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鱼轻轻抱住小白鲸的脑袋,心疼地说道:“小布,我们现在就去海边玩吧。”
“嘟咦~(不要~)”
霍鱼感觉到怀里果冻般的大脑袋轻轻摇了摇。
“为什么不呢?你不想和我玩嘛?”
“嘟咦~(想,但是好累、好困、不想动~)”
霍鱼轻轻笑了笑,抚摸着小家伙光滑的脊背说道:“那好,那我们明天去玩好不好?”
“嘟咦~(好滴~)”
“只要小布喜欢,以后我们每天都去海边玩好不好?”
“嘟咦~(好吖~)”
小布有些欣喜地回应一声,随即便再次咸鱼一般趴在鱼塘边。
霍鱼觉得有些好笑,将小白鲸的脑袋轻轻放在鱼塘边上。
“小家伙,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哦。”
“嘟咦~”
小布有气无力地随意回应一声,便继续趴在那里。
霍鱼转过身去,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
小家伙的心理一定是出了一些问题,但问题不会太大。
毕竟孩子年龄小,带出去玩个几次就能好上不少。
而身体层面的隐疾,那种身体和精神双重无力感,才是霍鱼更担心的。
带着两个毛孩子回到哨所,霍鱼决定给谢颉发送一个通讯。
之前两个道别的时候,虽然互相看对方都不是很爽,但谢颉也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抛开这些不谈,谢颉还算是一个很好的前辈。
两人的立场一致,就是之间关系更像怎么都看不顺眼的队友。
虽然【驭兽术】中包含了一定的动物医学,但不足以分析出小布现在的身体状况,谢颉则是霍鱼认识的人中最懂动物的。
霍鱼叮嘱了小鱼和小团一句,让两个毛孩子先自己玩,自己则径直走向控制室。
坐在控制室椅子上,翻出了谢颉的通讯方式,霍鱼深吸一口气,然后便申请通讯。
“喂——”
很快,对面传来谢颉疲倦的声音。
霍鱼微微一愣。
本以为谢颉给自己的是守冰人生物部的办公室通讯,或者是工作通讯,接通讯的八成会是他的助理或学生。
没想到直接就是谢颉本人接的,看来这老头给自己的是私人电话号码啊。
守冰人的通讯设备具有加密性,通讯和电话虽然都用同一种方式传播,但是端口不一样。
要是霍鱼用249科考站的通讯设备去给家人的手机打电话,那肯定是打不通的,但是给谢颉这种级别的大佬打私人电话则完全没问题了。
“老……谢老,我是霍鱼。”
电话那头明显一滞,下一秒便传来谢颉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霍鱼,好你个霍鱼,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老爷子这一吼,把霍鱼也吼懵了。
自己最近没招惹他吧?这是咋的了?更年期发作了?
“谢老,您这是……”
“别管我叫谢老!”谢颉气得呼呼直喘,“以后我管你叫霍老。”
“你也太能给我惹事了,总部、后勤部、监察部最近天天给我打电话。”
“问我借给你的船是哪来的?你的科考站里的奶牛是不是我给的?科考站的围墙是不是我帮你建的?”
“霍鱼啊,霍鱼,你的那些玩意我见都没见着,奶牛什么的我更是连根毛都没摸到,怎么就成我送你的了呢?”
霍鱼开始还一头雾水,听着听着,便恍然大悟。
当时自己为了避免麻烦,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推到谢颉身上了,结果现在报应来了。
自己这波属于自投罗网了。
霍鱼陪着笑,尝试着说道:“要不……我送您一根牛毛?”
“牛毛个&¥#的,滚#@%……”
霍鱼连忙放下话筒,同时紧紧捂住耳朵。
老头子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骂人还挺有劲的呢。
大约过了三分钟,老头子那边声音才逐渐停止了下来。
霍鱼把耳朵贴在话筒上,清晰地听到了一阵喝水的声音。
霍鱼心中大骇。
这是骂累了骂渴了,喝一口水缓缓然后准备继续开骂啊!
霍鱼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连忙趁机大声说道:“你也不能全赖我啊!”
另一边的谢颉刚咽下一口水,霍鱼这么一喊,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没呛过去。
“不是您老说的,有什么事报你的名字吗?我那些东西来源不好解释,但是合法合理,所以只能扯你的虎皮了。”
“合理合法?”谢颉不再纠结,而是压低声音追问道,“果然,你的这些东西都是国家支援你的?”
“嘘……看破不说破。”
谢颉恍然大悟,态度也缓和不少:“好吧,看在你帮我们发现不少珍稀动物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你找我什么事?”
霍鱼连忙把小布的情况和谢颉说明。
谢颉全程没有打断霍鱼,还拿出纸笔在另一头不断记录着。
“就是这样了,谢老您是专业的,我家小布这是什么情况?”
“你收养那头白鲸还没有和总部报备吧?”
霍鱼无奈道:“确实没有,因为情况紧急……”
“我不是在责备你不报备这件事。”谢颉出声打断道,“如果你和总部报备了,这件事八成是批不下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国内对白鲸这种极地生物知之甚少。”谢颉语气也有些低沉,“白鲸的饲养难度本就大,守冰人组织也不会让你冒这种风险。”
“不会吧?国内不是有很多海洋馆和动物园都有白鲸入驻吗?”霍鱼疑惑道。
“没错,但是,虽然他们拥有白鲸,但不代表他们懂白鲸。”
“前几年的时候,一家海洋世界的驯养员发现一只白鲸精神状态和食欲欠佳,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表演节目时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和欢快。”
“在经过极地海洋世界兽医院的常规检查和抽血检查后,发现这只的体温和白细胞都偏高。”
谢颉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明确知道了这只白鲸身体出现了异常,可是他们束手无策”。
“面对那些素昧平生的陌生兽医和冰冷的医疗器械,那头白鲸依然表现出完全的信任与配合。”
“尽管如此,给这样一个珍贵的极地生物治病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的老师负责这次营救。”谢颉的声音中充满了怀念,“大家其实都是一头雾水,我们懂白鲸但不懂医学,兽医懂医学但不懂白鲸。”
“人员、器械、护理等方面,到底有没有具体的标准和要求?在国内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治疗过程中到底会遇到什么事情?同样没人知道。”
“大家只能希望在这次治病过程中,能够积累一些极地动物疾病治疗的宝贵经验。”
“那最后怎么样了?”霍鱼感同身受,连忙追问道。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传来谢颉自责的声音:
“治疗失败了,我们失去了那只白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