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不跟过去看看?”
站在元偲瑾旁边的元怀瑾看了一眼远处的永宁和谢清韵,走到元偲瑾身边,有些好奇地探寻道。
“我还有事,这御花园的花那一日不能看。”
收回远眺的目光,元偲瑾侧目看向蹭到自己身旁的元怀瑾,他今日进宫前就准备到两府走一趟,抬步往外走的时候,又猛地顿住脚步。
扫了一眼身边成群结队的莺莺燕燕,欲说还休的姑娘,转头看向身后的元怀瑾。
“怀瑾要是没什么事,就带这些姑娘到御花园去走走吧!”
站在屋内的元怀瑾,被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的后背一阵发凉,温和的神色都有些僵硬,正想着怎么逃走呢,却被他亲爱的皇兄安排了这么一件差事。
张了张口怀疑自己听错了,对上元偲瑾认真的目光,元怀瑾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是!”
心底却暗暗想着,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吧!自从皇兄说春围之事可能是意外,不让自己每日到他府上晨昏定省,他就没敢去打扰皇兄,为什么皇兄还要给自己这么一个糟心的差事!
管不得身后一肚子苦水的元怀瑾,抬步走到外面的元偲瑾,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云舟和午桥。
“主子!”
见元偲瑾看向自己,云舟赶紧走过去,恭敬地垂着头等候主子吩咐。
“你去告诉永宁,这个时辰的天气最热,别让她在御花园里走太久,免得中暑发热。”元偲瑾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云舟抬头看了一眼,瞧着围绕在太阳周边的乌云,很想问一句。
‘主子这样的天哪有什么暑气啊!说不准过会还要飘雨呢!您这担心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抬头望着天不知道想什么的元偲瑾,没有听到云舟应自己,元偲瑾回头看了一眼云舟。
“是!”
向来机灵的云舟对上元偲瑾的目光,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御花园跑,一路狂奔追过去的时候,永宁和谢清韵还没有到御花园呢!
等永宁听完元偲瑾的叮嘱后,有些无奈地蹙眉。“我哪就这么娇贵了,而且这天也不热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永宁莫名其妙又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
“过一会宴会上的那些千金小姐们都会来这里,人一多起来,这风景也就变味了,不如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走走。”
永宁是元偲瑾捧在手里的宝,自己就是元偲瑾眼里的一根草。
要是让元偲瑾以为永宁是为了陪着自己到御花园来赏花看景的,万一被晒个面颊发红,被风吹掉几根头发,说不准就会被元偲瑾叩上一顶故意伤人的大帽子,这样的罪过她可承受不起。
抬头看了一眼乌云蔽日的天空,谢清韵压下心底的叹息,进了元偲瑾的地盘还是弯下自己的腰比较好。
“嗯,你说的也对,那不如这样,咱们去母后的昭阳宫吧!哪里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地方,我们现在去看看。”
永宁急吼吼地带着谢清韵往出跑,就是担心谢清韵因为杨玉婵为元偲瑾选侍妾,侧妃的事,心底堵的慌,过会那些官家小姐都过来,清韵看了心情也好不了,倒不如躲开的好,说道她们的儿时的回忆,永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昭阳宫。
“好,那咱们就去昭阳宫!”
上次到昭阳宫是晚上,还遇到了意外情况,谢清韵也没有来得及回味曾经时光,如今时候尚早,去那边到也清净。
说话间永宁和谢清韵就转了一个方向,过来报信的云舟见永宁和谢清韵去昭阳宫了,自己就回去复命了。
坐在枢密院的元偲瑾听完云舟的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大臣处理起朝堂事物来都比较顺手,轻松简单地商议完朝堂中事物,元偲瑾看了一下时间。
坐在一边的杨国安之前就进宫与杨玉婵说过为元偲瑾选侧妃的事情,今日就是谢春宴,他自然是要为元偲瑾加一把火。
“殿下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老臣们先到中书省去走一趟,娘娘那边的宴会也该结束了,殿下今日操劳了这么事,早些给娘娘请个安回去休息吧!”
