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看着的众人,都忍不住感慨,果然三甲,瞧瞧这待遇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这试卷是殿下自己阅的,舒乐的名声也在哪里摆着呢!
这一群人也只有艳羡的份,谁让自己的能力不够,才不如人,没有入前三甲呢!
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若想在殿下跟前露脸,必须做出点成绩才行。
“谢殿下,若不是殿下出手相助,以我们这种身份,只能如往年那些落榜的学子一般,落魄地回故里了。”
起身的舒乐望了一眼元偲瑾,嘴上说的感激,语气里却带着不甘,甚至带着嘲讽。
心底也在暗暗地诽谤着,要不是因为你多事,少爷我就能回云梦泽去逍遥自在了。
但这句话却说出很多学子的心声,众人对舒乐的佩服之心又往上冒了一大截。
“时过境迁,总有些人会在泥潭中深陷,你们既然看到了这些,希望你们能以此为戒,牢记在其位谋其政,日后还希望各位能在各自官位上,各司其职,莫要辜负了大魏子民对你们的期盼!”
这句话结束后,元偲瑾的目光落到舒乐的身上。
这话与李东阳和褚瑞来说是家国天下,但是到舒乐这里,说的可不紧紧是在朝堂上的司其职,而是要他对永宁负起责任来。
“谢殿下教诲,臣日后必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表完忠心后的褚瑞,李东阳齐齐地跪到地上,叩头谢教会。
站在旁边刚刚还一肚自不甘的舒乐望着元偲瑾,甚是铸锭的道了一声。
“我会的!”
说完也随着两人跪到地上,这次这个头到是叩的比刚刚甘心些。
长兄如父,元思瑾对永宁的宠爱已胜过魏顺帝那位父亲,自己要拐走人家的宝贝妹妹,总不能不付出些啥。
魏顺帝瞧着这边君臣和谐的样子,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子以长成的自豪感,以往元偲瑾都不会参与这些宴会,如今终于懂得身居高位该有的手段了。
元偲瑾扫了一眼舒乐,淡淡地点了点头,感觉到魏顺帝在看自己,抬头望了过去,最近朝廷中空缺颇多,有些人自然是要填到该上的位置了。
不过这件事不是元偲瑾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自然要和魏顺帝商量。
到了晚上刚好忙碌了一天的顾遂良也来找魏顺帝汇报自己甄选的大臣,手里拿着整理好的刑部卷宗,元偲瑾和魏顺帝看了一遍里面写的人生平过往。
“这个人似乎每一桩案子都是跟过,怎么每次段纶的奏折上,都从没有见过此人?”
捏着手里的奏折魏顺帝手指落到一个人的名字上,看了一眼顾遂良,有些许疑惑地蹙眉问道。
“此人是刑部的一位侍郎,心思都在案子上,对人际交往有些……迟钝。”
说道这里顾遂良的声音顿住,沉吟了片刻想着该如何评论一下张殊这个人,可以给魏顺帝留下个好一点的印象。
“这样的人管理刑部才是最合适的,不拉帮结派,不结党营私,处理案子才能最公正,就他吧!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顾遂良虽然不愿意与人结党营私,但为人处世比起张殊厉害的多,为人处世还稍显圆滑。
可是张殊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一根筋,脑子里除了他的案子什么都没有。
放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到刑部对于大魏的朝纲制度,百姓来说最为合适不过。
以往他没有办法升迁,完全是因为不懂的人情份往,可现在正是因为他脑子一根筋,刚正不阿,才有机会被元偲瑾提拔上来。
“一切由父皇做主,这一份是儿臣拟定的新科入榜名单,父皇看一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魏顺帝将顾遂良拿来的奏折放到一边,顺手接过元偲瑾递来的折子。
“为何没有舒乐的职位!”
