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梅本来还在搓着念珠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微微眯着的双眼射出一道精芒:“战马?”
“对,战马!”李慕云点点头。
“少寨主凭什么认为我王家可以吃得下这么大的生意?”东方玉梅问道。
“因为我说你们吃的下,你们就吃得下。”李慕云脸上笑容依旧,让人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按说以他刚刚进来时候客气的样子,如此强硬的话应该不可能出自他的口中,可眼下他却偏偏说了,而且说的理直气壮。
不过好在东方玉梅并没有就此翻脸,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少寨主是什么意思,老身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出力,王家庄出名声,所有生意分王家庄半成份子。”
“这么说少寨主的意思是让我王家庄来背黑祸?”东方玉梅在搞懂了李慕云的意思之后,双眼再次微微闭上,手里的佛珠再次转动起来,似乎有赶人的意思。
但李慕云似乎并不担心被人赶出去,依旧用刚刚那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有人曾经与我说过一句话,人这一生最悲哀的莫过于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老夫人认为这话说的然否?”
东方玉梅的手再一次停了下来,上上下下看了李慕云半晌,深吸一口气问道:“这话是逍遥候说的?”
“您可以把这话当成是小子的提醒。”
“好吧,老身会考虑你的建议,相信候爷应该不差这一两天吧?”东方玉梅话里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李慕云自然不再在这里讨没趣,于是便拉着苏婉晴起身,道了句告辞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少寨主请!”王魁从头到尾听完了李慕云的话,此时也没了刚刚的热情。
心说这货哪里是特么来拜访,这明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说什么‘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这岂不是在说如果王家庄不答应他,王家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这样子王魁还能继续给李慕云好脸色,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所以本打算派人去后院通知王杰的计划被王魁转念间取消了,引着李、苏二人便向庄子外面走去,颇有送瘟神的意思。
……
从庄家出来已经是中午,连顿饭都没混上的李慕云不得不打道回府,准备回去吃自己。
马车之上,苏婉晴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些娇嗔的问道:“慕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到底是谈生意还是找事儿啊,像你这样谈生意怎么可能会成功。”
“早晚的事情而已,只不过是提前挑明,决定合作之后的主次罢了。”李慕云笑着看了看窗外,随后继续说道:“那东方玉梅可不是一般人,与朝中很多大人物应该都能扯上关系,如果不把狠话放出去,将来我也怕被人给吞了。”
“你既然知道这些,大不了不做生意也就是了,何必去威胁人家,没的给自己竖敌。”
“不,我只是在提醒她,人情总有用光的一天,想要把关系打牢,最终还是要靠利益。”
“什,什么意思?”
似乎李慕云刚刚说的东西太过让人难以想象,苏婉晴皱着眉想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呵呵……”看着苏婉晴皱眉的样子,李慕云突然笑了,拍着车厢的窗棂说道:“你不会是以为我那句‘没有利用价值’是指我想利用王家?”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李慕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依旧满眼迷茫的丫头,突然笑了笑随后解释道:“王家孤儿寡母能在乱世生活不受打扰必然是受了朝中某些人的关照,可是这种关照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或许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都可以,但人总是会变的,当时间长了,老关系变淡之后,这种关照就会变的若有若无。”
“所以我这次只是在提醒王家的老主母,让她不要以为那份来自长安的关照会一直持续下去,如果自己不努力,不体现自己的价值,那么最后很可能有一天会被人抛弃。”
李慕云耐心的为苏婉晴解释着刚刚在房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省得这丫头一天到底的瞎琢磨,到时候再给自己惹麻烦。
而苏婉晴则是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只是那样几句对话,里面竟然有如此深的含义,半晌才喃喃问道:“那,那如果王家的老主母没有听懂怎么办?如果她误会你是在威胁她又怎么办?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那只能说王家庄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毕竟她有背景,咱也不是白丁。”
李慕云故作神秘的对苏婉晴眨了眨眼睛,但却没有把话说完。
毕竟对于老李渊的身份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若是说错了那多丢人啊。
而且李慕云还有些话没有对苏婉晴说,那就是在他看来,如果连他这样明显的提示都搞不明白,那王家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做生意,毕竟谁也不想找一个白痴当队友不是。
……
片刻之后,马车回到山阴县,下了车的李慕云伸出一只手,托着苏婉晴的小手,十分绅士的将她从车上扶下来。
在他看来这似乎很正常,却不知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在后面婷儿等人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而苏婉晴也是俏脸通红,显的有些讷讷。
不过李慕云这个木头脑子,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切,或许发现了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道什么,只是打量着破旧的衙门拍了拍额头说道:“对了,你们谁知道老子的县丞去哪儿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
“少寨主指的可是孙亮?”边上有机灵一些的小喽啰迅速反应出李慕云说的是谁,连忙上前问道。
李慕云一脸恍然,扯过刚刚回答的小喽啰说道:“呃对,就是他,他人呢?不想干了是不是?”
“小的也不知道啊,孙县丞这段时间一直在大牢里陪老婆呢。”小喽啰显的很是尴尬,又很是无奈。
而且说来这事儿也特么怪,李慕云明明就是个山贼,结果阴差阳错就成了县令,所以他的手下就有了两个身份,一个是山寨里的喽啰,另一个就是县城里的衙役,整得这帮人一天到底自己都有些迷糊,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官还是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