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偲瑾微微蹙眉,却不得不把自己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的样子,得逞地缩到自己的椅子上,学着元偲瑾的样子,抬手挑起元偲瑾的下颚。
“怎么样陛下?是不是和甜!”
凝脂如玉的脸上挂着轻佻神色,要是把她丢到街上,一定会有人拿着扫把追着她喊色狼。
“脏死了!”
任由谢清韵挑着自己的下颚,元偲瑾不为痞气所威胁,很是正义得实话实说。
“哼!那你怎么不吐出来!”
这么傲娇,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眼前这个人,知子莫若母,皇后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
“粒粒皆辛苦!”
稍稍地抬头甩掉谢清韵挑着自己下颚的手,元偲瑾重新拿起桌子上木盒子往内室走。
“陛下忧国忧民,实乃我大魏百姓之福,皇后之苦!”
被元偲瑾甩掉手的谢清韵,收住差点跌落到椅子下的身子,开始练苦情剧,已经进内室的元偲瑾自顾自地放好手里的东西,没有搭理身后的谢清韵,回头给瑶华写了一封信。
唱了半天把肚子唱饿的谢清韵把桌子上的糕点一扫而光,免得元偲瑾在跟她背。
‘粒粒皆辛苦!’吃完了饭元偲瑾依旧把谢清韵关在屋里,继续面壁思过,谢清韵拖着元偲瑾的袖子到了屋门口。
“陛下我知道错了,下次的一定按照你的军令办事,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肯定不骂鸡,在家我会以夫君为大,在外我以陛下为天,你就让我出去吧!还有昨天的东西我都抄完了,君无戏言啊陛下!”
额头都快起青筋的元偲瑾抬手把谢清韵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扒拉掉,转头居高临下地盯着抱着他大腿不松开的谢清韵咬牙启齿地道。
“松开!”
“你让我出去!”
仰着头的谢清韵一副不达目的地看着元偲瑾,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就跟上战场似的,看的元偲瑾胃都疼。
“写完悔过书,不然休想出屋!”
手上微微用力就拎着谢清韵的衣服领子,把她整个人都提拉起来,元偲瑾把谢清韵重新丢回屋里,对着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灰尘,还神色淡然地关上了大门,把一来委屈的谢清韵关到了阳光之外。
看着元偲瑾离开的背影,谢清韵咬牙启齿地瞪了他一样,冷哼一声转身看向身后。
刚刚元偲瑾放玉玺的地方,缓缓地勾起唇角,像谢清韵这种人你就是不让她出去作怪,在屋里也能继续作妖!
出门的元偲瑾去找了赤武,原本被谢清韵哪一出闹的脑袋有点大,心底还琢磨是不是元偲瑾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已经被谢清韵迷惑到误国的地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打发走了呢!
此刻瞧着元偲瑾出来,赤武那颗心才稍稍地放下,站在一边的午桥看着没有见过世面的赤武,心底忍不住感慨曾经的他也这么意气风发,二货过。
以为主子被皇后娘娘迷惑住了,后来他才发现。
那分明是主子故意让皇后娘娘迷惑自己,要是皇后娘娘不迷惑他,他还会自个闹脾气,每到那个时候只有皇后娘娘能哄好人,就像刚刚那样,在他们外面人眼里看着,皇后娘娘是胡作非为。
却刚好能让主子情绪放松下来,无论是暴躁时,伤心时,难过时,只要皇后娘娘一出手,主子的所有烦恼都溜走。
此刻坐在赤武跟前听着赤武说长安城里情况的元偲瑾与刚刚无异,但是熟知他的午桥还是能察觉出元偲瑾刚刚不安,震惊,焦躁的情绪被安抚下去了。
“你是说怀瑾早就知道罗绮对他图谋不轨,他还故意让她给自己下毒!”
