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皇祖母给自己写了一封平安信。
在信里皇祖母很是委婉地告诉自己母后当年是被杨玉婵暗中下毒了,安月婉是因为愧疚自己未曾查出母后身上的慢性毒药,一直心怀不安,后来还到魏顺帝跟前去请罪,
杨玉婵故意带着自己断章取义地听了父皇和安月婉的对话,又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话误导自己,他才会迁怒于人,安月婉已经过世了,就把当年的那笔账算到清韵的头上。
此时此刻看着跟前受了这么多委屈,在长安城里为了护住自己的家人吃尽苦头,还在想着逗自己开心的谢清韵,忍不住感慨一句‘真是一个傻丫头,’
心里又觉得自己真的好走运,好幸运,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这个傻姑娘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安慰自己。
握住谢清韵的手,五味陈杂地勾了勾唇,习惯了高冷怼人的太子殿下,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眨着亮晶晶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要甜言蜜语的谢清韵。
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底五味陈杂的情绪,神色认真地吐出两个字来。
“不是!”
“哎~,怎么可以这样吗!殿下君子坦荡荡,你这样欺骗我一个弱女子是很不君子哦!你读的那些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一听元偲瑾的话,谢清韵很是不满地嘟起嘴,眼神不善地瞄着元偲瑾,孩子气的抱怨着,与刚刚那个与他讲道理的慧智女子判若两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
瞧着谢清韵的娇俏可爱,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元偲瑾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在水里抱着怀里人的时候,元偲瑾也觉得谢清韵的身子比以前更重了些,可这是脸颊却消瘦了不少,莫名地让自己心疼,想来这个重量源于她的肚子。
“所以殿下这句‘不是’就是在骗我了,那殿下还是对我笑的!”
山不转水转,山不来就我,我就去爬山,向来懂的自我娱乐的谢清韵要笑不笑地望着元偲瑾,半眯着灵动的琥珀色眸子,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异常开心的道。
“太子妃你真是出息了!都学会自欺欺人了。”
很喜欢看到谢清韵的笑脸,尤其是现在的她笑的像只偷腥猫一样的可爱俏皮。
元偲瑾的唇角也忍住上扬,出口的声音带着无奈,谢清韵已经自动忽略下半句,只听自己想要听的。
“殿下过奖了,我这是夫唱妇随,殿下如此英明睿智,我怎么能丢殿下的脸呢!”
说着谢清韵出其不意地起身,柔软的唇直接落到元偲瑾的纯色浅淡的唇上,得逞之后迅速地缩回身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模样到是有点流氓地痞偷摸美人后的痞气。
瞧着神色有些呆怔的元偲瑾,谢清韵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开心了,流氓非礼到美人当然心满意足了。
“怎么了?殿下第一次被人偷袭是不是很惊讶啊?还是你生气了?”
瞧着着在战场打了半年仗的元偲瑾,越来越成熟的模样,谢清韵觉得眼前的人真是越看越俊美了,俊美的让她一个没忍不住,就去调戏人家了。
调戏完了不仅没有窘迫,羞愧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想着是不是可以再来的一次,被谢清韵调戏之后的元偲瑾却没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伸手小心翼翼搂住谢清韵的腰,把人拖到自己怀里,唇准的落到谢清韵有些干涩的唇上。
被元偲瑾吻住的谢清韵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
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元偲瑾微微颤抖的睫毛,瞧着元偲瑾有些泛红的耳唇,恶作剧的心思冒了出来,圈主元偲瑾的手缓缓下移。
“别乱动,你现在……这样……”
对于守礼重规矩,什么事都按规矩来的太子殿下来说,夫妻亲近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才行。
如今的谢清韵已经有身孕了,大着肚子虽然自己很想把眼前的人蹂到自己的怀里,显然不是对的时间。
“我这样殿下是嫌弃我了?”
瞧着元偲瑾害羞又无措的神情,泛红的耳唇,谢清韵在心底偷笑,调皮地吹了一下元偲瑾泛红的耳朵。
本就在克制的人,被谢清韵这么一捉弄,身子都跟着颤抖一下。
谢清韵和元偲瑾贴在一起,元偲瑾有什么样的反应,谢清韵感应的一清二楚。
在元偲瑾身子颤抖的时候,谢清韵缓缓地拉开身子,有些错愕地望着元偲瑾,她完全没有想到身前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殿下,你?”
谢清韵瞪着一双无辜又灵动的大眼睛,往元偲瑾的身上不怀好意地瞄了瞄。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觉!”
被谢清韵看的面皮开始发热的元偲瑾,暗暗地咬牙,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尤其是和谢清韵成亲之后。
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就算自己理智上明白,身体却不受控制,他们已经分别五个多月了,温香软玉在怀,又知道了她为自己做的一切,不懂情才怪了。
“睡觉,好啊!那殿下陪我一起睡。”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拉着元偲瑾的手紧了紧,示意他也到床上来,不准他离开。
“我看着你睡,父皇交代的东西我还没有写完!”
扫了一眼谢清韵拉着自己的手,元偲瑾微微地撇开视线,声音干涩胡乱找了一个借口。
“那个东西啊!明天我替你解释,放心吧!我现在的身子可是金贵的很。”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瞄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贼贼的笑意派上眼角眉梢,调皮含笑的眼神让元偲瑾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但一看她的肚子,元偲瑾起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
“好,你去看吧!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比的过您的天下重要,就是我有祸国的心思,也没有祸国的脸,反正我也自己一个睡了那么久了。
在襄州的时候都没有人给我准备这么大的床,更没有被褥,如今有流悦给我准备的厚被褥了,冷点我也能抗住,至于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只能认命了,他的娘比不过他爹的天下,他也只能忍了。”
松开元偲瑾的手,谢清韵伸手拉过旁边的被子,老老实实地躺到床上,凄凄惨惨地哽咽着。
坐在床边的元偲瑾看着把自己蒙到被子里的谢清韵,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是装的,可是听着她的声音,心底五味陈杂的感觉里怜惜,心疼的情绪翻涌了出来。
“哎!殿下您这是觉得我长的还能入您的眼吗?还是准备让我祸国了?”
