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半满,诀衣未丢一子,反而是帝和被她吃掉了三颗黑色棋子。
诀衣把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帝和,“小心咯。”
“呵。囡”
帝和淡笑不语,是要小心,稍稍不留心就被她攻击得手,看来娶了一个聪慧的媳妇儿还是有趣的,往后不必找别人对弈,她是个非常不错对弈人。不过,想赢他,还得看看她有没有真本事。为了杀杀诀衣的气焰,帝和与她接连下了七手快棋,毫不客气的吃掉诀衣六颗棋子。之后,诀衣连连折掉白子,有些白子丢得让帝和甚觉诧异,以她的棋艺不该行如此失策的棋,怎会让他轻易吃掉鲺。
便是在帝和感觉自己赢棋在望时,诀衣的棋风忽然变得凌厉,强下数颗攻棋,虽然没有吃掉帝和的棋子,却让他的棋面变得十分被动,不管如何下子,皆可能输掉满盘。眼看着自己扭转棋势颇为艰难,帝和霍然低声的笑了。
“刚才你输给我几枚棋子,是为了此时反击我吧?”
诀衣莞尔,反应过来了?
“真是狡猾的猫儿一只。”
“呵。”诀衣眼中藏着小顽皮,与她平时的模样分外不同,得意的道,“兵不厌诈。”她领兵大战要的就是谋略,她放了饵,他乖乖的上钩,可没有逼迫他,是他自己不够谨慎,若是输给她,只能怪他棋艺不精。
“呵……”
帝和笑了,继续下棋,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不够心思细腻中了她的招,若是真输了,也的确是输,她赢得很本事。抬眸间,看到诀衣在认真的思虑如何走下一步棋,发丝馨垂间一片低头的绝色风华,看得他的心柔软得化成一片水。世间怎么就会有她如此美好的女子呢,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厅堂,或许凭她的聪明才智烧一桌拿手好菜亦不是难事,随意从她身上拎一处出来与别的女子相比,每每项项必然拔尖儿。尽管,他不该放低自己媳妇儿的身份与别人作比,可得了她后,总忍不住在心里想,他媳妇儿是最美最好的姑娘,谁人全比不上。
布局精妙的白子果然不负诀衣的重望,连连杀得帝和溃败,最后不得不笑着摇头,输了呀,输了。
帝和把手里的黑子放回到棋盅里,朝着诀衣笑道,“娘子好本事,为夫认输。”
“这么快就认输了?”
“莫非你是想吃得我棋盘上一颗子都不剩么。”
诀衣笑道,“正有此意。”
“哈哈,娘子真是好兴致。今晚让为夫输得体面些如何,来日方长,到时再让你吃光。”
诀衣嘴边的笑意加深,“若是我今晚不肯放过你呢?”
帝和朝诀衣伸开双臂,“恭请夫人放马过来吧。”
诀衣但笑,却不动,既不落下棋子,也不动身分毫。
“猫猫。”帝和轻唤。
“嗯?”
帝和的双臂一直抬着,目光极为温柔的看着棋盘对座的诀衣,“猫猫……”
诀衣轻轻的放下指尖的白子,起身走到帝和的面前,矮身朝他的怀中依去,帝和收拢手臂,把她稳稳的锁在自己怀抱里,搂着她温热的娇躯才觉得踏实,下棋时总怕她的三魂七魄出什么事。
双目含情将她凝着,寸寸呵护皆在他的心头。
恋人在一块儿尚有难以把持的时候,又何况是已经成亲的夫妻。帝和搂着诀衣,因着心里有顾忌,虽然体内躁着,可也一直灵台清明的在心底告诉自己,有些事不能做,免得伤了她,待几日过后她的身子安好些再行夫妻密事也不迟。他是如此考虑着,但怀中的女子却不同,三魂七魄在她的体内,是否安然清楚的很,两个多月没有与帝和腻在一块儿,此时又赢了他的棋,心情好得很,两人间免不得有小动作,耳鬓厮磨的多了,两人心里都有着小动静。帝和强自忍着,诀衣却不,在他的怀中或蹭蹭或不自觉的扭扭,眉目含情与帝和对了目光屡屡,惹得他越发心猿意马。
“猫儿。”
诀衣慵懒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侧过脸看着帝和,“我赢了棋局,不过暂时没想到要怎么惩罚你,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论何时,你不许赖皮。”
“嗯。”
“我不想你说嗯,要说好。”
帝和笑道,“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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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着回答我便是敷衍的意思了。”
宠心满满的帝和不得不严肃起神情,“好,为夫答应你,任何时候你想惩罚我都可,绝不赖掉。”
诀衣忽然勾手帝和的脖子,“最喜欢你听我话的时候了。”
帝和眼里全是笑,“哦?”
