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圣主,再试试我这招如何?”
黄袍老者的冷笑声中透着一丝不屑,他的身影如同闲庭信步般逼近黑袍大汉,步伐不疾不徐,却仿若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每一步落下,鼎中空间都随之微微震荡。他的气息变得愈发沉稳,好似有某种潜藏于神魂深处的伟力正随着步伐层层攀升。
黑袍大汉虽然察觉到身后的杀机,却并未急得回头,反倒是那悬浮在他身后的画魔虚影猛然回身。
九根尖角在虚空中划出九道赤红光芒,犹如九道利刃,同时斩向黄袍老者。每一根尖角都夹杂着尖锐的破空声,似要将天地撕裂。
“雕虫小技!”
黄袍老者不避不闪,面色冷然,只是单指微点,轻轻点向虚空。那看似随意的一指,却蕴含着无法抗衡的压迫感,仿若这一指能将天地法则尽数化为无物。
“嘭!”
赤红光芒如同遇到惊涛骇浪的薄纸,瞬间崩散开来,化作漫天火星。
黄袍老者则借势再度拉近距离,他周身的气势如渊似海,目光更是冰冷,声音中带着浓烈般嘲讽地道:“不过是画魔虚影而已,若是她本体而来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哼哼!也想拦我?”
黑袍大汉感受到黄袍老者步步紧逼的威压,脸色虽未变化,但背后的画魔虚影却在压力之下骤然一颤。
下一刻,那虚影如同燃烧般崩裂开来,化作一圈剧烈翻涌的黑光。黑光所到之处,空间如同被撕裂般动荡,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强行拉开。
然而黄袍老者却不为所动,他轻哼一声,袖袍微拂,随之猛然一挥。
只见得魔气滔天而起,一道暗金锁链自虚空凝现。那锁链宛若一条魔龙,裹挟着撕裂天穹的厉啸,直扑黑袍大汉后心。
锁链表面魔纹流转,犹如活物,隐隐传出无数冤魂的凄厉嘶吼,带着吞噬一切的死亡气息。
黑袍大汉见状则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他脚下步伐交错,身形骤然化作一片漆黑的雾气,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过锁链的致命一击。
雾气之中隐现鬼脸,面容狰狞,还发出刺耳的尖笑声,如同嘲弄,又如同挑衅。
“无谓的挣扎。”
黄袍老者见状冷笑,手中暗金锁链一震,那锁链竟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魔影,交织成一张滔天巨网,将黑袍大汉的退路尽数封死。
每一道魔影都带着幽冷的光芒,似乎只要稍一接触,便会被撕成粉碎。
面对黄袍老者步步紧逼的攻势,黑袍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凶芒。
他猛然一踏虚空,身后魔光暴涨,赫然凝聚出一道深邃的幽影。那幽影形态狰狞,如同恶鬼咆哮,体表燃烧着漆黑的魔焰,气息狂暴而邪异。
“轰!”
幽影猛然爆发出炽烈的光辉,隐现一张巨大鬼首,张开獠牙利齿,带着吞噬天地的威势。
刹那间,鬼首化作一道急速光弧,裹挟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猛然向前激射而出,硬生生撕裂了黄袍老者布下的魔气封锁,直冲天际。
黄袍老者眼神微微一变,暗金锁链一振,欲要再度封锁,却终究慢了一步。望着黑袍大汉借助鬼首幽影脱身,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风先至的手段?倒是又出了一张底牌。”
说完黄袍老者更是负手而立,气息却愈发深沉,宛若在积蓄着更强大的力量的同时。
就见得他突然带着强大自信一般,悠悠然扬声地道:“赫赫,我就不信,光凭这些外力,你在这空间里还能有什么作为!”
而随着黄袍老者的扬声,一时间空间之内,法则如潮般涌动,黄袍老者追逐黑袍大汉的身影宛若雷霆穿梭。
每一次攻击都引得虚空碎裂,裂隙如深渊巨口般迅速蔓延,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黑袍大汉则且战且退,身化幽冥鬼影,或击或遁,虽显颓势,然奇招迭出,犹自苦撑。
至于黄袍老者则更是紧追不舍,双方在整个空间中满场游走,互相追逐的同时又寻找空间的传承之密。
而这时,只见得那浮空之山上,第四、第五、第六口大鼎也接连开启,每一口大鼎的出现都伴随着法则的震颤,仿若蕴藏着天地的某种终极意志。
甚至随着大鼎的开启,整个空间中的威压再次翻涌,如同沉重的山岳般压向每一个存在,连空间的纹理也开始出现细微的崩裂。
显然妖族的整个传承空间乃是为许多大能一同进入此地所设,故而每过一段时间,压力就又重一层。
为的就是将许多进入此地的不合格的妖族逐渐清出,留下最强的妖族大能,故而这一层层的压力加得可以说是极为恐怖。
甚至到了第七口大鼎开启之时,随着空间中的威压,再一次压在黄袍老者与黑袍大汉的身上。
就连黄袍老者的步伐也为之一滞,原本从容的神态变得僵硬,身形竟然微微踉跄起来。额间汗珠滑落,周身的灵气护罩隐隐泛起涟漪。
而黑袍大汉的身形虽然尚能稳住,但周身魔气却如沸水般翻腾不休,也隐隐显出几分无以为继的迹象来。
原来这第七口大鼎的这一层威压,竟然直接作用于两人的道心之上!
