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撞到自己的手臂上,磕的她闷哼了一声,脑袋贴着胳膊还没有抬起来,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一堆木屑碎布奔着她而去,直接裹到了她的身上,让她重新跌了回去。
“小姐!”
站在一边的流悦抬手护住自己的脸,遮住迎面而来的东西,惊恐地闭上眼睛,恐惧地喊出声,等到她睁开眼睛看向谢清韵时。
刚刚谢清韵坐的车子已经被谢清韵和姬楠宇的内里震的粉碎,与姬楠宇站在车上互拼内力的谢清韵正站在一堆碎片中间,白色的长袍被秋风吹的鼓了起来。
对面的姬楠宇有些呆怔地望着谢清韵像是叩了一个大锅一样的肚子,面上狰狞的神色有些许僵硬,而后抬头看向谢清韵。
“元偲瑾是因为你有了身孕,才会如此宝贝你,这么说也不对,元偲瑾宝贝的应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姬楠宇转动着自己晦暗不明的双眼,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唇角的笑意却越发的嗜血,整张脸都透着狰狞,口气里透着狠意。
稳住自己的身子,谢清韵顺着姬楠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淡然地点了点头。
“姬公子说我是母凭子贵吗?嗯,这话到也不假。”
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元偲瑾对她这么好,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是有关系的,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元偲瑾也不会把她整日都按在家里,不让她出去。
又是揉腿又是按肩的,这么好的待遇也是沾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的光。
“他如此待你了,你还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凝视着神色淡然的谢清韵,姬楠宇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紧,冰冷的声音里透着冷如骨血的寒意。
“姬公子当真会说笑话,平民人家的女孩出嫁都知道嫁鸡随鸡,我如今贵为一国的太子妃,自然不能不懂这个道理。”
总觉得和眼前人聊天很费劲的谢清韵,很是无奈地望着姬楠宇竟可能地放缓语气。
“何况现在的我已经是有孕在身了,如何能与姬公子一起走呢!”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还透着些许的同情,总觉得眼前人很可怜,你说都已经傻成这个样了,
自己也不好在欺骗他,打击他,只能实话实说了。
“呵!你不能和我一起走,那我就带你走!”
狰狞一笑姬楠宇邪魅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如鬼魅的身影瞬间移动到谢清韵跟前。
谢清韵只来得及抬手应了两招,挡住姬楠宇伸向自己的双手,阴沉地道。
红白身影你来我往,身边站着的流悦和姬贵妃也只能看到两人衣袖翻飞,圈子中的身影,早已看不清楚是谁,也不知道两个人来回之间交手了多少回合了。
站在外面搓着双手的流悦与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手臂和脸颊都被蹭的血肉模糊的姬贵妃,都听到‘刺啦’一声,就算看不到也知道这是锦帛撕裂的声音。
随后有大片的丝绸自两人站的地方,被风吹的纷纷扬扬地向四周散开,刚刚还看不清人影的圈子,露出青衣白衫的谢清韵,和一身血红宽袖长袍的姬楠宇。
姬楠宇那只惨白的手正牢牢地落在谢清韵白皙的脖子上。
谢清韵手中的碎雪已经变成碎片,散落在两人的身边。
“不亏是军武世家,谢姑娘的武功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谢姑娘这样好的身手就是我再过几年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
姬楠宇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透着些许的兴味,他这话可不是作假的,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就发现,谢清韵的武功比之前精尽了不少。
自己能这么快擒住她,也因为她肚子里那个小的牵制住谢清韵,让她不敢尽全力。
“我这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上次在将军府得姬公子赐教,清韵记忆甚深,为自己这条命也不敢偷懒了,只是我天生愚钝,技不如人,最终还是败在姬公子的手下了。”
目光落在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上的,谢清韵唇角的笑意多了些许的无奈,说话的时候微微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有恐惧,害怕只有遗憾。
“无妨,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切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谢姑娘你还是把这个吃了吧!”
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艳红如血的瓶子,姬楠宇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谢清韵,掐在她脖子手上的手迅速地在谢清韵身上点了两下,封住谢清韵身上的穴道。
确定她也变成弱女子了才把她的手松开。
从红瓷瓶子里倒出一粒鲜红色,像是小珊瑚珠子那么大的药丸,瞧着在姬楠宇惨白手里滚动着越发艳红,都有些刺目药丸。
谢清韵挑了挑眉,蛇蝎美人越是艳丽越有毒,何况这个东西还是从姬楠宇的手里出来的。
都不用姬楠宇自己介绍谢清韵也知道,这东西能不吃就别吃。
“需要喂你吗?”
瞧着迟疑着皱眉的谢清韵,姬楠宇往前走了几步,有些兴奋地问着谢清韵,捏着药的手也靠近了谢清韵,很是期待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直接塞到她嘴里。
“姬楠宇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动我家小姐,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站在一边的流悦很是急切地想要站到谢清韵和姬楠宇跟前,奈何自己武功不行,还不等她走到两人跟前。
目光依旧落在谢清韵身上的姬楠宇,勾唇一笑,手中的袖子一挥,流悦没有靠近半步,身子笔直地往后跌去,直接趴到了地上。
“流悦不准多嘴!”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的流悦,谢清韵有些担忧又无语地蹙眉。
都说了忠言逆耳了,正常人都不愿意听的话,你还对一个疯子说,他要是愿意听,就是正常人了,很是无奈地看了着趴在地上的流悦。
谢清韵颇为同情地喊了一声这个傻孩子,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希望她能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也能懂自己的意思。
“姬公子你不就是想让我和您一起走吗?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你手上的东西一看就是稀有物,来之不易,用时就要珍惜了,我和你走就是了!”
