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门是一个过渡,再有几章就不会作为主要剧情推进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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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恭喜长老凯旋。”宋青山站在宣威殿外,看着乘着凭风亭从天上落下的李恒与张苑,连忙上前迎接。
李恒走下凭风亭,张苑也跟着李恒走了下来。
“废话不要多说,二林拘押在哪里?”李恒收起凭风亭,直接朝宋青山问道。
宋青山道:“关在刑威殿,长老放心,这次纵然他们有天大的能力,也休想再逃出去。”
李恒又问道:“顾衡师侄的尸身呢?”
宋青山闻言,叹息道:“刚开始邹菱师妹、璃秋子师妹她们说停放在偏殿,但我认为不妥,所以停放在宣威殿正殿中央。”
李恒停下脚步,看了宋青山一眼,然后在宋青山略显忐忑的眼神中淡淡一笑,道:“你得做很好。”
宋青山连忙松了口气,并说道:“长老过誉了,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来到宣威殿殿门前,李恒再次停下脚步,然后整理衣袍仪容。
宋青山与张苑也整肃仪态,然后跟在李恒身后进入了宣威殿。
只见宣威殿宽阔庞大的殿宇中央,一张纯净透明的冰棺静静地停放在那里。冰棺四周腾起片片冷雾,将整个大殿的温度都压低了许多。
邹菱、平松、夙剑、璃秋子、铃香五人静静地盘坐在冰棺的两侧,身前各放置了一盏桐油灵灯。
看到李恒进来之后,他们也没有起身,因为他们在为顾衡守灵,死者为大。
李恒缓步走到冰棺前,看着冰棺内躺着的顾衡,轻声说道:“修行之人,不证大道,便入轮回。你今为同门情义而死,但愿来世天不负你。”
说罢,李恒朝宋青山道:“留下青山一人随我左右,张苑,你也为顾衡师侄守灵。”
张苑闻言,躬身应道:“是,长老。”
张洵静静地立在一旁,目光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这庄严肃穆的一幕。
李恒看着她,开口问道:“害怕?”
张洵快步来到李恒面前,恭身一拜之后,起身摇头道:“不怕。”
“那你在想什么?”李恒问道。
张洵目光看着冰棺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躺进去,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师兄师弟他们又会怎样。”
“人死如灯灭,魂魄入轮回。就算可道和行天哭成泪人,你也是看不到的。”李恒笑着说道。
张洵想象着然可道和法行天哭成泪人儿的模样,忽然‘噗呲’一笑,但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场合明显不适合这样,于是连忙收敛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对吧。”李恒说道。
张洵点点头:“是挺有趣的。”
“呵!”李恒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张洵,走到殿陛之上坐下,朝宋青山问道:“是否已向大长老禀报?”
宋青山道:“长老抓回二林,外门各殿与内门诸阁皆已知晓。”
“大长老有何谕令?”李恒问道。
宋青山低头看了看光滑的沉香木地板,并未直接回答李恒的话,而是说道:“长老,现正有一百一十九位内门弟子正在阁外等候,他们想要拜见长老。”
一百一十九位内门弟子,也就是说有一百一十九个炼神期修士在等着拜见他。
李恒微微诧异地道:“他们来拜见我做什么?”
宋青山道:“因为您抓回了二林,虽说抓捕二林是我宣威阁的职责,但这件事和内门也有牵连。当时的罗清平师兄,就是内门弟子,而且排名十分靠前。”
李恒隐约觉得宋青山话里有话,他朝宋青山道:“这里面有什么牵扯?”
宋青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现在有分歧,内门的诸阁长老们说,二林应该带到内门处刑。”
李恒眉头一簇,道:“这是我宣威阁的事,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是僭越吗?”
“不,如果二林这件事主要问题在内门的话,那他们就有道理提出这样的选择。所以,现在这件事主要看从哪里入手。如果从罗清平师兄与顾衡师弟这里入手,那这件事内门就有开口的权利。如果从秦苏师弟身上入手,那二林就要在我宣威阁处刑。”宋青山说道。
李恒淡淡地道:“争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在内门处刑,那就是内门处置了叛徒,维护了宗门威严。如果在宣威阁处刑,那就是外门处置了叛徒,维护了宗门的威严。”宋青山说道。
李恒道:“莫非他们还能把我等抓回二林的功劳也揽过去吗?”
“这倒不会,但日后诸阁长老向掌教述职时,只需要告诉掌教,是谁主持处刑的。”宋青山说道。
李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大长老对此有何看法?”
宋青山面色微异,他看着李恒道:“大长老并未有任何谕令。”
但宋青山话音刚落,宣威殿外的一名炼气三重的通传弟子便走了进来,“启禀长老、诸位执事,赤霄殿通传师叔到了。”
“请。”李恒说道,赤霄殿通传执事,那就是专门传达孙妙泽谕令的执事。
“是。”通传弟子应了一声,随后退出了大殿。
不多时,一阵香风悠然飘入殿内,随后一名头戴玉冠,珠结璎珞,身着溯雪鎏枫道袍,脚踩碧波璇光靴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她先是来到大殿中央的冰棺前,朝着冰棺内的顾衡拱手三拜,随后一双凤目看着冰棺里的顾衡,用她那轻盈软糯的声音说道:“青山不解语,化作满江红。君携香枝去,桃李正当中。顾师弟,一路好走。”
修行之人,没有太多矫情,短短一句话,就寄托了所有的情感。
女子转过身,躬身肃穆,来到李恒殿陛阶下拜道:“赤霄殿通传弟子楼玉仙,拜见长老。”
“不必多礼。”李恒淡声笑道:“不知通传使有何敕命传达于我?”
楼玉仙道:“大长老谕令:二林之事,由长老全权决断便是。”
李恒站起身来,朝着赤霄殿的方向拱手拜道:“李恒遵命。”
楼玉仙待李恒坐下后,轻声说道:“长老,话已传到,弟子告退。”
李恒轻摆袍袖,说道:“洵儿,替我送送通传使。”
张洵闻言轻声应道:“是。”
“多谢长老。”楼玉仙拜谢一声,随后转身在张洵的陪送下离开了宣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