听完赤武说的长安争斗,元偲瑾重点落到元怀瑾以一种默许的态度,看着罗绮一点一点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嗯!淮南王和杨丞相各自为政,丞相拉拢朝廷官员,淮南王不仅控制了影江以北的大部分兵权,还在西京盾兵五万,意图吞并王爷的权利。
鞑靼人傲慢无礼,东越人阳奉阴违,还有后宫里整日勾心斗角的主子们,王爷他很累!”
说这句话的时候赤武的眉头蹙了起来,眼眶又开始泛红,想起元怀瑾每次喝毒药时的样子,赤武的喉咙又开始发紧,声音都变得干涩。
“很累!”
念完最后两个字的元偲瑾的唇角闪过一抹讽刺掺杂着苦涩的笑意,咽下唇角苦涩后看向赤武。
“怀瑾让你日后跟在我身边,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赤武是一个人,不是物件,元怀瑾这样的性格既然看不的别人对他的好,自然也会自以为是地为别人好,元偲瑾不知道赤武的想法,也不想左右他的心思,更希望赤武有自己的选择。
“随着陛下回长安后,我想为宁王守灵!”
赤武有些诧异,似乎没有想过元偲瑾会问他的意见,在元怀瑾身边这么多年,赤武一直觉得元怀瑾的性格亲切温和,那样好性格的主子,都带着皇族人天生傲气。
无论做什么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从来不会问他们这些下人的意见。
元偲瑾这种沉稳自持,重规矩守礼仪,贵为一国之君的人,自然是事事都要以自己为重,绝对不会考虑他们的感受,更不会问他们的意见。
没想到元偲瑾竟然问了,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赤武有些回不过神,沉默片刻后才开口看向元偲瑾,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两日后我们进攻金沙城,以你现在的身份回去,你知道如何做吧!”
对赤武的做法元偲瑾不置可否地应了下来,也开始加速自己攻打长安的步伐。
出征的时候他还想着给长安城里的人留点面子,毕竟大家都是姓元的,元穆还是自己的叔叔,更是元怀瑾的亲生父亲,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用最惨烈的方式与他们见面。
如今元怀瑾已经要不在了,元穆对元怀瑾又从未上心过,当初他蓄意谋害自己,如今又对罗绮下毒视而不见的态度,彻底地触目了元偲瑾,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耽误了。
“是!奴才明白,奴才今夜就回金沙城!”
脑子里一直记挂着长安城里元怀瑾,赤武一听元偲瑾给他的命令,绷直了身子凌然的领命。
“休息一晚明日在走吧!”
扫了一眼浑身上下都写着疲惫的赤武,元偲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春日时短,不知不觉中已经天黑了,谢清韵晚上的药也该喝了,想着元偲瑾起身往回走。
站在元偲瑾身后的赤武,习惯性地领了命,元偲瑾回去的时候,谢清韵正在研究手中雕花盒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打开的东西,如今捣鼓了一下午都打不开了。
“陛下您回来了!”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谢清韵抬头看了一眼元偲瑾,没有丝毫惊讶地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研究自己手里的东西。
“我小时候也看过一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书,这个东西我怎么打不开呢?”一边摸索着机关,一边不满的抱怨着。
“悔过书写完了!”
元偲瑾撇了一眼谢清韵,没管她手中的东西,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不在桌子上吗?”
一心二用的谢清韵用下颚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纸,心不在焉的道。
元偲瑾走到桌子前,看着桌子平平整整地摆放着一张纸,上面的写着悔过书三个字。
下面画了一堆木棍人,第一个脑袋上长草的身后背着木棍子,跪在没画头发的小人对面,旁边写着‘负荆请罪!’四个字
对面的小人没有抬眼看跪在地上的人,头仰着估计是在看天空,
下面的第二章图,依旧跪着的小人手里捧着点心,
‘端茶倒水。’没有头发的小人两根棍子胳膊环抱到一起,依旧没有理会她。
而后第三幅图就出来了,满天杂草的小人跪坐在床上,手托着的没头发小人的胳膊。
‘冬日暖床,夏日扇凉!’
