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这里是后宫,你这么进来有点危险,还是赶紧走吧!
回你的刑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掺和进来,表哥好不容易为舅父一家洗脱了冤屈,他那种性格,朝中要是无人照应着他,日后必定会步上舅舅的后尘,被人祸害!”
谢清韵抬手拍了拍舒乐身上的尘土,收回手拍了拍,脸上是一片嫌弃地扫了扫手里的尘土,语重心长地与舒乐为日后打算。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要我如何能放心,安心?这里可是宫正司,上次流悦的命就差点落到这里!别跟我唱戏说正事!”
皱起眉头,舒乐抬手握住谢清韵拍打着尘土的手,放到手心里,不允许她糊弄自己,更不想跟着她胡闹。
平时纵容着她,现在可不是看她耍贫嘴的时候,面上异常严肃地盯着她要说法,不允许她糊弄自己。
“能有什么事呢?你知道的智者千虑,做事的时候必定要有一失啊!而我就是那不折不扣的智者!”
谢清韵云淡风轻,独孤求败地感叹了一句,好似她被困到这里来,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一般。
“哪里出了问题?”
不理会脸大到饭盆都罩不住的谢清韵,舒乐的脑子里转了圈他们近一年来做的事情,完全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哪里不够严谨,有什么地方能被皇后抓住不放,大做文章的。
“元偲瑾呢?他不是进宫了,怎么还让皇后关你到这里?”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舒乐,又想起比他早一步,明目张胆入宫了元偲瑾,担忧的脸上多了些愤怒来。
“行啦!消消气吧!这人比人不如人,有些事是人一出生就注定,有些人出生就是位尊权贵,他所拥有的东西可能是另外一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你气恼也没用,还不如好好过,下辈子在投胎的时候,给地府的人打个招呼,走个后门选个好人家,还是非常有用的!”
瞧着舒乐微怒的神色谢清韵与他开起玩笑来,说到语重心长处,还抬手拍了拍舒乐的肩膀,以示安抚!
“别闹,我们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说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抬手划拉掉谢清韵在自己肩膀上作乱的小手,神色认真地盯着她,不允许她胡说八道。
那模样可是比他在刑部当值的时候都认真严肃的多,谢清韵估摸着舒乐要是用这副尊荣在刑部晃荡,进去的犯人都不用他审,一看特神色就会召供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沙白被发现了!杨静妤和皇后倒打了我一耙!”
知道舒乐是真的急了,谢清韵也不好在打太极,手被舒乐拍掉谢清韵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地开口,闲话家常般地说道。
“沙白被发现了?”
谢清韵在太子府里安插自己人的事,舒乐和安歌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在元思瑾处处针对谢清韵,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时候,放谢清韵一个人到太子府里去住着。
可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元思瑾都不曾提起过,竟然被杨皇后的人发现了,这事怎么听都有些蹊跷。
与元思瑾相处了一段时间,舒乐发现元思瑾这个人虽然刻板,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做事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墨守成规。
但是他很厌恶别人骗他,若是清韵放到太子府的人被发现了,舒乐有些担心地看向谢清韵。
如今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但元思瑾对清韵有多信任,舒乐说不好。
从之前两人的关系看,舒乐实在不能往好处想知道此事的元思瑾会有什么反应,甚是会想清韵被关到这里是不是也有元思瑾的份,如今在说让元思瑾帮忙救人,舒乐心底有些忐忑,没底。
“你是怎么与皇后,元思瑾说的?”
先忽略掉元思瑾与清韵的恩怨纠葛。
舒乐想着先把事情捋顺了,才能想出救清韵的办法,按照她们谢家现在的情况,就算她往太子府放人的事情被发现了,只要这个人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谢清韵是绝对不会掉脑袋的。
可要是让清韵在这里受皮肉苦,他们也会心疼啊!
“还能怎么说,就实话实说呗,这皇后娘娘不愧是在后宫女人堆里披荆斩棘的极品,手里握住了这么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能编出这么完整的故事来,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做过,还是在宫里闲着没事画本子看多了。”
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捏着稻草棍子的谢清韵,满不在乎地语气里透着赞叹地道。
今天自己一进宫,皇后娘娘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直接开门见山,这雷厉风行的动作,可不是柔和端庄的皇后娘娘常用惯用的。
谢清韵猜测她会这么急切的处理自己无非是怕夜长梦多,有人来救她。
沙白一被带出来,杨静妤就跪到地上,喊冤枉,泣涕涟涟地说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就是听了沙白的挑唆,才会和杨静娴产生隔阂,误会了姐姐。
还有当初的迷情散也是沙白换的,在府里的丫鬟就可以作证。
瞧着跪在地上哭的抽抽泣泣的杨静妤,谢清韵觉得苦难磨人这事是真的,瞧瞧如今的杨静妤可比在太子府里的时候机灵多了,说话都比当初利索不少。
在瞧眼前的阵仗谢清韵知道皇后是有备而来,想着一朝斩断自己的后路,随便寻个借口处理掉自己,这手段还真是高啊。
谢清韵在沉思未曾开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沙白嘴里喊着冤枉,说不认识谢清韵。
听了沙白的话,杨皇后冷笑一声。
“冤枉!这种包藏祸心的狗奴,本宫是断断不能饶了你,你若能实话实说,本宫还可以饶你一命,若你死性不改,本宫只能以儆效尤!”。
说这话的时候杨皇后的脸上是一贯的端庄,说出的话都透着和善,似乎很像要宽恕了沙白,但细思她话里的意思,字字句句都透着要沙白卖主求荣的意思,足见她有多阴险。
“奴才是太子府的人,唯一的主子就是殿下。”
这话有点刁,但也是实话,在太子府唯一的主子就是元偲瑾,沙白这是拼了命的自救,也抱着刀可断血可流,死也要护住谢清韵的意思。
“呵呵,好,你既然这么不懂规矩,本宫今日就教教你,做奴才的要如何伺候好自己的主子,来人拖下去,先赏他五十大板,给他长个记性,立个规矩。”
估计是见惯了这样的殊死顽抗的奴才,杨皇后冷笑一声,端起旁边的茶啜了一口,掀起眼皮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沙白,声音不高,语气里满是嘲弄地道。
站在旁边跟了杨皇后数十年的喜福早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了,皇后淡淡地一开口,接着就动手
沙白看了一眼喜福,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以前在太子府里的人,很多都是从宫里出去的,那时大家没事无聊的时候就会讨论宫里的大小太监,炫耀的,吹牛的意思都有。
但每次说到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鬼面笑脸人时,都会忍不住打寒颤,据他们说在宫里,只要是被喜福盯上的人非死即伤。
沙白看了一眼喜福,心底想着也是自己点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好在老大在这里,还能记住自己的祭日,明年的今天她可一定要记得给自己送酒送菜!