杨国安起身拱手给元偲瑾行了一个礼,嘴上都在围元偲瑾着想,心底却在敲着小算盘,就是要撵着元偲瑾到宫里去,好让杨玉婵定下他与杨静娴的婚事。
“嗯,剩下的事情就辛苦舅舅了,午桥咱们走吧!”
放下手中的茶杯,元偲瑾非常善解人意地起身带着午桥往后宫走,守在外面的云舟见元偲瑾出来,赶紧给元偲瑾行了一个礼。
“永宁人在哪?”走出枢密院往宫中走的元偲瑾在上轿子前,问了一句身侧的云舟。
“公主与谢姑娘到昭阳宫后就一直未出来。”
时刻与宫内小太监保持联络的云舟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跟在元偲瑾的身边等候吩咐。
元偲瑾没有吭声直接上了轿子,不用吩咐轿夫也知道该往那里抬了,云舟和午桥一左一右与轿夫一起往昭阳宫走去。
到昭阳宫门口的时候,元偲瑾下了轿子,挥退了身边的人,一个人进了昭阳宫。
以往来这里总觉得昭阳宫过于凄清,每次进来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后,这些年若不是特别想母后,或是母后生辰,忌日他是绝不会来这里的。
毕竟每次过来都是突增了伤感,久而久之元偲瑾就有些刻意地避开昭阳宫,不曾想今日一进宫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永宁与谢清韵的谈笑声,隐隐约约地到真有那么几分,幼年光景。
“记得小时候你总喜欢爬到石榴树上给我摘石榴吃,就算是安姨说你,罚你。
你也改不掉这个习惯,你还和安姨说树顶的石榴才是最甜的,伺候的人不是年纪太老,就是太小,还有些宫女胆子小,你不能仗势欺人,想吃什么就要自己去拿,不能勉强别人!”
两人走到昭阳宫西院外的石榴树下,永宁仰着头看着眼前枝叶繁茂的石榴树,有些好笑的地道。
“呵,我可没有说谎,那时候跟在咱们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胆子都小的很,不是怕宫中规矩的,就是怕自己摔下来,若是让她们去摘,她们必定会用竹竿子往下打,或是站在梯子上。
哪里能摘到树顶上最大,嘴甜,而且摔破的石榴哪有完整的好吃!”
想到幼年时,见到果树就要爬,见到稀奇的东西就想碰的自己,谢清韵有些憧憬地笑道。
那个时候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能用年纪尚小来打发掉,但娘亲总是会跟在自己身后,与自己破口佛心的讲道理,说规矩,可她就是喜欢爬上去,只有站到树上她才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啊!
“可惜了这个时候没有石榴让你摘!”走到旁边供人休息的桌椅间坐下,永宁端起宫女送上来的参茶,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句,声音里含着遗憾。
随着她坐到下的谢清韵抬头看向,向小灯笼一样,未曾张开口的花苞,澄澈灵动的琥珀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应该是好在没有结果子,那个时候可以推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一时贪玩,要是这个时候在上去,估计我爹都会拎着棍子来教训我了。”
压下一口茶,谢清韵好笑的说道。
“是啊!长大了好多事都变了。”
目光落到淡然出尘,与世无争的谢清韵身上,永宁也觉得让她为了一个石榴爬树,有些折损气韵,更有些强人所难。
“只是地方不对而已,公主要是想看我上树,想吃我亲手为你摘的石榴,以后可以来我们云梦泽,我们那里不仅种了石榴,还有其它的果子,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摘什么。”
见永宁露出怅然的神色,谢清韵好笑的开口,对永宁这单纯的姑娘,是真的打心眼里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皱一皱细软的峨眉。
“我真的可以去云梦泽吗?”
