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元思瑾这么大方一次,怕元思瑾变卦,不敢在耽误的谢清韵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洗漱用品。
又悄悄地看一眼元偲瑾,谢清韵想着自己今天被那些人涂抹了一堆胭脂水粉,就跟糊上了一层面粉似的,她都不敢抬手碰,睡觉前怎么也要洗干净才行。
免得把元思瑾的床褥弄脏了,给元思瑾提供找事的借口。
元偲瑾那张脸上肯定什么都没有的,还是自己先去洗了,心底默默地怜惜一下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谢清韵才往内室走去,拿着内室的皂角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在搓都能把皮搓掉了,谢清韵才拿过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滴。
拉开自己头发让如墨的发丝散到了脑后,才满意地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出来的时候见元偲瑾还保持着她进屋时候样子,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有变,瞧着那模样就跟要坐一晚似的。
谢清韵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外面的衣服已经被她胡乱地脱掉,挂在了内室的屏风上,对于流悦和永宁激动的孔雀衫,也没啥大的感觉,那衣服虽然华丽,却不如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舒服。
少了六层嫁衣的束缚,谢清韵穿着内衣趴到了床上,很是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满足地叹息一声。
这么疲惫的开始啊!以后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勾唇有些自嘲的一笑,未让自己想太多,把脸埋到柔软的被子上,既来之则安之吧!
“里面还是外面?”
悄无声息地站到床边的元偲瑾,盯着横躺在床上的谢清韵,对她一个人占据半张床的行为有些不悦地蹙眉问道。
“啊?”
猛然听到元偲瑾的声音,趴在床上的谢清韵有些惊慌地扭头看过去,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床不是自己的吗?元思瑾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出尔反尔,太子殿下不是这么小人吧!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早就确定眼前人脑子有点木乃,元偲瑾也不和她计较,转身安然自若地坐到床边,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
在他的红色衣衫落下时,谢清韵就着床一滚,身子直接转到了床的内侧,和元偲瑾拉开了一臂距离。
元偲瑾看了一眼滚到里面的谢清韵,转身脱掉自己的靴子,把谢清韵乱丢的鞋子拿到床边,与自己的鞋子并排着放在一起,才抬手拉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衣衫,在自然不过地转身上了床。
趴在里面的谢清韵,一瞬不瞬地盯着元思瑾,在他上床的瞬间蹭的一下从床上滚了起来,惊恐地跪在床上,错愕地盯着元偲瑾道。
“殿…殿下……你…要…睡在这里?”
难以置信地看着神色自若地元偲瑾,整理着身后的床铺,身子都贴到墙壁上的谢清韵磕磕巴巴地道。
“这是我的床!”
对谢清韵大惊小怪的模样,元偲瑾有些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地望着她,坦坦荡荡地道。
如此坦荡的元思瑾看的谢清韵面皮一阵抽搐,心理默背着佛经,脸上才能挂住笑容,这个笑容还是被她硬挤出来的。
“是,可是殿下您已经让我睡床了!”
刚才元偲瑾要是说自己不能睡的话,她是铁定不会上床的,就用两把椅子凑合一宿了,元思瑾这人真是越来越阴险了。
“我的床够大,让你睡奇怪吗?何况,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同床共枕有什么不对吗?”
瞧着谢清韵大惊小怪,没脑子的样子,元偲瑾蹙眉,面上带着些不耐烦地开口解释道。
谢清韵清灵的目光在床上滚动了一圈,这床比起她在将军府睡的床要大的多,以她目测后得出的结论这个床可以睡四个人。
睡他们两个的确没有问题,如元思瑾所说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一起睡觉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问题是,元偲瑾当初可不是这个样子。
有些很通用,很普通,很正常的道理在元偲瑾这里根本就不能成立,更加行不通,如此谢清韵才会疑惑的好不好?
“是,可殿下不是不喜欢和女人一起睡觉?当初您后院那些人,你可是一个都没有睡过……”
今晚却来抢我的床,跪在床上的谢清韵,有些头大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想了片刻组织好语言说了一半又觉得这个对比有点不对劲。
“你希望我和别的女人睡?”
挑眉看着眼前的白痴女人,元偲瑾整理一下自己宽大的衣衫,面上无丝毫波澜地问道。~
处于某种直觉,谢清韵觉得自己千万不能点头,要是按照自己的心意,点头的话,跟前这位老虎必定会炸毛。
可要是不点头,元偲瑾会不会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自己这个太子妃是做给别人看,可不是真的。
“也不是啦!殿下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想了想,谢清韵觉得这么说还是比较保险,表明自己站在元思瑾身边,绝对不会忤逆他,更不会做出与他相悖的事情来。
“哼,那就睡觉吧!”
从鼻孔里哼笑一声,元偲瑾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在看向谢清韵淡淡地道。
“殿下您真的要和我睡?”
这床是够大,自己身材也不胖,躺下也不会影响到元偲瑾,可谢清韵就是觉得,两人睡到一张床上有点怪怪的。
被谢清韵问的有些不耐烦的元偲瑾,抖搂着被子的手顿住,斜睨了一眼谢清韵。
谢清韵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想知道元偲瑾干啥,头就被元偲瑾一把揽住,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元偲瑾手上微微用力的薄厚适中的唇,紧紧地压了下来,目标是谢清韵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接吻对谢清韵来说不陌生,可如此火热的吻就让谢清韵有些吃不消了,唇瓣被元偲瑾啃的有些麻,又有些疼。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元偲瑾给撤掉了,春末的风本该是温暖。
可在吹过谢清韵露在外面的肩膀时,引来了她一阵颤抖,在元偲瑾的唇舌绕到她耳边的时候,谢清韵从嗓子里呜咽了一声。
“元…偲瑾…。”
一只手被元偲瑾紧扣在手心里,另外一只手,攥紧了身侧的绣着龙凤的大红被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叫这一声,可就忍不住呜咽了出来,心里莫名的紧张与恐惧,就是眼前这个人给的,此时此刻想要喊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嗯!我在,会冷吗?”
