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洵紧紧地握了握珠子,然后朝着上空一扔,看着珠子到了顶端落下来快到时便一拳冲了过去,耳朵里便传来琉璃破碎的声音。
顷刻间幽蓝四散,弥漫在四周。随之便是视野的开阔,整个下面都被漫天的幽光照亮。
“阿——嚏”
虽不识得此物却知道不凡的青眉道长心疼的不行,又见李程洵不适想着人家热心肠的帮自己还损失了这么了一件破除迷障的法器,顿时心中感激万分。
“恩公,您没事吧?”
李程洵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没什么,就是被一个老家伙惦记了。”
在六界的一端,井言手里握着药杵,看着水幕中的女子。
万年不变的冷脸出现龟裂,“老家伙?”
一挥手扯掉空中地水幕,那一滴水珠立刻回到院外的缸子里。
井言放下药杵,走到旁边桌案看着拿起方镜,仔细端详里面的清容俊貌,凤眼微眯,“阴——巽——,等你回来再找你算账。”
放下方镜,井言再度坐到药案上,拿起药杵开始捣药。
只是微微抬眼,右上角便再次掀开一水幕。
看着画面中的女子,和那满空中飘洒的夜幽光,“真是越活越回去,竟把送你的生辰礼给砸了,哼!”
药杵重重地与石臼发生摩擦,“还有那人,怎么弄得?不是说计划好的下去帮她,这是做的什么?还让她经脉尽毁,皮肉新生!”
“要不是身上还留着当初集齐的半身血脉,能由得她这么造吗?”
井言后悔了。
果然,她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最让人放心。
好不容易才修补好的神魂,再怎么作下去,那就不是耗费自己半生修为可以重塑的了。
井言起身,走出小筑,离开自己在冥界夜幽潭的所铸的芥子空间。
骤然消失在冥界。
~~
一辆黑色的马车在早已宵禁的大街上疾驰,路上不少的巡视的官兵见之,本想阻拦,一看到车前明晃晃地标志,一下止住了脚步。
“这么晚了顾大公子这是去何处?”
一个小兵这般问道,旁边一个领头的赶紧一个巴掌扇到那小兵的头盔上。
指着脑门恶狠狠地道,“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嘴巴再给老子缝上,听到没?”
小兵扶着头盔猛点头,“知道了,豆哥。”
“嗯。”
小兵赶快扶着戟赶上去,走到领头的后面,“哥,哥,亲哥,您给我说说呗,那个顾大公子到底是做什么?怎么兄弟几个都这么怕——他。”
小兵话还没说完,旁边领头便扬起脚招呼过去,也不是动真格的,只是吓唬吓唬。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豆哥,我这不是怕什么都不懂以后冲撞了贵人嘛。念我一片初心,就饶了我吧豆哥!”
武靖松了手,“你小子就混不吝吧,但这位公子爷你别去得罪,要不然别怪哥哥我下手狠,不知道轻重。”
指腕间发出声音,听着就觉得骨头疼。
“知道了,豆哥。”
“站回原位去。”
“嗯~~”
黎明坐在外面,驾着马车疾驰。
马车里时不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黎明有些担心,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
“公子,现在赶过去怕也是晚了,您的病也经不起折腾,要不我们还是慢慢赶车吧。”
“咳咳~不,快点。”
黎明没办法,只好快点赶车,心里就却很纳闷,“公子爷太重情义了吧,当年卫国公世子虽然待世子爷不薄,但是这里面有几分也是因为大姑娘嫁到薛家讨好媳妇家嫂嫂的缘故。公子真的不必为了往日这点交情做到此处。而且刚接了旨意往任上,公子这般折回,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少不得被参上十几本。”
听着里面的咳嗽声,黎明心道:“公子身体如此孱弱,若不是因为帮世子爷,也不会与那个疯子交恶,居然设计派公子去淮南道抚顺民心。如今明昭公子在淮南道还不知道如何,公子是明昭公子的舅舅,明明知道是那疯子设计,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放着明昭公子生死不顾。”
“可是船还没出发半日,便算到世子爷出事,这不立刻下了船,让随行的官员继续赶路南下,这让自己赶着马车速回帝都。”
“都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了,公子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也不知道那位世子爷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让我家公子怎办着急上火。”
“害~”
~~
钦天监摘星楼底下,由于李程洵击碎了夜幽冥珠,整个底下都明亮起来,有了冥珠的庇护,原本遏制的法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有了一群道士的加入,那些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小石头已然完全不用李程洵亲自出手。
坐在众人之中闭目养神的李程洵缓缓睁开眼睛,看旁边缓缓靠近的三目。
“有事?”
三目盘着腿挪动,“爷,怎么到了这下面来?”
“生机就在地下。”
三目似懂非懂,在他看来这地下明明是困顿之局,还带着凶煞之相,怎么就是生机所在之地了呢?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
附近人多,三目也不好细问,自是坐在李程洵后面一步之远,休养生息。
半响过后,这攻击的石子这才减少。
换了好几批人后,大家终于松了一口坐在畅谈。
李程洵既然是被一众人等围在圈内,虽然寡言带着似有若无的清冷疏离,却格外的在场许多到时对于世外高人的那种想法。
不拘于世俗,孑然一身,有着侠义之心,且临危不惧。
“恩公可是出自道统?”
这聊着聊着,不少人发现李程洵这没有架子,也不介怀,便开始畅所欲聊了。
那人问出词句,是只发表心中疑惑,毕竟这十句中李程洵也难以答上一句。
没想到,那人竟然回了。
“并非道统,亦不是道学之人。”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又像是鼓舞一般又继而问出几个问题,“那恩公可是学的阴阳十三科?也不知是哪一门的奇术?”
“亦不是阴阳之术。”
若不是李程洵这声音诚恳不似戏说玩笑,那人都要以为这是看不起自己故意逗弄。
“那是自...创?”说完,那人连同众人一块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位戴面具的男子使用过什么门派的术法,既然人家已然否定了师承道家或是阴阳家,那最不可能的结果便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