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说了一句话就惹恼了眼前这人。
逼的她直接拿起身边的大刀或是利器,手起刀落不给自己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结束了自己的小命。
说话看着满身带着萧杀气的谢清韵,可不比自带威信的元偲瑾好惹。
“谢清韵,我看你是在深宫内院里养尊处优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吧?如今这朝堂政务,大小事情都是王爷在管着。
我可未曾听王爷提起要谢家军进宫的之事,至于当初殿下走的时候带了什么走,谢清韵你一个未曾送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心底有些胆战心惊的罗绮和杨静妤对望一眼,心底想着如今在这深宫内院的,就是谢清韵也不敢造次,但谢清韵的话还是让她们忌惮几分。
她们只知道如今的长安城里是元怀瑾和杨国安说了算,后宫里有杨玉婵撑着,外面的事她们的确都不清楚。
当初魏顺帝有没有给元偲瑾什么东西,她们就更不知道了,罗绮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挺着背脊与谢清韵争论道。
“王妃您不是我大魏的人,虽然嫁到王府,但时间不久想必也是不大懂大魏的规矩与制度,咱们大魏是讲道理的人,古圣人有说过不知者无罪!王妃不知这些事,本就情有可原。
杨姑娘您自幼长在大魏,自然知道我大魏的规矩和律法,你说我的两位兄长可否奉旨入长安呢?”
谢清韵端坐在官帽椅上,配合着她脸上清冷的神色压低了声音,淡然地看了一眼梗着脖子硬撑着的罗绮。
琥珀色的眼中静默无波,在看向杨静妤的时候眼中多了些许怜悯与冷意。
往日罗绮自己来找不痛快,谢清韵都是以不变应万变,由着她胡闹,随便给她几句也就好了。
罗绮这人是能闹,也是真的讨厌谢清韵,但每次她来这里吵闹到最后,都是被谢清韵打太极似地怼回去,弄的她满脸无趣的自行离开。
这些日子谢清韵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会多给她一个眼神,给人的感觉和谢清韵说话,就跟白开水一样,没滋没味的。
说实话那感觉特别不好,所以她才会不死心地总要看到谢清变脸,看到她有别的情绪,好像只有那样才能表明自己是成功的,被人重视了,有尊严了。
但今日好不容易看她抬头看自己了,竟然是一种冷漠到骨子里的神色,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罗绮那高傲的自尊瞬间就被谢清韵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碎了个稀巴烂,一点都不剩。
心底好不容易建立起自尊哐当一声,比她昨日在家摔碗的动静都要大,当下脸色就变了,如今的谢清韵都是她们的阶下囚了,还不是任由着她们动手吗?
还讲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这种事不就该直接上手动刑的吗?
这要是在她们东越,谢清韵指不定死了多少次了,已经恼羞成怒,知道自己这张嘴讲道理比不过谢清韵,准直接动武的罗绮,手刚抬起来想要发作就被身侧的杨静妤一把拉住,压下她的手尽量地放低了声音道。
“王妃息怒!”
自以为在谢清韵口中得道大秘密的杨静妤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的激动都有些掩饰不住了,握着罗绮的手道。
“王妃,先等等在动手,谢清韵刚刚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罗绮扫了一眼拉住她杨静妤,半信半疑收起自己的手。杨静妤有些迫不及待地盯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谢清韵问道。
“太子妃是说这圣旨是陛下写的?”
谢清韵侧身抬手拿起旁边的茶杯,眼神游离不定地垂下如扇的睫毛,掩盖住自己眼中的神色,不过这样的掩饰做的有点假,任谁都能看出那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有说过吗?是你们自己猜的吧?我是在陛下昏迷之后才入的宫,怎么会知道陛下是不是写过圣旨呢!”
若是熟读兵法的人自然懂的什么叫假亦真来,真亦假,更明白什么叫兵不厌诈,以退为进,不巧眼前这位就是从小熟读兵法,还曾经实践过的人。
不仅懂还能加以修改,因人而用,把每一项计策利用的游刃有余,多以分则假少一分又真诚不足,引人怀疑,拿捏的分寸得当的元偲瑾那样的江湖老手都的服气,更何况眼前这两位小菜鸡,哄着她们绝对是一哄一个准。
瞧着谢清韵欲盖弥彰的样子,杨静妤唇角有些得意地扬了起来,眼含讽刺地一笑。
“我看今天的时间也不早了,王妃咱们也该回去伺候后娘娘用午膳了,太子妃也该回去照看陛下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拉着罗绮手臂的杨静妤,望着谢清韵的目光多了些许讥讽,对她胡说八道掩盖事实的行为甚是不屑。
以往都听人说谢清韵如何如何的厉害,今日过了这么几招也不过如此,对着谢清韵冷笑一声,瞧着谢清韵的目光是越发的得意。
谢清韵端着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品了一品才缓缓地看了一眼身侧满脸得意,眼中含着讽刺的杨静妤和怒目满面的罗绮,缓缓地起身甚是礼貌地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嗯,时候是不早了,那我就不送了,两位慢走!”
“我们那敢劳烦太子妃您!”
杨静妤拉着罗绮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神色冷淡口气讽刺地道,谢清韵压下如扇的睫毛,安静地目送着两人离开。
始终站在内室毫无存在感的常晴,从内室里出来瞧着静默地站外面仰望着天空的谢清韵,缓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不是担心元怀瑾对皇上不利吗?”
为何还要告诉他皇上已经苏醒的事情,如果可以说了,也该提前告诉自己一下,何必让她做这昏迷药粉,费时劳力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不给他们点危机感,他们的脚步就太慢了,咱们的加紧步伐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有些事需要快刀斩断了才行,他们可以拖延,但是咱们拖延不起啊!”
