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杨旭余光见到,眼中倒是带了几分称赞,心道,“这孩子也没刘兄说的那么顽劣不堪,但看着礼仪倒还是蛮不错的嘛。”
走着走着便路过一个敞开的学堂,周围都是竹制的帘幕,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列书案,书案的下面摆放着两个蒲团,看样子她也即将迎来同窗。
可能是还早尚未授课的缘故,零星点点的人,都同一穿着蓝底黑边的长袍,头戴着方巾,手中拿着一卷书。
有些在诵读,有些在临摹。
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三两两。
李程洵看得有些出神,前面的杨旭停了下来解释道,“姜学子第一天来,不必紧张学业,咱们想去宿舍,到时候看完六学舍观还有平日里活动、看书、用膳的地方,老夫便带着学子你去上课的地方,不会差很多的。对了,还有澡堂。”
“什么?澡堂?”李程洵震惊地再度询问助教,却得到助教肯定的回答。
“是的呀,澡堂,国子监比不得在家里,姜学子还是要做好准备,你没带书童吗?”杨助教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看向李程洵。
李程洵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然后解释道。
“我平日里没什么必要跟随的下人,便没让府里备下书童。但想到还有些琐碎杂事,便让府中一位关系熟稔的门客跟着。助教,有什么问题吗?”
杨助教摇摇头,“没什么,这每逢一旬才休息一天,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姜学子你可惜吩咐你的门客,当然若是还有什么困难,自然也可以来找老夫或者是刘博士,”想了想李程洵的身份,和他那权势滔天的姑母。“当然,也可以直接找祭酒大人。”
李程洵点点头,拱手道,“谢先生解惑。”
“走吧,咱们先去宿舍。”
不知道为什么,李程洵觉得杨助教没有刚才一见面时的冷漠和那浑身上下明晃晃的“气节”,倒是多了几分和蔼可亲。
李程洵看着杨助教推开门,露出里面宿舍的真容。
一张床,上面早已铺好了衾被,被一个普通的帐幔围住,简易但看上去还算舒适。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对着那一扇窗户,透过窗的光在窗下的书桌上留下斑驳的印记。零零散散地还有些其他的用具,不贵重精致但胜在齐全。
李程洵将背上书箱放了下来,搁置在书桌上,扭了扭胳膊然后跟在杨助教的后面再度出去。
跟在杨助教的身后,他们先是去了离得最近的国子学馆。
整个馆内都是开放大窗,里面成列着不少的书籍。
“这就是国子学最着名的洪文藏书阁。”
李程洵点点头,然后跟进杨助教的脚步。
杨旭捋着胡子道,“这国子学馆内,博士五人,正五品上。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者。
助教五人,从六品上。掌佐博士分经教授。直讲四人,掌佐博士、助教以经术讲授。五经博士各二人,正五品上。掌以其经之学教国子。《周易》、《尚书》、《毛诗》、《左氏春秋》、《礼记》为五经,《论语》、《孝经》、《尔雅》不立学官,附中经而已。
”
又看了看李程洵,“姜学子以后便是归刘博士管的。”
“那先生呢?”
“老夫自是个管生活的,并管不到姜学子。”言下之意,还没有到管李程洵这种国公子孙的地位。“看完了吗?看完咱们便去下一个。”
“嗯。”李程洵点着头,然后便到了另外一处,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太学。与之前的国子学大同小异,摆着供书写的桌案,周围都是书架,书架上堆放着慢慢地经史子集。
“这就是太学。”
李程洵点点头。
“太学中博士六人,正六品上;助教六人,从七品上。掌教五品以上及郡县公子孙、从三品曾孙为生者,五分其经以为业,每经百人。有学生七十人,典学四人,掌固六人,东都学生十五人。”
李程洵看着里面的程设,虽比不上之前的国子学但是这桌案也竟皆是上好的梨木,心中道,“这些文人果真才是最为享受,最懂享受之人。这淡淡的梨木悠闲缠绕在鼻翼,提醒醒脑最佳之物。”
紧接着便是广文馆。
“广文馆中博士四人,助教二人。掌领国子学生业进士者。有学生六十人,建康十人。天宝九载,置广文馆,有知进士助教,后罢知进士之名。这里便是广文馆授课之所。”
然后便是四门馆。
“四门馆中博士六人,正七品上;助教六人,从八品上;直讲四人。掌教七品以上、侯伯子男子为生及庶人子为俊士生者。有学生三百人,典学四人,掌固六人;建康学生五十人。”
然后又到了一处森严至极的地方,外面便是漆黑的木质裹着铁皮,给人一种沉重感。
“这边是律学。”
“律学?”李程洵疑惑的看向杨助教。
见此,杨助教道,“这律学之中博士三人,从八品下;助教一人,从九品下。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律令为颛业,兼习格式法例。律学隶大理寺,博士八人。武德初,隶国子监,寻废;贞观六年复置,显庆三年又废,以博士以下隶大理寺;龙朔二年复置。有学生二十人,典学二人。如今建康置学生五人。”
然后又是下一处,一个比国子学藏书楼还有大的藏书阁。
“这里是书学,博士二人,从九品下;助教一人。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石经、《说文》、《字林》为颛业,兼习余书。武德初,废书学,贞观二年复置,显庆三年又废,以博士以下隶秘书省,龙朔二年复。有学生十人,典学二人,东都学生三人。”
“剩下便是算学,算学中博士二人,从九品下;助教一人,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这算学之处在整个国子监的东南角,由于时间的关系,今日便不去了。姜学子后面自己找时间去看看吧。”
“嗯,杨助教这国子监整个都是六学分管的吗?”
杨助教摇头,“六学各有其司,但是由国子监总管。祭酒便是其中最大的。”
“嗯?”
见李程洵不知,杨旭便娓娓道来。“祭酒一人,从四品;司业二人,从四品下。掌儒学训导之政,总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学。
丞一人,从六品下,掌判监事。每岁,七学生业成,与司业、祭酒莅试,登第者上于礼部。
主簿一人,从七品下。掌印,句督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