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不死心的否认:“大人真会开玩笑,我没事约太子出来作甚,传出去多不好……”
“是么?”
殷深风轻云淡的说:“当时太子也不在场许久,我还以为……你当真移情别恋了。”
“……”
我就没恋过好吧!?
司无瑕狠狠咬一口糕点,差点没被噎死!
好干!
她慌忙猛灌好几口茶。
谁知好不容易能咽下去了,又听见一句噎人的话:“当时三皇子也无故失踪了许久,走前神色慌张,我以为是追你去了。”
“……”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司无瑕一脸菜色,气呼呼的瞪着对方:“大人还有什么故事,不妨全部说来听听?”
“哦,”
殷深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了。”
仿佛方才过人的猜测,只是偶然有感。
司无瑕:“……”
白瞎一壶水了!
……
东宫。
殿内灯火通明。
白衣女子坐在铜镜前梳妆,回想白日里的种种,眉眼与嘴角都在不经意的上扬。
不知何时有人走到她身后,竟都没有一丝察觉。
“悠然。”
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
江悠然吓得手一抖,等想起去捡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
盛景渊弯腰拾起月牙梳,递到对方手里:“想什么这么专注,还让云霜守在外面?”
不知是因为见过景安,所以心虚的缘故,听着这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声音,竟没来由的发怵。
江悠然强行镇定下来:“没什么,只是困乏了,想先睡下,便……便让云霜守在外头。”
说完便露出虚弱的神色,看起来楚楚动人:“殿下知道的,我自小便是这个毛病,没人守在外头便睡得不踏实,好在殿下回来了……”
她一脸幸福的依偎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殊不知注视着她的那双目光,正一点一点暗下来。
“怪本宫,”
盛景渊勾起一丝淡笑,“没能早些回来陪你,不如日后……本宫将奏折带回东宫批阅,也能腾些时间陪你用膳,你也能安心些?”
回东宫批阅?
江悠然怔了一下,看着铜镜中那张丝毫不输给盛景安的面孔,被迫强颜欢笑:“可悠然不想打搅殿下,否则悠然万死难赎其罪……”
“嘘。”
镜中那人竖起食指,拦住了她的柔声细语。
随后扶着她的双肩说:“你不必总是委屈自己,你是本宫的太子妃,是本宫的妻,本宫待你好是应该的,无须觉得不安。”
“……是。”
一声妥协从牙缝挤出。
盛景渊微微一笑,也不急着与她共眠,而是撩起她耳边的一缕青丝,有意无意的把玩。
这陌生又暧昧的举动让江悠然有些慌乱。
旋即感受到一阵湿热的呼吸打在耳边,伴随着男子的低语:“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
江悠然呼吸乱了。
心慌意乱之际,看到地上的一块碎片,顿时有了主意。
她假意羞涩的低下头,转身搂住了对方的腰,却在起身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栽在了地上!
刺拉——
木凳被踢出了老远。
江悠然痛呼一声,将被划伤的手臂显露出来。
血珠顿时纷涌而出。
顺着白皙的胳膊滴落到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盛景渊连忙扶起她:“悠然,你怎么样?”
“好疼……”
江悠然险些咬破嘴唇。
但真正疼的是心,她心疼!心疼胳膊上的伤!
幸好还有殷深的玉骨冰肌膏,否则留下丑陋的伤疤,景安看到怕是该嫌弃她了。
也是奇怪,方才明明算准了力道,还是被太子搂着的,怎么摔起来这般没轻没重。
可惜疼痛让她无法细想这些,还要装作自责的模样:“悠然怕是又要扫殿下的兴了……”
“不许胡说。”
盛景渊当即一把抱起她,送到榻上后,让云霜寻来太医。
那太医还是熟面孔。
为江悠然包扎后,便摇头道:“太子妃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需得再饮一些时日的汤药。”
“有劳太医。”
“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是老身该做的。”
“本宫送你。”
“多谢殿下……”
老太医脸上掩不住笑意,一路颠啊颠的走。
谁知到了门外,对方便一改温和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说:“张太医,与本宫说实话吧,太子妃的身体到底如何,你知道的……本宫自小便不喜欢欺上瞒下之辈。”
“这……”
张太医面露一丝紧张。
正要开口糊弄过去,抬眼便被一记肃杀的冷眼震慑住!
膝盖骨顿时一软。
他慌忙跪下回话:“太子恕罪,太子妃她其实并无什么大碍,都怪老身一时鬼迷心窍,才听太子妃的话,谎称体弱,不……不宜圆房。”
“果然如此。”
盛景渊面色冰冷到极致。
面对老者的不断求饶,他心中有了别的主意:“看在你是宫中的老人了,本宫可以赦你欺瞒之罪,但……你得帮本宫办一件事。”
“办事?”
张太医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到那双犹如冷月的幽眸。
盛景渊看向殿内,淡声说:“太子妃睡眠一直都不好,日后给太子妃夜里饮用的汤药里,加一些安眠的药材。”
安眠……
老者眼珠子转了转,摸不清对方的深意。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男子便继续说:“另外,今晚发生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让太子妃知道药中有安眠的作用,就像往常一般告知本宫太子妃体虚便好,明白了吗?”
一滴冷汗沿着老者的鼻梁,滑落在地上。
“明,明白了……”
“去抓药吧。”
“是。”
张太医应下后便落荒而逃。
有了夺命的威胁,之后办事也快了不少。
江悠然原想糊弄一晚,然后偷偷用玉骨冰肌膏涂抹伤口。
谁料张太医那厮竟那么快就端来汤药。
“来,”
盛景渊亲手端药,“喝了药才能好的快。”
碗中乌漆漆的汤水,让她分不清是补气血的药,还是治手臂伤口的药,抑或是两者掺一块儿。
江悠然露出害怕的神色:“殿下,我可不可以不喝……”
“当然不行,”
盛景渊贴心的吹了吹,将汤药送到她嘴边:“听话,吃了药才会好,否则回头岳父知道,该怪罪本宫没有照顾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