收回目光的谢清韵面含着苦笑,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她和常晴都被元怀瑾囚禁到宫里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她们忍辱负重,不敢有任何举动,就怕自己不小心惹到元怀瑾,杨玉婵甚至是罗绮,这样的日子对人的身体也不好吧!
再说了她们被囚禁在皇宫里,还能走走动动的,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魏顺帝,要是在不动一动,整日用这些药粉控制的脉象的魏顺帝没事都要吃出事来了。
她要是把魏顺帝给吃成傻子了,就算把他的命保住了,元偲瑾回来的时候也会着她算账吧!想着谢清韵摇了摇头。
只是师兄这速度也太慢了些,都成龟速了,连两位兄长都开始动手了,而这位还没有到京城来见她一面。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师兄这是遇到真爱遇到师妹,自己这个师妹还是他的媒人,要不是自己他能抱得美人吗?
如今到好把自己丢在京城里水深火热,他却在云梦山上继续婚燕尔,抱着美人乐不思蜀了!哎~悠悠地叹息一声,谢清韵是真的体会到,‘食色性也啊!’
“既然如此,这药到底要不要给陛下吃呢?”
看了一眼谢清韵,面色平静常晴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对于朝堂上的政务是一窍不通,当然她也不想去了解这些事。
对于杏林谷的人来说,草药才是第一位的,如果真有时间还不如研究一下自己手里的药材,看看能不能多救几个病人呢!那些家国大事就留给谢清韵去想,去愁,去烦吧!
这些日子常晴过的也是举步维艰,宫里面可以用的草药和东西本来就少,自己和清韵的一举一动都被元怀瑾和杨皇后的人盯着,好在清韵够聪明,把一直盯着她们的圆球公公给唬住了。
用醉香粉麻痹了他的四肢,又用迷药当解药,每日都让她睡在魏顺帝的寝宫地板上,才给她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只是最近清韵给她要的迷魂香有点多,常晴最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就是医术在高,不给她药材也做不成她要的东西。
好在清韵不是个无脑,还懂这个道理,知道绑着她准备草药,这才让常晴有了用武之地。
“喝,当然要喝了,要是不喝哪里对的起你最近花费在这上面的心思,这些东西可都是来之不易的,咱们可不能轻易浪费了。”
手里摆弄着药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清韵,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唇角上扬看向常晴的时候,眼中带着讨好的意味。
这些日子自己逼着常晴弄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可事情紧急她也没有办法啊!只是最紧要的关头,马虎不得,大家只能勒紧了裤腰带,哭过这一段就好了。
“给皇上喝药,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说他要醒了?”
他要是醒来,不就是自己的医术出问题了,越来越搞不懂谢清韵的脑子在想什么的常晴,侧头望着谢清韵,真的有些迷糊了。
自己做的迷香虽比不上杏林谷里制出药效好,但也绝对实打实的有效,就如同谢清韵在谢家名誉一样,常晴也是很在乎杏林谷名声的。
“大哥和二哥调兵入长安是接到了我的消息,哪里是因为皇上的圣旨,黄山的确说过让我调兵入城护驾,可如今这样的局面若是大哥,二哥就是真的来了,你说我们能护住皇上吗?”
谢清韵调谢朗,谢曜入京这些她们几个人都清楚,常晴看了一眼谢清韵,救的了吗?
常晴也不知道,清韵能在元怀瑾和杨国安上层封锁下,把消息传到谢朗和谢曜的手中,这件事就不是她能做到,而且到现在也没有猜到答案。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谢朗和谢曜能不能把魏顺帝和她们这些人都带出去。
“我去配药了,有事你在找我!”
看着神色有些许惆怅的谢清韵,搞不懂谢清韵到底要做什么,在想什么的常晴向来不是多事之人,更不会做杞人忧天之事,也不打算在问了。
谢清韵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自己根本就看不懂,人就该安天命,不该自己想的就不要去想,免得把自己陷入到愁绪的泥潭中去。
“哎~常晴姐!”
见常晴要走,原本在思索着自己事情的谢清韵,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追上常晴,抬手压住常晴的肩膀,动作流畅,漂亮在确保常晴不会被弄伤的同时,力度也拿捏的刚刚好。
被谢清韵按住身子的常晴,挑眉看了一眼谢清韵,证明她这张脸也是可以活动的,只是平时不怎么用而已。
“我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只是这宫里隔墙有耳,我们还是谨慎地说一说比较好。”压低自己的身子,谢清韵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
常晴看了一眼谢清韵,微微地点头算是默认了谢清韵说的话,又有些想不通她既然怕隔墙有耳,刚刚那些话为何说的那般明目张胆,一点惧意都没有。
手搭在常晴手上的谢清韵看了一眼外面晃动着的影子,唇角微微上扬,刚刚会说的那么直白,自然是盯着他们的人还没有来啊!
如今已经有人盯着她们了,要是不做点什么让她们觉得事情不简单的话,自己刚才在罗绮和杨静妤跟前的戏不就白演了。
何况她也是真的有事需要常晴帮忙的,在常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被谢清韵压着肩膀的常晴挑眉看向谢清韵,虽然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眼里的光芒却透着迷惑与难以置信。
“唉!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现在的宫里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是不是,现下事情紧急,我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啊!”
对上常晴不赞同的目光,谢清韵无辜又有些怅然地望着她,怂了怂自己的肩膀,比常晴眼中的无奈和无奈地道。
如今她们几个都快被元怀瑾给到逼到绝路上去了,保命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