一听谢清韵说可以去云梦泽,永宁的心跳就有些快,黑白分明的眼里都露出激动的神色,惆怅的神色被兴奋期待,已有些安耐不住地道。
“当然可以,不过到了我们云梦泽,可就没有这么多山珍海味可以吃,也没有锦衣华服可以穿,只能吃师兄和我做的野菜,淡饭,穿粗布麻衣了!”
就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多了,谢清韵都忘记钱的重要性了,要不是这次回到京城,看到园叔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她还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是衣食无忧了!
现在想来是她太单纯了,日后一定要多赚些钱为后代做打算,万一那一代没有园叔这么精明能干的管家撑着,他们谢家人也能挺住,不至于被饿死。
“可以啊!只要能和……”说道这里永宁忙闭上嘴,可那神色已经把自己的小心思表露无疑了!
“能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觉得苦吗?”
原本没想那么多,可一见永宁如此可爱,谢清韵就忍不住开口逗她。
“对,我们可是好姐妹有你在我身边,我当时就不觉得苦了?”
没有听出谢清韵故意捉弄自己,永宁以为自己蒙混过去了,一本正经地顺着谢清韵的话道。
“谢清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宫里来拐骗公主!”
院内两人说的正开心,站在外面的元偲瑾,听着从小就歪理一大堆的谢清韵又开始诓骗永宁,把永宁哄的心花怒放,企图拐走她的时候,浓眉蹙起,在心底叹息一声‘真是自己保护过度吗?
谢清韵随便哄骗两句,她就当真。’冷淡地开口,缓步走了进来。
“给殿下请安!”
元偲瑾一进院子门,在谢清韵,永宁身边伺候着的宫人,赶紧跪到地上请安。
永宁和谢清韵也站了起来,永宁蹦蹦跳跳地跑到元偲瑾身边,谢清韵也就意思意思地给元偲瑾行了一个常礼就站起来了。
“皇兄你忙完了,今天这么早啊!”拉住元偲瑾胳膊坐到自己身边,永宁很是开心地说道。
“我要是在不来你就要被人拐卖了。”
斜昵一眼站在她们身边的谢清韵,元偲瑾纵容又无奈地望着永宁凉凉地道。
“公主是皇上和殿下的掌上明珠,若不是这天下极其好的东西,有趣的事情,谁敢到公主跟前来自讨没趣呢!”
元偲瑾含沙射影说自己拐着永宁出宫,谢清韵暗暗撇唇,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了,她们谢家可没有坐以待毙的人,半是打趣半是恭维地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光听着声音就知道,谢小狐狸多言不由衷,元偲瑾也懒的和她费口舌,与其费尽心思教一只狐狸吃素,还不如好好教一教自己这个单纯的妹妹,让她多长点心,别轻易咬别人抛来的鱼饵。
“哎呀皇兄,我和清韵在一起就很开心,是我想和清韵出去走走,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长安城呢!哪里是清韵拐骗我了。”
原本还想着元偲瑾是见谢清韵在这里,才会早早的赶回来,谁知元偲瑾一开口就是教训,有些泄气的永宁晃着元偲瑾的手臂,爱娇的道。
“你想出去看看皇兄可以派人带陪你出去,只要你别被人花言巧语骗着上了贼船就好。”抬手摸了摸永宁的头,元偲瑾语重心长的叹息一声。
“放心吧!我是没有出去过,但是我身边还有清韵啊!”
永宁挑眉看向站在她们身后的谢清韵,唇角含笑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就是有她在,我才不更放心你。”
元偲瑾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谢清韵,谢清韵那张嘴在自己跟前都不老实,骗起永宁自然是一愣一愣,“谢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出宫?”
为防止永宁被骗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让两人接触。
谢清韵有些蒙地看了一眼元偲瑾,是欺负她村里来的,还是要坑她呀!
这谢春宴还没有结束,就可以提前出宫了,表哥给她弄来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
“清韵第一次参加谢春宴,并不太清楚这宴会的流程,一切都听从宫中人安排!”
这句话带着讨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