唇贴到谢清韵耳边的元偲瑾听到谢清韵的喊声,微微地勾唇,温和地应了一声,沙哑,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
冷吗?
谢清韵不清楚自己是冷,还是热了,亦或是害怕了。
总之就是整个人都好奇怪,奇怪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自己。
“没关系,有我在,别怕!”
手指划过谢清韵修长的手臂,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白皙小巧的耳唇,元偲瑾低沉轻柔的声音柔和地回荡在谢清韵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躺在床上的谢清韵盯着眼前艳红如霞,明艳如火的一片红色,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元偲瑾唇压下来的时候,缓缓地闭上了眼前,把自己交给这个人,没有问题的吧?
叔叔也有写信给她,说“天道好轮回,万事在人为,人由天生却不是天定!!”
既然自己嫁给了这个人,做了大魏的太子妃,有些事总是要接受的。
而且人生得失,往往不是用付出和得到来衡量的,而是看你所得到,是不是自己所求的。
就好比眼前这个人,如果不伸手,怎么知道自己抓不住他呢!
春宵苦短,疼痛漫长,被元偲瑾折腾到大半夜才去睡觉的谢清韵,昏昏沉沉中一直想着这句话,
元偲瑾果然是被压抑太久了,才会出现这种逆反的行为,这要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这太子殿下在闺房里,竟是如此的放荡不拘,热情似火,差一点就把她给烧死了。
不过谢清韵的脸皮就算是在厚,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也没有力气说这样的话。
“你终于是我的了!”
已经算不出时辰,脑袋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身侧人在自己的耳边呢喃了一声。
谢清韵蹙眉哼唧了一声,昏昏沉沉地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元思瑾轻柔的吻了一下,身子被他扣到怀里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中午,才勉睁开眼睛,抬手遮住自己有些不适应刺目光纤的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
“啊!”
从自己四肢百骸传来酸疼感觉,让她的骨头都要散了一样。
“醒了!”
一直坐在床边看书的元偲瑾,听到床上的声音,微微地侧头向床上的人,再无昨晚贴在她耳边说话时的温柔,如往日一般冷淡地道。
躺在床上的谢清韵,顺着元思瑾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瞧着墨发未束,穿着一身淡紫常服,手握书卷的元偲瑾,心口一热。
以前就知道元偲瑾这张脸,继承了先皇后的倾城之貌,只因他自小就不苟言笑。
做事又沉稳端正,守规尊礼的,总给人一种高冷难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地去看他这张精致俊美到女人都自愧不如的脸。
“看什么?”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魏顺帝特意下旨,修沐三日,元偲瑾才有机会留在家里看奏折,处理朝政,等着床上的人一起用早……午膳。
“看殿下的倾城之貌啊!”
沉醉在元偲瑾的倾城容颜之中的谢清韵,听到元思瑾问自己,想都没有想就口无遮拦地道。
“你说什么?”
握着书看着床上的人,本想着前去把人扶起来的元偲瑾,听了这话挑起了俊眉,放弃了去床边扶人的打算,口气有些不善地道。
“啊!呵!”
躺在床上的谢清韵傻笑了一声,对自己说了这句,心底有些惊悚,面上却一片从容地道。
“没有,我还以为殿下您去忙了呢?没想到您会在这里,就有些许受宠若惊啊!对是受宠若惊!”
担心元偲瑾不相信,谢清韵在最后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边。
“那你继续惊下去吧!该吃午饭了!”
不想搭理一睁开眼就胡说八道的谢清韵,元偲瑾合上手中的书,抖落一下身上平平整整的衣服,姿态优雅地起身准备去外面吃饭。
“哎!不要,我也好饿了,元偲瑾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下了床就不认人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君子,我真是命苦啊!”
躺在床上要起身的谢清韵,见元偲瑾真的要走了,在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元偲瑾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后,谢清韵开始唱苦情戏。
“闭嘴!”
端正守礼的太子殿下听着身后故作凄凉又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清冷的面上罩上一层薄冰,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泛红了。
斜睨一眼床上人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头,气恼地转身,床上的谢清韵刚好挣扎着做起来。
红肿的唇瓣,微微泛着泪珠的眸子,还有脖颈上的印迹,无一处不在提醒元偲瑾昨晚上,自己对床上的人做了什么。
一直以为自己是冷情不重情欲的元偲瑾,瞧着床上的谢清韵耳朵上有些发热,桃花眼中的雾气缓缓散开,落到谢清韵身上的目光有些灼热。
正准备起身换衣服的谢清韵,感受到元偲瑾的目光后,鼓着腮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有些羞涩地垂下头。
“殿下是要看着我换衣服?还是要亲手给我换啊?”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谢清韵觉得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人,还能大言不惭地不给自己饭吃,自己有什么可羞涩的。
盯着床上被褥的谢清韵,声音有些娇羞,心底却带着不逊知道元思瑾向来规矩,最听不得这些,故意地道。
“想吃饭就别墨迹!”
谢清韵从西南回来后身子就一直虚着,估计还没有养好,昨晚上又被自己……就算她挑衅自己,故意气自己元偲瑾也不好意思动手,毕竟他不是禽兽。
“你以为我不想起啊!可是我的身子……我要洗澡!”
实在不好意思说的太光明正大,谢清韵瞪了一眼元偲瑾,有些矫情地道。
“你让流悦……算了,弄好洗澡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