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此刻的流悦好好的,谢清韵也不大想和元偲瑾在说这件事了,只是有些事情在心里落下疙瘩,总不能一时半会就抹掉。
元思瑾既然想要补偿流悦,这事就是流悦的,谢清韵并不想插手,今天才第三天,按照元偲瑾说的,最少自己还有两天的奏折要批改呢!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她总觉得最近元偲瑾在偷懒,不然为何送到她这里来的奏折一天比一天多。
等到她翻开奏折看到里面的内容才想起来,马上就是中秋节了,这些日子的奏折大多都是,请安的,问安的,还有一些送贡品的。
“这些东西不应该送到丞相哪里的吗?”
怎么都搬到她这边来了,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手里端着流悦送上来的秋雾,细细品尝的元思瑾,这茶是二哥前些日子送回来的。
平时流悦都舍不得给人喝,元偲瑾来了这么多次,流悦也是第一次拿出来,谢清韵看了一眼流悦放着的一堆,人参,何首乌,灵芝之类的东西,忍不住摇头。
“世风日下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道理果然不假,谁有钱,谁就是老大。”
手里握着笔批改奏折的谢清韵悠悠然地叹息一声,站在一边给元偲瑾递茶送水的流悦,难得能机灵一会,看到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后手一滑,差点就把手里的茶壶给丢掉地上。
好在元偲瑾眼疾手快,瞧着悦手里的壶打滑了,在水壶往下落了的时候,迅速地伸手拖住了水壶。
“殿下?”手滑后本能往后退的流悦,见元偲瑾拖住了水壶,惊恐地喊了他一声,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满眼惶恐地望着元偲瑾,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一脸的惊恐无措地望着元思瑾。
却不知如何开口,瞧着样子就是被吓的不轻。
手里捏着毛笔的谢清韵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悦,在看一眼神色自若地放下手中茶壶的元偲瑾。
“流悦,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太闹腾了,赶紧出去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手中的朱砂笔在自己的手中晃动了一下,谢清韵咳嗽一声,有些娇嗔地看了一眼流悦,沉声道。
在流悦看过来的时候,谢清韵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赶紧出去。
“我……我去给殿下拿点清凉膏来!”流悦心有不安地看了一眼元偲瑾,支支吾吾地嘟囔了一句才起身。
谢清韵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元偲瑾,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这个白玉茶壶是师兄从汝南弄来的,内镶嵌着壶丹,有保温的效果。
外面的壶身却是隔热的根本就不会烫人,流悦会这么担心,估计是她泡茶的时候,热水不小心浇到了茶壶上,让她误以为这茶壶和其它的茶壶无异才会这么心惊胆战的。
流悦不知道这茶壶不烫人,元偲瑾望着自己需要安慰的样子,太过惊悚了,谢清韵怀疑是自己最近看奏折看的眼睛有点花了,看错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殿下我帮您擦点药膏吧!手指都汤红了!”
拿着药膏回来的流悦,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元偲瑾有些红肿的手指,心虚地道。
原本不准备搭理元偲瑾,专心看着奏折的谢清韵,听流悦说元偲瑾的手烫伤了,泛红了,有些好奇地抬头望了过去。
“不用,你下去吧!”
谢清韵抬头真的只是好奇,元偲瑾见她抬头看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又被人践踏,还是为了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冷哼了一声,还别开了脸。
那模样当真是孤傲的谢清韵想要骂一句,这到底是谁家的死小孩又被放出来了。
这死小孩的模样却吓的流悦差点又跪下,跟着元思瑾磕头求饶,眼里都泪汪汪地了,她伤的人可是太子,龙子,烫到的可是龙爪,万一这条龙动怒了,都不用他亲自动手,随便找个理由就有人过来代劳,把她给拍死。
“小姐?”流悦看了一样元偲瑾,不敢在说话,随后又把希望寄托到谢清韵身上,目光撇到谢清韵那边的时候,满眼无望,求救地望着谢清韵。
捏着毛笔沾了沾朱砂的谢清韵抬头看了一眼流悦,扫了一眼幼稚又傲娇的元思瑾,淡淡地道。
“殿下说不用你管,你就不要凑热闹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呗!”
