢慢的调整。
不远处的闵津,她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托了一个果盘,悄无声息的走近花月火,她那步伐轻盈快捷,没有一点声响,众人看了,都为之惊奇,这是何等高深的轻功。
厅堂上,静寂无声,闵津将那盘水果和那盏烛台,放到了花月火的身前。她虽然性格古怪,但是她温柔善良。
“吃吧。”
闵津的面容,在烛火的映衬下,真是美呆了。
花月火轻轻的从果盘中,抓起了一个苹果,有气无力的说:“我,我赢了,我为灵月寨惨死的弟兄报仇啦。”
“花大王,万岁,花大王,万岁。”
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就连那胆小的邱环,都高举双手,为花月火喝彩。
悦横那头,他成大字型,横躺在厅堂的正中央,九星宝剑正斜斜的插在他左肋的肋骨上,一股股的鲜血,不停的从那丝小的缝隙间汩汩溢出。
殷红的血迹,流满了他的肋下。
悦横已经没有力气在站起来了,他这一场打斗,输了。
昏黄的烛火下,非灰布长老拄着一根残旧的破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悦横身前,他先是仔细的观望了一会,然后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多年的积怨,非灰布长老总算释怀了。
悦横虽然输了,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怕,他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高声说道:“黑水神功,不在宝库,也不在在花夫人手中,会在谁的手里呢?即使我得不到这山寨,别人也是对这个山寨虎视眈眈的,何况黑水神功外流,哈哈哈。”
黑水神功四个字,让非灰布长老残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他似乎是不相信悦横说的话。
“实话告诉你吧,在花大王被我杀下山去的时候,咱们寨内的弟兄,就有被黑水神功打死的,紧接着,江湖中,便传闻有人会使用黑水神功,这神功在咱们山头封尘了几十余年,如今却又重出江湖了,哈哈哈。”
“你不要在说了,你不要在说了。”非灰布的表情异常激动,他将拐棍扔下,顺手抓起了九星剑,他一剑又一剑的插入悦横的心脏上。
可是,悦横的脸上,始终显出笑容,他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这就是悦横与生俱来的气质。
殷红的鲜血,喷溅在非灰布灰白色的长衫上,他的脸上露出的却是惶恐和狰狞。
这两位长老,相斗一生,没想到,在最后阴阳分隔的时候,两人的态度竟是截然相反。
悦横,死了。
但是悦横的死并没让花月火放松警惕,因为非灰布长老与那黑水神功一定有某种关联,这种关联说不定就能导致灵月寨土崩瓦解。
今日的花月火不再是昔日的花月火,他将一个苹果吃完,然后擦了擦手,便扶着闵津站了起来,他吩咐手下人先把藏氏爷孙的内伤医治好,然后就径直走到珏儿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