只见黄袍老者体内,突兀地涌出一道淡金色的劫火。这劫火燃烧得极其缓慢,但每一分火焰的跳动都如锻造神兵般精准,随着火焰逐渐加深,金色的光芒愈发耀眼,如欲将其彻底焚尽。
黑袍大汉体内亦有异象升腾。他的身躯之中,生出一道淡白的光焰,这光焰冷冽无比,每多燃烧一分,便愈发纯净,如同要剥离他所有的杂质,最终化作虚无的白灰。
原来这黄袍老者泥丸宫中绽出的乃是鎏金业火,此火不焚肉身,专炼道基,每缕火苗皆映照心魔万千。黑袍大汉灵台出现的则是太素净炎,此炎明心见性,焚尽则道消,存续则真灵不灭。
一时间道心劫火熊熊燃烧,不可阻挡,无论两人如何施展灵气护持,这火焰似乎天生便对外力免疫,只会愈发炽盛。
四周空间中弥漫的法则波动,竟隐隐有一种冷漠的意志,宛若在审视两人,筛选这片天地的真正强者。
就在这死寂的压抑中,黄袍老者突然发出一声低笑。他踉跄的身躯重新站稳,眼神中带着一丝癫狂与透彻,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体内的金色劫火竟然微微收敛,火焰的炽烈之感也随之减弱了几分。
他抬起头,冷冷地仰首望天,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地道:“其实每一个我们的自己,心内何尝不是一座深渊?而我们,不恰恰正是无时无刻地在面对自己的内心黑暗?这,就是我欲魔之道!”
“心渊无底,唯吾欲魔可渡!哈哈哈!”
金色劫火随之轻颤,如若有所感应,燃烧的速度竟然缓了下来。
而黑袍大汉见状双眸一眯,似有所悟。他低声喃喃,随后抬眼冷冷回应地道:“欲魔,你说的不对!我们并不是诅咒,而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语气虽冷,却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意志地道:“我们看似被‘抛入’这个世界,无法逃避。”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去承担自己每一次选择的后果。因为只有‘自己’,才是我们唯一能掌控的东西!”
“向死而生,方显本我真如!”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白色光焰亦微微收敛,周围萦绕的冰冷寒意显然消弭了些许。
哪知黄袍老者听到此言,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冷笑出声地道:“自己?呵呵,真是荒谬!连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都如此荒谬,你又如何能确定,你的‘自己’就不是虚妄的谎言?”
这嘲讽的话语仿若触动了某种禁忌规则,随着他言语落下,金色劫火竟又减弱了一分,而黑袍大汉体内的白色光焰却猛然暴涨,好似被挑衅的怒火点燃,越发灼目夺人。
然而黑袍大汉却并未被此吓住,反倒闭目片刻,似在与自身的道心劫火抗争。
当他再度睁眼时,目光平静如湖,声音低缓却坚定地道:“你错了,我并不否认荒诞的现实。但正因为这种荒诞,我们依旧可以选择坚持,这才是我们不同于你们魔族,身而为人族的尊严!”
黄袍老者闻言,仰天狂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讥讽与不屑地道:“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尊严?不过是弱者的自我欺骗罢了!”
他的笑声如魔音灌耳,声声透出癫狂地道:“你们人类所谓的‘坚持’,不过是对于这荒谬现实的无奈妥协!”
“而我,只要成神,就能超越这一切。挣脱所有束缚!超越道德、理性与俗世的权威!你的坚持,不过是弱者的挣扎,而成神,才是唯一的道理!”
此言落下,空间中那无形的法则似乎也随之震颤,如同在回应他的话语。两道劫火的燃烧仍在继续,炽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也好似将两人的意志与信念之争,推向了更高的对峙之境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