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马腾正说了半句,哑奴进来了,马腾那绽放了半个的灿烂笑容也立即敛收了。
哑奴提着篮子给马腾送饭,把一个冷馒头和一碟青菜扔进铁笼子里。马腾来自吃惯了肉的民族,每天都吃着这样的素食,难怪一见到马上就反胃,一点也没有胃口。
哑奴放下了给左凌的饭菜,左凌的饭菜却明显好多了,有一大碗白米饭、红烧肉、还有鸡蛋。
“唉,为什么给他的饭菜不跟我的一样呢?你也给他送一样的吧?”左凌天真地乞求着。
哑奴没有回答,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左凌问完之后,被他的丑陋惊吓住了,这根本就是一张毁了容的脸。眼皮被烧伤了,耷拉着遮住了眼睛,脸颊上交错着几道深深的刀疤,疤痕虽痊愈了,但红肿的赤肉绽了出来,丑陋地布满脸庞。
他披着件戴帽子的灰色披风,灰色的帽子遮住了他半张脸。可正是这样的半遮半掩,却让这丑陋的脸凭添了几分诡谲。
左凌与其说是被他的丑陋吓住,倒不如说是被他阴森的气息所吓住。
眼看哑奴就要走了,左凌壮着胆子又恳求道:“或者给些盥洗用具和换洗的衣物吧!”
哑奴脚步连顿一下都没有,但也不因此变得疾步匆忙,他保持着他一惯的步调慢悠悠地晃呀晃,晃出了山洞。这时,左凌才猛然觉醒,原来这个哑奴竟然是个瘸子。
一个人活到这个地步也确实悲哀,又是哑巴,又是瘸子,还毁了容,恐怕也是见不得光的活着吧。细想起来,竟不比此刻的马腾和左凌好过多少。
左凌无奈地看向马腾,马腾朝左凌摇了摇头,意思大概是她在做无用功吧。
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当哑奴再来送餐时,真的给马腾和左凌带来了盥洗用具,每人还给了一套换洗衣物。
左凌喜出望外,一蹦三尺高。就连马腾也深感意外。左凌居然冲着人家道谢,完全忘记根本就是人家把她捉来囚禁的。马腾无奈地笑了笑,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生长于深宫里的金枝玉叶的单纯。
可是待哑奴走后,马腾也不得不称赞道:“凌儿,你真是我的福星。自从你来之后,这炼狱般的生活也变得不再那么难熬了。”
左凌得意地扬起小尖下巴:“那当然,可是……”
她飞扬的神采陡然消失,黯然神伤了:“不知道能不能请他把你的铁索去掉,这样锁着一定很痛吧。我每每见到,心里总是疼得不得了。”
“不可能的,凌儿,别太天真了!”马腾沉声道,“这个哑奴不过是个侍仆,他只是在他能做到的范围内尽量帮忙罢了。真正的主子应该是那个携你过来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左凌讷讷道,“原来是个女的?我只记得我在白云观做早课的时侯,眼前突然晃过一片红,而后就人事不知,再醒来已经到了这里。原来那片红是红衣。那她是谁呢?”
马腾沉着眸色道:“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按理是洛太后或者骆毅把我们抓来才对。而出手的这个红衣女子是谁呢?为什么不是大内高手?而是一名女子?好生奇怪!”
的确奇怪,可是左凌也不想再就这没有答案的问题纠缠下去了,她一如往常地把碗里的白米饭和红烧肉拨了一大半给马腾。马腾拒绝过,但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就越来越心安理得地享受左凌的照顾。
而左凌的照顾也确实让马腾的心渐渐温暖。甚至让他重新产生逃出去的动力。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在一个夜里,马腾的毒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