从姬楠宇手中拿过那粒药丸,在指尖转动了一圈,很是温和地与姬楠宇打着商量。
“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这里的解药多的很,谢姑娘就不用担心,何况谢姑娘在我心里与旁人不同,在珍贵的东西用在你身上都是值得的,谢姑娘还是吃了吧!”
说话的时候姬楠宇伸手握住谢清韵捏着药丸的手,往她的嘴里送去。
“不劳烦姬公子了,我自己来!”
知道躲不过,谢清韵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把手里的药丸丢到嘴里。
自己这身子自小就有娘亲和叔叔调理,抗毒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只是肚子里这个小的,谢清韵这次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了,已经八个月了,最多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生了,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难不成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就要在他出生之前,给他不一样的经历,压下心底苦涩,谢清韵实在没有心情自我娱乐,也安慰不了自己,这次是真的听天由命了。
“小姐!”
被姬贵妃扶起来的流悦发狠地望着姬楠宇,心疼地喊着谢清韵,却也不能上前。
“你留在城里告诉兄长和父亲,就说我到姬公子府上做客了,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看了一眼流悦,谢清韵唇角含笑安慰了她一句,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对自己吞毒药的事情并未曾放到心里。
“原本我是不想留着你这个多余的丫头的,不过谢姑奶怕父兄担忧,我就留下你报信,你最好不要多事!”
侧目看了一眼摔的鼻青脸肿,鼻子和嘴唇都破皮流血的流悦,姬楠宇阴邪地扫了她一眼,那蛇信子似的目光看的流悦腿都麻了。
谢清韵暗暗地与流悦点了点头,毒药都吞进去了,姬楠宇总该对自己放心了吧!
这里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让姬楠宇放心后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她也能趁机逃走了。
“谢姑娘请吧!”
这次姬楠宇没在犹豫直接对着谢清韵伸手,让她赶紧走,与姬楠宇一起进城的人也从南城粮仓那边赶了过来。
看到来人姬楠宇扯唇笑了笑知道谢朗,谢曜快过来了,至于城外见面的人,这个时候也该相互厮杀了吧!
想着那样的画面姬楠宇唇角嗜血的笑痕不断的加深,身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那场景他一定要亲眼看一看才行。
往外走的时候姬楠宇看了一眼身侧很是乖巧的谢清韵,颇为开心地道。
“谢姑娘这么乖巧,我再带你去看一场好戏怎么样?”
“呵呵!姬公子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不过小时候叔父就教过我,物极必反,世事无常,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瞧了一眼疯子似的姬楠宇,谢清韵摇了摇头对于姬楠宇想要做什么她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绝路,我早就被姓元的那家人逼到绝路上了,我一个从鬼门关里走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讽刺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姬楠宇邪魅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满眼的戾气像是要毁灭掉天地间的一切才能摆手。
谢清韵看向姬楠宇,知道姬楠宇这种疯魔的情况,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他领悟到回头是岸了。
现在的姬楠宇偏执地认为这个世界都对不起他了,又怎么会认可这个世界的规则,遵循这个世界的礼仪道德呢!
“走吧!咱们上城头,估计外面已经很热闹了!”
说着姬楠宇扬起下颚,很是兴奋地望着眼前的城楼,让谢清韵随着自己一起上去看元家人自相残杀的戏码。
瞧着紧闭的城门,谢清韵深吸一口气,城楼下的守卫望着从远处而来的谢清韵,都有些惊讶,最近的太子妃都被太子殿下保护在身后,平时连襄州城府的门都不能出,今日竟到城门口来。
等等,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待大家看清楚谢清韵身后的人,门口的守卫都有些懵。
,最近他们城门都看的紧紧的,原本该站在外面的人,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呢?难不成刚才韩总管从这里出去就是要告诉太子殿下这件事,如今他们要怎么办啊!
按照他们的战斗力,就算全都上,都不一定是对面那人的对手,可要是放他离开的话,太子回来了要怎么交代。
六神无主手里握着刀枪的侍卫,望着姬楠宇带着谢清韵一路上了城墙,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听到城外的厮杀声。
“外面?”
守在门下的守卫有些许惊慌地彼此对望,想要从对方脸上寻得接下来敢怎么办的答案。
“殿下走的时候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已经踏上城楼的谢清韵看了一下面有些慌乱的士兵,无奈地叹息一声,都到这种地步元偲瑾对元怀瑾还是如此的信任啊!
东西城都有人守着,北门却没有放人,这是得多相信元怀瑾只是单纯的谈判见面啊!
他以为元怀瑾会和他一样都能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完后就化干戈为玉帛,还能一笑泯恩仇,以后还是毫无芥蒂地做好兄弟?
“殿下走的时候说,他不回城绝对不能开门!”
守在下面的小都尉仰头看向谢清韵,喃喃地应着。
“出征在外自然以军令为大,襄州城对我军有多重要,你们心底比我清楚,既然领了命令,就该按军令形式,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襄州城里!”
站在楼上的谢清韵望着楼下的士兵,灵动无垢琥珀眼中静若雨后碧池,和缓轻柔的声音与平日讲话无异,落到城楼下的士兵耳朵里,这话就有千斤重。
“我亦如此!”
望着城楼下挺直了腰身的士兵,踩在城楼上的谢清韵微微地抬头看向城楼外,已经厮杀在一起的两只军队。
透过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明明该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