好茶都给元偲瑾喝了,他自己也说没事,还有这药膏也送了,还有什么需要她做。
看了一眼被珍贵药材,奇珍异宝收买的流悦,心底感慨也就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自己,偏偏谢清韵又不是那那种会加记仇的人,瞧着快要哭出来的流悦,还是的罩着!
“嗯!”流悦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才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元偲瑾,原本以为自己伤了太子,怎么也要被骂一顿吧!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翻篇了,以往觉得元偲瑾有眼无珠的流悦,突然觉得元偲瑾这个人还是不错。
要是让屋里的谢清韵听到这句,估计会气的晕过去,不就是被水壶底子烫了一下,这水壶又不热至于流悦这么感恩戴德吗?
不过这事流悦没和谢清韵说,谢清韵也是好久之后才知道,自己的人已经被元偲瑾给收买了。
“终于批改完了,殿下你的水?”
还有没有啊?干了一晚上活的谢清韵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终于有时间看一眼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喝那么好的茶的元思瑾,心底想着这人也太没有人味了。
‘嗒’谢清韵的话说了一半,自己猜测最好的结果是元偲瑾哼一声还有,她就可以拿着茶杯去倒茶润一润嗓子,不曾想元偲瑾竟然给她倒了一杯茶。
“殿下您的手?”
不过让她惊讶的不仅仅是元偲瑾给她倒了茶的事,还有元偲瑾的手,见元偲瑾的手指上有些红肿,谢清韵明白过来流悦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了。
刚刚元偲瑾是没有被壶底烫伤,却被壶里的水给烫伤了,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个颜色,估计刚刚的烫的更厉害。
谢清韵一出声元偲瑾就跟赌气似的往回扯手,谢清韵的动作却比元偲瑾快了些,握住元偲瑾的手。
“这丫头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就伤到殿下了呢!都成这样了,这药膏就不能不涂些了。”
嘴里叨叨着,谢清韵拉着元偲瑾的手,坐到他身边,用另外一只手去拿旁边放着药膏的青花瓷盒子。
元偲瑾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盯着自己手,给自己涂抹药膏的谢清韵,眉头皱了皱,望着谢清韵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等到谢清韵都把药膏给他涂抹完了,元偲瑾也没有吭声。
“殿下这两日不要碰热水,这个药膏一日三次,用上一两天也就好了。”
难得元偲瑾没有抗拒她靠近,或是直接甩开她的手,呵斥一声。
‘离我远点!’
谢清韵给他涂抹完药膏,从自己的梳妆匣子里,随便抽出一条手帕来,给元偲瑾包裹上,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个很精致的蝴蝶结后轻声叮嘱道。
元偲瑾的目光却落到自己手背上,看着谢清韵给自己打的蝴蝶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清韵也跟着看了过去,见元偲瑾的脸色没有黑,想了想估计是太子殿下觉得自己的手上打了个蝴蝶结有些难看,毕竟这个人向来是一板一眼的,规矩的很。
“咳咳!”想着谢清韵抬手咳嗽一声,想了想才道。
“这个结我可是练了很久的,以前师兄和表哥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帮他们包扎的,练了好几年了。”
谢清韵这话的意思是想着缓解一下元偲瑾的尴尬,告诉他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其他男人也被系过蝴蝶结,不用觉得丢人。
元偲瑾听完后却猛地从跪塔上站了起来,动作猛烈地把桌子上的茶水都给振动的洒了出来。谢清韵跪坐在地上有些犯蒙地望着元偲瑾,不明白自己安慰人,咋还起了反作用呢?