“娘娘既然要教训太子府的人,我就不耽误娘娘了,殿下今日走的时候曾吩咐了清韵准备晚膳,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清韵先告辞了!”
目不斜视,眼不乱票,与世无争地站在皇后宫里看了一会戏的谢清韵,算计着时间,估摸着元偲瑾也该来了,才有胆子站出来说话,恰好打断要动手的喜福。
“本宫今日叫你过来,就是要谢谢你这些日子照看偲瑾,谁曾想遇到了这么一个欺上埋下的狗奴才,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日后你也是要学着管家,今天也让你看看遇到这样的奴才,该如何教导,如何处理才好,依本宫看今日就由你去监行吧!”
杨皇后可是身居后宫多年的老妖精,最懂得如何挑唆人了。
这意思就是要沙白看看他到底效忠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他为之卖命。
如果沙白和谢清韵之间有那么一点嫌隙,或是沙白有一点贪生怕死,必定会当场拆了谢清韵的台,说出自己与谢清韵的关系。
“娘娘教训清韵自当从听,不过清韵在太子府里待过数个月,受太子府里人照顾颇多,面前这一个,也是清韵熟悉的。
他平日在太子府里也就是秀剪个花枝,打个杂什么的,到也不是个多事的,杨姑娘说这人曾在她跟前搬弄是非,下人嘴巴不紧,的确是该教训,可娘娘这五十大板似乎有些重了吧!
清韵不才在云梦上的时候也读过几篇书,大魏律法上打五十大板的是偷盗过银两过百,或是淫邪偷盗害人,清韵斗胆问一句这人可有偷盗过,伤天害理过?”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沙白,谢清韵颇为好奇地问道。
沙白一听谢清韵开口,也抬起头,脸上没有感激而是拼命地对着他眨眼睛,就跟眼角抽风了一般,看的谢清韵挑眉。
“谢清韵你不要狡辩,这人摆明了就是在为你做事,当初太子府里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为姐姐们伸冤!”
眼角撇到元偲瑾进来的杨静妤,跪在地上那副仗义而为的样子,到还真像她老爹,一切为了公正的意思。
“儿臣给母后请安!”进来的元偲瑾,长袖宽袍扫过跪在地上的沙白,站到皇后跟前行了一个常礼。
“起来吧!最近朝廷中的事情颇多,怕你累着,我本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既然你来了,也刚好看看自己府里的人。”
杨玉婵见元思瑾来了,和颜悦色,母慈子孝地让元偲瑾起身,而后有些遗憾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沙白和谢清韵,到有些痛心地道。
“母后平日操劳后宫之时,很是辛苦,儿臣的确不该在让母后费心,既然是儿臣府中的事,母后就交给儿臣自己处理吧!”
这话软中带硬,软的很不像元思瑾对亲人纵容到底的性格,硬的却有很有道理,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软中带硬的话能从元偲瑾这种端重守礼,沉稳自持,仁孝为先的人嘴中说出来,也够谢清韵惊讶的了。
“唉!你的府里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个做母后的在不替你打点些,你岂不是更劳累了,做娘的人宁愿自己吃些苦,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罪!”
听了元思瑾的话,杨玉婵的神色呆滞也只是瞬间,蹙起眉头就开始与元思瑾打感情牌了。
瞧着杨玉婵的神色的,谢清韵心底呵呵一声,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瞧着她们你来我往的盖着母慈子孝的幕布开始演戏。
“殿下,娘娘如此也是担心您,怕你被小人有心之人欺瞒,才想着护好您,为您处理此事!”
刚刚还说杨静妤有长进,此刻却又不得不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句话真是不假。
跪在地上的杨静妤抬头看向元偲瑾,眼底的恨意与愤恨是谁都看的出来的,一听元思瑾要带走沙白,就开始安耐不住,奋力地要在元思瑾跟前表演一番。
“殿下,奴才真的冤枉啊!奴才在太子府里做了这么久,若是有半分伤害殿下的意思,奴才不得好死。”
担心元偲瑾与谢清韵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此事产生嫌隙,罪过就大了沙白,听杨静妤这说的,赶紧转身对着元偲瑾表忠心。
“你以前是没有做过,但是自从她到太子府后,你敢说你未曾做过害殿下的事情吗?”
杨静妤的面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抬手指着站在一边的谢清韵,发狠又讽刺地问着沙白。
“我没有!”
谢清韵在太子府里做了什么沙白一清二楚。
老大私底下看起来是有些不太靠谱,偶尔喜欢捉弄人,但实际上却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他在太子府里从未做过有害元思瑾的事,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