“有赏。”
他还没问赏什么给他,诀衣的唇已送上,贴合在一块儿的两人渐渐贴合得越紧密,原本半躺的身姿直接躺倒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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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过去,诀衣的魂魄没有任何不适,帝和与她愈发认为是动了背上紫红蟾蜍才惹来的祸,如今它已复原当不会再生出事来。帝和对诀衣的担心没有了,便着手处理被困在休凌湖七寇结界里面的血魔。
“我随你一道去吧。”
坐在花园长椅上的诀衣把手里的书卷放下来,正欲起身被帝和双手扶住肩膀摁住,“你在宫里等我。”
“让我随你去吧。”
“不信为夫么?”
“怎会。我只想看看你会如何收服血魔。”
帝和放下手,站在诀衣的跟前没让她站起身,血魔虽被叫做魔,但却是与寻常的魔灵不相同的魔,它有自己的星宿,可无声无息的穿越各界,天地间即便是大尊神也可能着它的道,神也好,凡人也好,妖魔也罢,只要是或者的心,便可能被血魔钻入,唯一保全自己的不过是心灵至纯至净,若能从善始终,血魔无从得逞。但偏偏,世间心如死水却有情的人,少之又少。如今的他和猫猫,全不适合毫无防备的与血魔在一块儿,何况血魔的心中还有珞珞的恨,他怎能让血魔靠近她。
“将它困住已是收服了,等为夫将它带回来给你看,可好?”
诀衣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害怕血魔逃出来杀我呀?”
“你说呢?”
“如果他能从你的眼前逃走,你就不怕他潜入帝亓宫对我……”
帝和蹙眉,截了诀衣的话,“不得瞎说。”她是怎么了,好话不说专捡糟糕的说。
诀衣扯过帝和的广袖在指间把玩,“你不觉得把我待在身边更安全吗?”
“……”
微凉的大手牵过诀衣的纤手时,她知道自己说服了帝和,欢喜的从长椅上站起来,冲着他美美一笑。帝和无奈在心底感叹,真是一入妻门深似海,从此独身是路人。想来,他也是真是明白为何星华千离到哪儿都带着他们的那口子了。不,千离家不是,他家是他媳妇儿想去哪儿他都不要脸的跟着,从不让他家那口子离开他的眼皮子,小心得太过份了。
帝和诀衣刚到帝亓宫的门口,全身是伤的知虞与清沨被神卫们带回来,看到知虞奄奄一息的模样,诀衣放开了帝和的手。
“你去休凌湖吧,我在宫里给她疗伤。”
帝和看了眼知虞,治她倒没什么,至于清沨,一个天魔族的皇子而已,死了不是坏事,不过想想他也没对他不敬过,异度万万年没听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姑且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他一回吧。
“放心吧。”
帝和点点头,“我去去就回,若是他们的伤棘手你便不要动,待我回来。”
“嗯。”
诀衣让神卫把受伤的两人快点儿抬进宫里,脚步匆匆的跟着进去了,帝和腾云驾雾朝休凌湖飞去,今日之后,他必不会让猫猫再担心要被血魔伤害。
在休凌湖边住了几个月的狐妖王见帝和赶来,欣喜得眼泪纵横,他还且好,却是苦了在七寇结界里的小妖王,仅仅剩下了半条命。帝和二话不说捏诀施*,一团金光休凌湖心出现,笼罩在七寇结界之上。
“帝和,你以……”
血魔只来得及说四个字便眼睁睁的看着小妖王被帝和提溜出了结界,而他,话没说完便被一个金光佛钵连同七寇结界一起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