按照正常规矩讲状元的位置应该在第一个才对,可元偲瑾给的奏折,舒乐这一栏下面却是空着的。
元偲瑾看了一眼顾遂良,顾遂良会意地拿起桌子上奏折,恭恭敬敬地道。
“臣先去门下省拟旨。”
魏顺帝点了点头,顾遂良拿着东西出去,元偲瑾才开口道。
“父皇这些日子也该看出永宁的心思了,舒乐这职位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排。”
安排的低了如何能配得上永宁这位的公主,可若是元偲瑾给的职位太高了,他还没有这样的权利,这事只能交给魏顺帝处理。
“女大不由爹啊!这永宁转眼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大魏人都知道元偲瑾这个哥哥是最疼永宁这个妹妹的,身为父亲都比不过元偲瑾这个哥哥,如今看来魏顺帝是真的自愧不如了。
心底清楚元偲瑾是不会委屈永宁的,永宁要嫁的人,身份肯定不能太低,如此做的原因有二,一来是不能委屈了,二来皇家的女儿出嫁身份上太低也太没面子了。
“以舒乐的才华与名声,让他入内阁吧!门下省不可一日无主,刑部尚书的职位给他你觉得如何。”
嘴上说着魏顺帝的手上也没有闲着,伸手拿过旁边的毛笔,把舒乐的名字写到右丞相名下,一笔定了舒乐这位斯文如有的书生,日后要去掌管刑部了。
元偲瑾看着魏顺帝朱笔落到奏折上,躬身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言语真诚地道。
“儿臣代永宁谢父皇恩赐。”
“比起我这个父皇来,你这个做哥哥,做的比我要多的多,这些年也是苦你们兄妹了。”
自己的后宫里是什么样的,魏顺帝比谁都清楚,皇后对元偲瑾和永宁两人很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在亲近也不如亲生的娘亲那般无微不至,自己这个做爹的又整日忙着朝堂上的事,永宁多亏了元偲瑾照顾,而思瑾已经开始照顾他们了。
“父皇身为天下万民之父,自然与小门人家一般,享受天伦之乐,但我与永宁都因有您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不管是谁,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的,尤其是听到自己的儿子称赞自己。
“父皇老了,以后这大魏就靠你了,父皇知道有些事你能做的很好,比我更好,只是这朝堂风云变幻,你能如此沉稳父皇到也安心了,行了,这个送到吏部去吧!”
看了一眼元偲瑾手里的东西,魏顺帝脸上带着些许疲惫,这么多年了元思瑾都是一个人成长。
这个时候和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儿子说什么,魏顺帝也有些开不了口,只能告诉他自己很信任他这个儿子,日后有什么事,都让他放手而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一定站在身后支持他!
“父皇教导,儿臣必定铭记于心!”
抬手对魏顺帝行礼后,元偲瑾垂下眼脸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舒乐的册封圣旨下来了,永宁和他的婚事也该近了。
眼下马上就到中秋了,姬贵妃的生辰宴将近,姬荣的队伍也该进长安了吧!
握着手里的圣旨,元偲瑾出了皇宫,永宁的婚事不是小事,自己手里的东西也是片刻耽误不得。
第二天圣旨颁布下去的时候,绝对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将军府里看着手捧着圣旨的舒乐,个个喜笑颜开地喊恭喜,最为夸张的是谢园,竟然吩咐小厮跑到街上买了一堆鞭炮,手笔大的谢清韵都忍不住咋舌。
“园叔对师兄比我这个小姐还要上心,难不成是因为师兄马上就能往家里拿银子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看着小厮在院子里噼里啪啦地点着鞭炮,跪坐在软塌上的谢清韵看了一眼对面的舒乐,故作吃未的说道。
“这几日收到师父的书信,师父说你来长安城也有些时日了,甚是想念你,等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尽孝了吧!”
看了一眼看戏不嫌事大的谢清韵,舒乐凉凉地开口,反手就往她的死穴上戳。
“是该回去了,也该为师兄你收拾一下房子!”
