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日,他劫持了她;而今天,是她劫持了他。
但无论谁劫持谁,又有什么差别呢?为什么就是不能同拍?为什么就是不能单纯地做对比翼鸟?为什么他要那么伤害她的父王?
尽管她知道苏遥罪有应得。可是,他划在苏遥脸上的刀口,就像划在她的心上,伤害无可避免地造成了。
况且,她还有未竞的鸿图要完成,北夷的半壁江山还未收复。骆毅蛰伏北夷休养生息,未敢让他轻举妄动,以免以一国之弱小而招来大祸。
她轻轻喟叹,寻找着左歆和苏遥的下落,与他们会合之后,直奔靖远边境,而萨瓦国师则滞后断路。
不知奔波了几日,媚儿深感身体不适。
恐慌追兵到来的心理压力以及不间断的使用摄魂术,对于媚儿的身体其实是极伤的。
其实,她是瞒着马腾私自跑到宁都去的。原本,她跟着马腾一起来靖远边境接应。但不知怎么,她心里就是对这次营救的结果百般不放心。尽管知道萨瓦国师很厉害,但她更清楚左枭的本事,况且这回是深入腹地,苏遥又全瘫,能不能平安撤退其实真的没把握。
于是,她趁马腾熟睡时悄悄跑到宁都去了,果不其然,自己在关键时刻还真的派上了用场,成功将苏遥和左歆营救出来。
而马腾醒来后,不见了媚儿,正心急火燎地带人寻找。于半路之时,马腾果真遇见了萨瓦国师他们,合兵一处之际,马腾气得络腮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皇后,你太任性了!你看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都已经快八个月的身孕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呢?”
马腾头一回这么声色俱厉地训斥媚儿,猛地看见高大的左枭神情有异,不言不语,不免惊跳了一下,问道:“这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媚儿道:“别问了,陛下,趁左枭着了魔,我们快逃吧。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了,我不管他的话两个时辰他就会自动解了。”
“嗯,也好!”马腾立即道,“来人,备两辆马车过来。皇后,你和你父王都坐马车吧。咱们尽速赶回西羌。
“遵旨,陛下!”媚儿额际泛着虚汗,十分配合,她明显感到这回可伤了大身了。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扔下了左枭,扬长而去。
两个时辰后,左枭方醒悟过来,茫然四顾,竟是处在荒野郊途之中。这究竟是哪里?
他蹙紧剑眉,屏神回忆。终于依稀忆得些许碎片,慢慢的,这些碎片越聚越拢,越聚越拢,拢成了清晰的记忆。
怒海突然彻底翻腾了!怒火冲天而去,烧得脑子轰然作响。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该死的狐猸子居然让他丢了大脸!哦,老天,也怪自己太大意了!
也许是想不到她会突然出现,以往面对她的小心翼翼,时时提防怎么能消失去?然后,任她惑住心神,任她予取予求!
这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是他傻傻地护送她到这里吗?远远抛下了追兵,亲自护送她,哦,不,是护送他们到这里来了!
哦,该死!还有苏遥、还有左歆!
左枭脸色铁青,鹰眸冷鸷,这个死狐媚子,真是半点都不管他的死活。他捂着脖颈的痛处。她!居然真的这样毫不留情!
他铁拳紧握,御龙剑的剑柄都要被他捏碎了,玄袍一甩,腾空而起,狂追而去……
半天追赶之后,左枭如天神般降临在马车队前面,持剑拦路。马儿嘶鸣,马腾厉喝:“左枭,好狗莫挡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