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刺骨的触感,还有那很是有些生硬感觉的肌肉,护士长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与她接触的皮肤可是没有丝毫弹性的,这样的温度再加上这样的触感,这,这,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一个活人所可以拥有的,特别是这位护士长自然也是很清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麻蛋的,太平间这种地方似乎本来就不是一个放死人的地方。
虽然护士长很清楚经过她动手脚后的尸体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异变,可是她却还是第一次与“活”过来的尸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呢。
听着四壁不断回荡过来的“啊啊啊”的惨叫声,护士长倒是按下了自己那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然后面色惨白地抬头向着缪如茵看了过来,她看到床上的“尸体”居然自动自发地掀开了那白色的盖尸单,这个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只是那僵直而冰冷的手依就是紧紧地抓着白色的盖尸单,当然了同样的也抓着她的那只手。
护士长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只手,她的目光突然间顿了一下,她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手上的温度正在飞快地向着这具少女的“尸体”里不断地流动着,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眼瞳便狠狠地收缩了一下,不过只是瞬息之间,这位护士长的瞳孔便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虽然不是正而八经的湘西赶尸人,可是她却也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那就是死人是不能过到活人的生气的。
就好比有种说法,停灵的死人是不能让黑猫碰触的,因为如此一来那死人便会诈尸,其实这当中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死人过了黑猫的生气,那只是一只猫的生气,便会如此,而现在过进面前这具“尸体”里的生气可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人的。
护士长一反应过来,便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自这个少女“尸体”的手中抽出来,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具少女“尸体”的手劲居然是意想不到的大,竟然是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就好像是一个铁箍一般生生地将她的手给箍住了。
眼看着她那本来也是带着几分苍白的手部皮肤都已经变成了通红的颜色,可是她的手依就是被紧紧地握着,而且,而且现在她居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感觉自少女“尸体”当中流进了她的体内。
“啊!”太平间里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回荡声才刚刚停了下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护士长居然再次惨叫出声,她那有些微肥壮的身子此时此刻颤抖得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抖动着,那种飞快的频率还有那极具动感的肌肉波动,只怕任意一个人看到了,都不会相信一个胖女人居然还有这样奇异的本事儿。
冷汗自护士长的额角上滑落而下,一股阴风袭来令得她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后背上的衣物居然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而这个时候这具穿着一袭红裙的少女“尸体”却是已经双足落地,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当然了那两只亲握在一起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护士长抬头向着少女“尸体”看了过去,可是对上的却是一双灰暗的毫无任何生机与光彩的眸子,那双眸子里一片灰暗,其内充斥着满满的死气,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却令得护士长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死物一般,她张了张嘴一句惊恐的话语便脱口而出:“放开我,放开我,你,你,你放开我!”
可是她却忘记了她现在可是正对着一个“死人”说话,而“死人”却又偏偏是听不到活人的话的。
少女的“尸体”很是有些僵硬地抬起了脚,然后便在护士长囧囧有神的目光中脚掌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微微停顿了片刻,于是又是一步迈了出去,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太平间的门。
“咕噜”很响地吞了一口口水,护士长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嘴巴有些干,哦不,已经不是有些干了,而是真的很干,刚才那一口吞咽的动作,居然根本没有吞下多少口水。
护士长的屁股向后撅着,而她那肥壮的身体也是尽可能地向后倾倒着,而至于她的那条手臂则是绷得紧紧的直直的,她现在可是用尽全力想要摆脱这个少女的“尸体”。
可是死人的力气永远要比活人的力气更大的,而且这个更大可是在成几何倍数递增,所以这位护士长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无用功罢了。
哆嗦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很快的护士长便摸出了自己用来装吞酒的小瓶子,可是这一刻她的脑子居然有些清醒了,话说吞酒这种东西不过只是对死人下咒用有用,而现在这个死人似乎已经不能再单纯地称之为死人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死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自己啊。
一念及此,她的心脏便在胸腔里跳得越发的疯狂了起来,如同擂鼓一般咚咚的响。
少女“尸体”拖着她这么一个硕大的“拖油瓶”向前走着,而这具“尸体”的速度居然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而护士长的双脚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地面,所以现在倒是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两道**的拖痕。
只是惊恐到极点的护士长却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缪如茵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吸了吸鼻子,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靠,这个老女人既然敢做这事儿那她的胆子应该是不小的才对啊,可是现在谁来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这货居然这么不禁吓,竟然失禁了呃,这股味道真心是不怎么好闻啊,所以现在缪如茵的目标便是尽快离开这太平音。
胆小就别做这么不道德的事儿。
缪如茵虽然一向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却也不屑会对别人的尸体动手,要知道风水界有句话叫做人死俪消,不管这个人生前做过什么过份的事儿,可是如果他死了,那么便不计前仇了。诸如那种用尸体来泄愤的人,在缪如茵看来那样的人说白了都是没有本事儿的,尼玛,有本事的人都是在人家活着的时候来报复,等着人家死了你过来鞭尸焚尸什么的这绝对是混蛋大了。
而还有一句话叫做入土为安的,人死后只有当他的尸体真正地埋进了土里,那么这个人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像这位护士长所做的这一切,说简单了是不尊重死者,说严重些根本就是骚扰亡灵。
而这种事情在风水界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作孽。天之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而这种事情,就算是人不知道,可是天却是知道的,天道迢迢一定会有报应的。
只是这事儿既然撞到了她的手里,那么她便不能不管,就算是为自家师兄积点儿德,她也是一定要管的。
所以这种骚味忍!只是应该建议下这位护士长,既然没胆,那么就应该带个尿不湿嘛,话说那种东西不是有成人版的吗?