最后一幅劲爆的图就出来了,满头杂草的小人揪着的没头发的小人,那一头杂草已经把两个人的脑袋都遮住了,不用说话也知道这两个人在干甚,自小恪守礼仪,端庄自持的皇帝陛下微微地红了耳朵。
撇向手里捧着雕花盒子的谢清韵,摆弄盒子的人感受到元偲瑾在看自己,抬头迎了上去,
“陛下满意吗?不满意我在接着给你画!”对自己这种丢人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谢清韵很是自豪地问道。
“后日攻打金沙城,你只能跟在我身边,不然我就送你回江陵!”
这样的威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谢清韵听的有些腻味了,眼睛里闪过一抹嘚瑟的笑容,随后又被苦恼压了下去。
“还有一天啊!那这个东西要怎么打开啊?”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看向元偲瑾,元偲瑾把手中的木棍图放到一边用纸帧压好,看向谢清韵。
谢清韵很是开心地送上自己手中的盒子,就听到了敲门声,一听这声音谢清韵脸都要跨了,这个时候敲门的肯定是送晚饭,送药的云舟。
“去开门!”看了一眼的生无可恋的谢清韵,元偲瑾握着手里的盒子催促了她一声。
“哦!”
谢清韵不情不愿地拖着自己两条腿走到门口,瞪了云舟一眼才把人放心来。
云舟很是委屈地垂下头,这药都是主子让他们送的,如今不需要人设的皇后娘娘已经彻底地放飞自我,露出了真性情,动不动就给自己的脸色看,让他们有怨无处喊,有苦无人怜,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谢清韵看了一眼云舟那张苦瓜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惨字,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云舟大人你是进来和我比惨的吗?”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来送晚膳的,陛下娘娘慢用,属下到外面守着!”
已经学乖的云舟转身就往外跑,别说比惨了,他的脚连地都不敢沾地往外跑去。
“唉!奴大欺主啊!你有委屈你还能往外跑,我却只能在这里喝苦药!”
一天到晚也没有事的谢清韵,见云舟跑了,就在屋里自怨自怜,顺边烦一烦元偲瑾,希望他能受不了自己,把自己轰到外面去,可向来定力超高。
不为外物所扰的皇帝陛下,任由谢清韵无赖撒娇,依旧岿然不动,一天到晚该干嘛就干嘛,从不浪费一点时间,谢清韵也被救整整地关了三天。
到谢曜从江陵城带着张骏从西南带来的三万西南士兵与元偲瑾汇合,谢清韵才被放出来,大厅中元偲瑾神色萧然地坐在摆放着大魏山河图的紫檀木桌后。
谢清韵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边,做个亲位兵,安歌,谢朗,谢曜,随风以及其他将领分坐在大厅两侧。
元偲瑾给出的方案粗暴简单,打开金沙城后以安歌为主帅,随风为副手领五万人钳制完颜宏达的军队。
谢曜与谢朗为左右翼,谢朗领兵两万向左切断淮南王西京的曾兵,谢曜依旧留守子金沙城,重新训训练新士兵和已经投降的士兵,以便后期支援各处,元偲瑾摔五万人入长安。
元谐就是一个草包,手里的十万军队在他手里,就跟狼群被绵阳领着一样,绝对没有战斗力。
可是元穆身边也不是没有将才,钟瀚就是元穆手里的实力战将,如果这十万人被钟瀚带领的话,就是绵羊也会化成一群狼。
听完元偲瑾的安排,谢曜第一个站起来,还没有说话就看到元偲瑾身边的谢清韵递来眼色色,元偲瑾的心思谢清韵了解,他是希望第一时间回到长安,去见一见那个不知生死的弟弟。
谢曜到嘴边的请战话变成了领命词,其余的人自然没有别的可说了,众人领命离开后,谢清韵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元偲瑾身侧。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以往遇到这样冲锋陷阵的事,谢清韵总是争着抢着往前跑,如今她安静的有点异常,元偲瑾侧目看向谢清韵,有理由怀疑她此刻的沉默是准备后期爆发,还是那种带着阴谋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