“殿下?”你是发什么疯了,后面的话憋在自己嘴里没有说,谢清韵瞧着元偲瑾的样子却是看有病人的眼神。
睥睨地望着谢清韵元偲瑾伸手起桌子上的奏折,拎着就走了,直的他出门谢清韵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得罪元偲瑾了。
“要是嫌弃这蝴蝶结打的难看,我刚刚包扎的时候就该和我说啊!至于这么大的脾气吗?”
在元偲瑾那边这事不仅至于还有了后遗症,原本打算好了,被元偲瑾奴役足五天的谢清韵,没有想过,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元偲瑾一连四天都没有来。
她到是无所谓,没有奴役她,乐的她早睡早起,还能做点自己喜欢的时,却闹得她身边的流悦和凝霜都有些不适应了。
“小姐殿下是不是因为我烫伤他的事情生您的气了,这些天都没有来我们这里,要是这样的话,我……”
“你什么呀!你赶紧打住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总是把自己当根葱。”
元怀瑾那么骄傲又有主见的人,哪会因为别人做了什么,就改变自己的计划,都数不过来流悦叨叨过多少遍了,忍无可忍的谢清韵开口道。
当初的皇上和太后两座大山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就流悦这么一个小丫头,还想着让元偲瑾因为她而怎么样,当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吃面!”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沉默寡言的厨师,已经把面给断了上来。
“有劳褚公子了!”
自从舒乐考试完,和谢清韵说了褚瑞的面做的如何好吃之后,谢清韵就对这摊子上的面有些向往,开始垂涎。
只是这前几天一直在为舒乐准备东西,一直腾不出时间来,才会拖到今日才能出来,到这里吃碗面。
“谢姑娘慢用!”
褚瑞会认识谢清韵是因为凝霜,褚瑞是从偏远的汝南城到京城参加科考的,走一路卖了一路的面,平时能自己动手的事情,绝对不会靠别人。
舒乐觉得自己既然是褚瑞的朋友了,在朋友受苦的时候,不能两肋插刀,同甘共苦,总也能送几块煤炭来,就让凝霜给褚瑞送了些东西。
但是每次凝霜送东西来,褚瑞总会拒绝,凝霜抱着东西回去的时候,脸上没太多的神情,谢清韵还是觉得凝霜的心底有些许的憋屈。
她这么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主子,当然要护短了,就把凝霜打发出来,褚瑞一个人在外摆摊卖面,虽说只有三五张桌子,但一个人打工总是忙了些,他不需要东西,总需要人手吧!
凝霜听完谢清韵的提议是有些迟疑的,谢清韵做事向来点到为止,绝对不会让人产生被奴役,指使的感觉。
有些事只要你提上一句,就像是在空地上丢下一颗种子,只要时机到了,这颗种子肯定会生根发芽。
说完后谢清韵也没在意这些,过了三五天,家里总是见不到凝霜的时候,谢清韵随口问了一句流悦,流悦那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用她开口,谢清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终于有时间了,趁着凝霜出来,她就带着流悦出来抓人,看热闹,顺便尝一尝褚瑞的手艺。
“果然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随处一走也能遇到谢姑娘。”
嘴里还咬着面条的谢清韵,听到这声音差点被面条给呛死,心底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孽缘,不随便一走就遇到了这个瘟神。
不就出来吃一碗面吗?她找惹谁了!
“谁说不是?我这生在边关之人,难得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色,本来想着信步出来走走,就遇到了二位,想要不相信缘分都不行了。”
把嘴里的面条小心翼翼地吞到肚子里,谢清韵听凝霜说过。
褚瑞是最见不得人浪费食物了,平时有客人在这里吃饭,剩饭了,一定会被褚瑞贴到黑名单上,下次这个人再来褚瑞一律回答没有面了。
先不说这面好不好吃吧!
就说这人是舒乐的朋友,和凝霜……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身侧忙碌的凝霜,谢清韵此时此刻也不好评价这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