护士长看着那在自己的视线中不断放大的太平间的门,脸上的惊恐之意却是更浓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尸体”已经缓缓地抬起手来,然后那看起来有些僵直的手掌便缓缓地放在了门把手上,然后那指节便也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握住了门把手,然后也没有见到她有多用力,那门把手只是微微一沉,于是只听到“吱呀”一声,又是一声很让人有些牙疼的声音响了起来,于是太平间的门便被打开了,少女的“尸体”抬脚移步走了出去,就在这具少女的“尸体”与护士长这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活人的位置一个已经走出了太平间,一个却还身在太平间里的时候,只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咔嚓”!
雷声很响,似乎就是在房脊上响起的一般,一道长长的闪电撕裂了天空上的阴云,一下子照亮了一切。
这个时候少女的“尸体”却是脖子有些冷硬地缓缓扭过头,向着护士长看了过来,在那惨白色的闪电光芒中,护士长看到了,她看到了一张极为苍白的脸孔,不,不,不,不只是苍白,准确地来说是一种没有血色,死寂的青白色,这是死人所特有的颜色,而且这具少女的“尸体”在这个时候她那同样青白色的嘴唇却是冷冷地勾了起来
护士长的眼睛一下子便瞪大了起来,她,她看到了什么,现在谁能来告诉她一声,她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个死人,这个死居然在笑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而这个时候外面的闪电过去了,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而少女“尸体”却又迈出一步,这一次可是生生地将护士长的身子生生地拖出了太平间。
“吱呀”牙疼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太平间的门合上了,而黑暗的走廊里再次亮了起来,昏黄的廊灯亮了,这一次护士长再次看到了少女“尸体”的脸,鲜血,是的那是一种嫣红无比的血液正汩汩地自少女“尸体”的眼眶里,鼻孔里,还有嘴角处流了出来
嫣红的鲜血,青白的肤色,昏暗的灯光,死寂的眸子护士长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切,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谁能来告诉她一下,人死了,特别是这个少女已经死了好久了,按说她体内的血早就应该凝固了才是啊,可是,可是现在
牙齿在不断地碰撞着,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她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脖子在这个时候似乎好像不听她的使唤一般。
昏暗的廊灯再次熄灭了,眼前再次黑暗了下来,虽然护士长还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黑色的轮廓,可是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孔却是暂时不用再看了,这倒是令得护士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的这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彻底地松出去,外面又是“咔嚓”一声响,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那黑沉的天空,雪亮而惨白的光亮中,那张流血的死人脸孔竟然在这个时候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护士长的心脏在这一刻居然停止了跳动,缪如茵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个老女人的眼睛虽然瞪得大大的,可是她却可以看得到这个老女人的瞳孔,她的瞳孔是紧缩的。
护士长的嘴巴在这个时候张开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即将破口而出的时候,却是听到自她身后的太平间里猛地响起了一阵声音“啪哗”
而还不待护士长做出什么反应呢,太平间的门猛地冲开了
被这一连串的惊吓之下,那声惨叫终于是没有叫出来,她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去,看到的却是那大开着的太平间的门,还有那门内黑漆漆的一片,只是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却是自太平间里吹了出来,吹在她的脸上,很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死人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一般,甚至就连她额头上几缕发丝也被吹动了起来。
“呯”又是一声巨响,那太平间的房门居然就这样在她有些呆滞的目光又重重地关上了。
闪电的光芒落下了,黑暗再次到来,不过这样的黑暗却并没有持续太久,走廊里那昏黄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啊!”这一次那声已经在护士长的嗓子里蕴酿了好久的惨叫声终于破口而出。
缪如茵目光冰冷地看着护士长,握了这个老女人那只胖手这么久了,所以她自然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老女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一个好好地普通人,居然参和到奇门江湖的事情中来,还是用如此这般吞酒下咒的手段,那么今晚的这一切只当是她应该付的利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