腰身一紧感觉到自己身后多出的人,谢清韵背对着元偲瑾的时候,勾唇得逞地笑了笑,把自己脸上的狡黠神色藏起来,扭头看向身后人,故作惊讶地问道。
“别闹,赶紧睡!再闹你就自己睡吧!”
连着被子抱住人的元偲瑾,冷着声音威胁着怀里蹬着鼻子开始上脸的谢清韵。
听了元偲瑾的话,谢清韵暗暗地撇了撇唇,这些话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元偲瑾都没有说厌烦,当真是好心性。
可谢家的小狐狸哪有那么乖巧啊!
尤其在元偲瑾这里,就跟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他越让她老实点,她就越忍不住去逗弄身后的人,怎么可能老实的下落。
元偲瑾在他身后说完,谢清韵很是贴心地把自己身下的被子艰难地从元思瑾的手里扯出来,贴心地盖到元偲瑾的身上。
没有了隔阂又把自己送到元偲瑾的怀里,被子里的一双手也未曾闲着,只到元偲瑾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抽干。
与怀里人亲近之后,烛影摇曳的屋子才算安静下来,睡了一天的谢清韵老老实实地靠在元偲瑾的怀里。
瞧着元偲瑾疲惫的神色,抬起手指隔着空气描摹着元偲瑾精致的五官。
“你终于回来了!”
唇角上扬溢出的轻柔弧度,满足又安心地呢喃了一句。
自从眼前人出征的那一日开始,谢清韵的这颗心就在半空悬着,理智上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的,可是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却无论如何都安放不下来。
直到站在城楼上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个人的身形时,她那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此时此刻能这么安安静静地望着眼前睡的安稳的元偲瑾,谢清韵才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念,很想念他啊!
想念的时时刻刻都想在他的身边,元偲瑾也不知道是和谢清韵心有灵犀了,知道谢清韵想要时刻粘着自己,还是有了同样的感觉。
反正自那天之后,元偲瑾的书房就变成了谢清韵的休息时的最好去处。
对元偲瑾被谢清韵美色迷晕头的事情,魏顺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真如谢清韵所说的,有她肚子里这个小的在,她就有了免死金牌,只要是她开口的事,上到皇帝贵妃下到府内丫鬟小厮,没有一个敢忤逆她的。
正如谢清韵在长安城里想的那样,这些日子她是真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元偲瑾对她没有到百依百顺的地步,也是十求九应了,剩下不应的那个就是元偲瑾觉得,谢清韵又在胡闹了,
比如在元偲瑾出征那一日。
无论谢清韵怎么说,众人都不肯让她出城门,看着元偲瑾的背影站在谢清韵身边的永宁蹙着小眉头,扶着肚子越来越大的谢清韵经历了家国霍乱。
虽然一直被父兄,相公保护的很好也长大不少的永宁安慰道。
“清韵我知道你担心皇兄,可保家卫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而且书上也说了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能像我们女子一样,我们要理解他们,在他们身后安安稳稳地等着他们回来就好!”
永宁安慰谢清韵声音开始的时候还挺大,越往后声音越小,到了最后自己都有些哽咽了。
“行了,都回去,淮南王那边的将军你爹也们清,就是把他们都打包了,也不是殿下的对手!不用担心。”
站着谢清韵身后的谢混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大着肚子的谢清韵,声音铿锵有力地道。
默然望着元偲瑾背影的谢清韵,回头看了一眼谢混,和身边红了眼眶的永宁,抬手拍了拍永宁的手,微微地颔首应了一下,
“我知道。”
自己肚子里这个是大魏的金孙,的确不能像过去一样随心所欲到处走,元怀瑾手里也的确没什么可用的将领,城外还是有让她忍不住担心的,面上看着释然心里怎么也放松不了。
元怀瑾手里的人和东越的那些人是不足为虑,大哥,二哥在战场上这么多年,那点人还是不足为患的,可要是姬楠宇回来了呢?
论起智力姬楠宇和元怀瑾不相上下,可若到了战场上,两个元怀瑾也不是一个姬楠宇的对手。
姬楠宇在西北待了十多年,自小就混在军营里,不清楚他是怎么被他老爹带的妖魔话的,他脑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真材实料的。
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诡道兵法都不在元偲瑾之下,若是他回来了,谢清韵如何能不担心。
除了这些姬楠宇的脑子与正常人也不同,就和个疯子似的,说不准就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谢清韵压住心底的叹息,侧面看向旁边泪眼连连的永宁,永宁今天有这个模样就是因为远在西北的安歌遇到了麻烦,舒乐被元偲瑾派到西北去接应安歌。
据驿使送回来的消息说,如今的西北几乎都落到了姬楠宇的手中了,元偲瑾从西北回来后,
变成穷寇的姬楠宇用自己做诱饵,设下陷阱把城内的安歌引了出来,两人在战场厮杀的时候,鞑靼铁骑趁机偷袭西北军队的大营。
安歌出战的时候的确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那个时候安歌已经清楚了元偲瑾与元怀瑾的情况。
元偲瑾在西北的时候与安歌联手灭了石家人,又把鞑靼军队逼到西云山外就差直接送他们回老家了。
元怀瑾谋朝篡位的消息就传了过去,元偲瑾不得不从西北撤回来,姬楠宇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像他这样的战场老蒋自然知道。
元怀瑾这群菜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