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平阳城的动乱,此时水月庵中并没有香客。
走进水月庵,里面静悄悄的,连一个尼姑也没有。
陆青桑心下纳闷,不知道大家去哪里了,寻思着是不是都去用膳了。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静心,但是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去找静心了,而是要马上找到住持,解答心里的疑惑。
陆青桑脚步不停,直接往后院走去。
刚进后院的园子,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尼姑,似乎是在等着她。
定睛一看,竟然是智仪!
陆青桑心下咯噔一下,她最不想碰到智仪,偏偏就碰到她了。
智仪也看见了陆青桑,微微笑道:“静修,别来无恙啊!”
想到自己在水月庵的时候,被智仪和智方欺负,各种受苦,仿佛还历历在目。
后来四皇子永王派出李侍卫等人,到水月庵抢夺陆青桑和孩子。陆青桑借李侍卫之手,处决了歹毒的智方,正打算处置智仪时,却不巧被突发事情耽搁了。
现在,智仪肯定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了。
智仪脸上却不见恼怒,而是始终笑意盈盈:“静修师妹,好久不见,真是让人挂念啊!”
“劳烦你挂心了。我已经还俗,可当不起您的师妹了。”陆青桑微笑着答道。
“也是,陆姑娘如今飞黄腾达,自然是不屑我们这些当年的师姐妹了。”智仪扶扶额头:“一入佛家门,终归是佛门弟子,哪怕你不顾往日的情分,我却还是念着的。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见见你,与你共话一番呢。”
“我有急事,等以后再听你的一番话吧。”陆青桑说完,便要往前走去。
“陆姑娘是想找住持吧?住持已经搬到新建的院舍里了,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好。”
陆青桑不相信她,抬腿就要走。
“怎么?不相信我?那你就自己去找找看好了,看看住持还在不在后院小屋里。”智仪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陆青桑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智仪。
自从自己走后,估计她在水月庵里一人独大,权力更盛往昔。
恐怕,住持是被她换了地方关起来了。
“住持在哪?”陆青桑语气冰冷。
“我早就说了,我带你去她,你跟我来就行。”智仪见陆青桑一动不动,道:“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坑你不成?你现在又不跟我夺权抢银,我何必跟你过不去?再说了,幸好有你想出来的答疑之事,才让我们的银子都丰裕起来,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与你过不去呢?”
陆青桑没有吭声。
智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叹道:“莫非,你还在为智方的事情而怪罪我?唉,我当时也是识人不明,被智方所蒙蔽,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智方自己弄出来的,她心里对你不满,一心要害你。只恨我当时感情用事,轻信了她,才会冤枉你。她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挂怀了吧。”
言下之意,自己与陆青桑之间并无多少仇怨,陆青桑不应该还恨着自己。
陆青桑怀疑的眼光在智仪脸上扫着,试图在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但是智仪全程都挂着微笑,一副坦诚的模样。
“庵里的人都去哪了?”陆青桑警惕地问道。
“唉,今天上午讲的是佛家四义,师太讲得入味,一下讲得久了,大家都坐乏了,反正今天也没有香客,我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你若是不跟着我去,难道要去睡房找静心,打扰她休息吗?”
陆青桑一时犹豫不决。
“行了,你就跟我来吧,住持对你也是记挂得很。你一去这么久没有消息,她总是想着再见到你,常常念叨你。”智仪的一番话说得恳切入情。
陆青桑微一犹豫,道:“好,那劳烦你带我去找住持吧。”
智仪莞尔一笑:“举手之劳,这边来吧。”
说着,她走在前面,往房舍方向走去。陆青桑跟在后面。
一路上,只见四周都静悄悄的,并无一人,看来大家都在休息。
智仪七拐八绕的,到了一间禅房门口,道:“就在里面了,跟我来吧。”
说完,她推开门进去了,里面比较暗,只听她喊道:“住持,静修师妹回来了!”
陆青桑闻言,没有多想,也进去了。
一进去,就感觉有人架住了她的手,从背后捆缚起来。
陆青桑来不及反抗,就被拖到一张凳子上,然后与凳子绑在了一起。
隐隐的光线中,只见智仪一张得意的笑脸。
“又是你!”陆青桑气愤地道:“你果然没安好心!”
“对,又是我暗算你,你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蠢!”智仪的眼里是无尽的轻蔑。
“智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绑住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今天我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现在大渝攻城,平阳城守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保不住性命,包括你!现在我找住持,就是为了这件事,就是为了保住平阳,保住大家的命!你快放开我,带我去找住持!”
“哟,说得这么正义,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救得了全城的百姓,还救得了我?”智仪嘲讽道:“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还说什么大话?”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这都是真的,你快放开我!”陆青桑挣扎道。
“你别作梦了,我今天,就是专门在那等着你的!你上了这个山,就下不了山了!待会儿,我就把你交给一个人,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我还真想看看,你会怎么受苦楚,哈哈哈!”智仪放肆地大笑起来。
智仪的话,让陆青桑心里一动。
是有人指使智仪这么做的,所以智仪才专门等着自己前来。
那个人是谁?
她回想着,自己上山后,只去了安华寺,按理说,水月庵并不知道。
除非,是安华寺的人过来通风报信,让智仪在这里守株待兔。
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陆青桑的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