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柯也不去看着张生到底怎么了,因为此时的第十三题已经被破题成功。
“顶层三盏浮屠就是佛塔。”
这次宋真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薛起灵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便就已经答完了。
“我的天,平局了!”
这下子几方的人开始热闹起来,比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少的人也在心中打鼓,如今只剩下两道题了,决胜就在旦夕之间。
台上的王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两个学子这答题的速度真的是让他叹为观止,内心深处还有些热血沸腾,燥热之后又觉得有些个惋惜,怎么两个都不是他们国子监的学子了。
这位姓宋的小姑娘也就算了,且先不说她是个女子的身份,就是这腿疾来往也不方便。但是这薛起灵就应该来他们国子监锻造嘛,柳氏书院有什么好,假仁假义,道德沦丧,还拐骗无知烂漫的闺阁女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庆平复心情,继续念题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台下哗然,“这题是不是也太难了一点?”
张生一听脑袋就大,看到陆澜柯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便知道这题真的不简单,不是他太笨。
“一百又四十余二。”
宋真略微吃惊地看向对面,自己这边才写好题目,那边就算了出来。她收回目光,看向纸上誊录的题,想了一下,她确实不会,没有破题的思路。
王庆检查了这薛起灵的破题思路之后不得不佩服柳问亭的这个学子,与祭酒给出的思路完全不同,但却胜在简洁直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薛起灵的破题被人举起来向周边的人公示,宋真不得不佩服,薛起灵湿疹的很聪明利害。
台下也是欢呼雀跃,如今局势已然大不相同,他们柳氏书院这一句是如何也输不了的了。
最后那份破题被呈到台上几位老先生处,柳老先生倒是没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赵冶不擅长算法,看或不看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倒是洞明和张祭酒两人打得火热。
“这法子,莫非是薛兄最近新得?这也太厉害了吧。”
“着实利害,就算是有破题的法子,但是能在刚念完不到几个呼吸便算出来,这薛起灵着实不凡!”
两位老先生对薛起灵的评价都非常的高,柳老先生红光满面,赵括却觉得没什么,他不擅长这个,自己弟子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觉得宋二这个小姑娘依然很是利害了,毕竟这薛起灵可是真的算术世家,他那个祖父可不是一般人。
“注意了,还有最后一道题。”王庆提醒了一下,还特意看了一眼宋真这边,见小姑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禁点点头,暗自赞叹,宠辱不惊方为大才。
“第十五题,今有人持米出三关,外关三而取一,中关五而取一,内关七而取一。问:本持米几何?”
“十斗九升八分升之三。”
众人吃惊,看向一下子打出来的宋二,“这这这,她还没动笔吧。连题目都没记这次。”
薛起灵也算出了,不过慢了些许,他便没再说,看着对面的女子。
“术曰:置米五以税者三之五之七之为实,以余不税者二、四、六互相乘为法。实如法得一斗。”
台下不少人照着宋真所言,一算,果然得出答案。
众人看向王庆,王庆面露难色,“确实是这个答案,但是法子……”
宋二这个思路同祭酒大人的又不一样,这个宋二又是口述,王庆此时还没弄明白这个法子可不可行,是通用还只是能破这一道题。
王庆便转身看向国子监祭酒,“大人,您看?”
张祭酒起身,看向台上也起身的两人,特别是那略微有些踉跄的身影,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收了神色。
“没有问题,这个破题是成立的。”
下面国子监的人欢呼雀跃,张生更是站出来摇旗呐喊,“宋二!宋二!”
后面的陆澜柯赶紧把张生给扯了回来,“干嘛了,别给她惹事。”
“陆兄这话说的,我怎么给宋二惹事了这不是在帮她加油助威吗?”
被拖回来的张生有些生气,这时候他才不管陆澜柯他父亲母亲是谁了。
“一则,这回只是平局,二则,她是来请人赴宴又不是来打脸的,你这样闹,不正是搅她的局嘛。”
“啊?”张生不知道这里面弯弯绕绕还那么多,就是好生庆贺一下都不行吗?
“宋二这也太难了,等下咱们去请她吃东西吧!算是给她庆贺一番。”张生这两场看的十分过瘾,好久没看到柳氏书院这般丧气了,恨不得冲上台去,高举宋二。
陆澜柯多看了张生两人,心道:俨然,这家伙是真把宋二当男子看待,居然想要请人家吃酒!
“还是算了吧,还是有三局,弄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说了,人家也不愿意一起吧。”
“为什么不愿意,我们这么多国子监的学子都过来给她加油助威,就是看到这份情谊,她都该请我们去飘香楼好好的吃一顿。”
陆澜柯皱眉,“不是说庆贺她嘛,怎么让她破费,莫非飘香楼才是重点?”
看着张生心虚的模样,陆澜柯就知道,“肯定是你嘴馋了。”
“宋二不是老有钱了嘛,请一次咱们没关系的,就是包下也没问题。”
“哼哼~”陆澜柯不说话,这飘香楼什么地方,一桌子下来得要百两,还包下,真当宋二冤大头了吗?
“你且安分点吧,祭酒大人也在,若是知道指不定回去怎么收拾你了。”
张生听完就觉得脖子一凉,“陆兄,你高大神武,将小弟挡上一挡。”
“师妹厉害,师兄甘拜下风。”薛起灵走到宋真面前施礼道,此时的宋真站在,虽然旁边有仕女的搀扶,但是那一席素衣华裳,显着这单薄的女子有着不一样的力量。
“师兄才是真的厉害,我只是碰巧罢了。”
“师妹谦虚了。”薛起灵觉得宋真这是为了让他面子上好过,这才这般谦虚。
可是宋真知道,她是真的运气了。最后一道题,她年少时看到过这样的题。因为,张祭酒不光是她长姐长乐公主的启蒙先生,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