顺手倒了一杯茶,谢清韵一本正经地看着舒乐,不过这次舒乐的手下的不是地方。
最近谢清韵越来越觉得长安里待着没意思,整日看着那些人演戏,真的很心累,还不如回云梦斗鸡,捉兔子都比在这里逍遥自在。
“收拾我的房间?”
一时半会没瞧出谢清韵话里是真是假的舒乐,听谢清韵说收拾自己的房间,反到谨慎地扫了谢清韵一眼。
心底想着自己的屋里可有什么宝贝,是谢清韵一直念念不忘的,连会云梦吃糠咽菜都愿意了,还能明目张胆地与自己做预防,回去后要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搜刮。
“哎,果然是君子难当啊!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要换作表哥,肯定不会介意这些,对不对?”
见舒乐那副小人模样,谢清韵耸了耸肩,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侧坐在窗边,抱着万仞看星星的安歌,抬高声音问道。
“随便!”目不斜视的安歌,依旧凝视着星空,冷淡地蹦出两个字。
谢清韵很是兴奋地对舒乐挑了挑眉,对安歌这种给面子,配合她的行为有些感动。
“得了,他的房间里有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要是能早点回去,我不介意你去捣鼓。”
按照舒乐从谢泌哪里得到的消息,姬荣回京之后,清韵的计划若是顺利,大魏的朝堂就该大换血了。
当初他们回长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是清韵和元偲瑾之间藕断丝连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们不放心。
“放心吧!我装饰的新房绝对独一无二,有口皆碑,不会让你白花一分钱!”
想着自己要做的事,谢清韵就是满心得兴奋,说话的时候灵动通透的琥珀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看的舒乐的心口发凉,头皮发麻,背脊僵硬。
“做什么新房,你在这么口无遮拦,在给师父写信的时候,我不介意告诉她,你有些想念云梦的藏书洞了!”
威胁谁不会,舒乐看了一眼谢清韵,斯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些许阴险的笑意,拿出更狠,更毒的招数来恐吓谢清韵。
“为了师兄的幸福,我不介意受点苦,不过听您这话,师兄你不是想要始乱终弃吧?到时候你可要想好了,皇上的圣旨要是违抗了,可是要砍脑袋的!”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抬手,龇牙咧嘴地对着舒乐的脖子挥舞了一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舒乐蹙眉心底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谢清韵确不愿意在多说,就是要吊着舒乐,让他求死不能。
这感觉直到第二天入朝谢恩的时候,舒乐再次被馅饼砸中,他才明白,谢清韵昨天的话,并不是玩笑,而是给他做预。
提前铺垫一下,也是在隐晦的告诉他,明天的大殿上,可不要太惊喜,更不能太任性,免得把自己的小命给搞丢了。
昨晚上在脑子里思索了一晚之后,舒乐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本不是平凡人,想要和那些平民百姓一般也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个时候他们地位还有些薄弱,不是他随心所欲的时候。
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舒乐咬牙接过圣旨,还被元偲瑾恶狠狠地盯了片刻,看的他都有些发毛了。
到家的时候,谢清韵捧着舒乐手里的圣旨,来来回回地看了半天,比看到他中状元的圣旨时兴奋多了。
“这么大的事要和叔叔说一声,瞧着圣旨上所写的,按照皇上的意思,肯定是要你们在长安城里成亲了。
这样也好,等你们成亲了,永宁这个公主就是你的妻子了,到时候表哥去西北,我们就回云梦去看叔叔。”
兴奋完的谢清韵放下手中的圣旨,捧着手里的茶,侧靠在窗边,凝视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开始敲着自己手里的小算盘子,计算往后的日子。
“好!”
“听你的!”
难得对面两个人能如此给面子,对谢清韵提出的建议,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反驳,谢清韵愉悦地笑弯了琥珀目。
“看来是本宫来的有些许不,是时候!”
隔屋门听到外面的声音时,谢清韵侧目看向门口。
安歌本就拧着的眉毛又打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