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柔软的语调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迟慎心口。
他伸手轻捏着寻音的下巴,表情终于释然了几分。
寻音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茫,她抿了抿格外红润的双唇,疑惑问道:“但你不担心迟家的人会伤害我了吗?”
迟慎摇头,“他们现在……应该没心思做这些了。”
“为什么?”
“爷爷修改了遗嘱,所以现在,我应该已经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改遗嘱?!”寻音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上次他为什么说可能会穷了。
果然不是苛扣零花钱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你会身无分文地离开迟家是吗?”
“离开是离开,但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迟慎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这一两年,除了迟安的业务,他也有一些私人的投资,所以即便离开了迟家,也不至于穷到养不起她。
但此刻他的话听在寻音耳朵里,只觉得是为了安慰她的挽尊之词。
孤傲如迟慎,怎么会承认自己身无分文呢。
寻音搂着他的腰,轻靠在他胸口,一本正经地保证:“不用担心,我接了广告和综艺,到时候你好好学习就好了,我养你。”
迟慎:……
她到底对养他这件事有什么执念?
过了不知多久,寻音终于仰起头,眼神中带着忐忑问,“那你不吃醋了吧?”
迟慎淡淡地道:“我没有吃醋。”
寻音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死要面子。
迟慎垂眸不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之间柔嫩的触感,让他心底的戾气削弱了几分。
寻音的心很明晰,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根本入不了她眼睛的人而吃醋。
所以比起吃醋,他更多其实是感到不爽,不爽于自己先一步搞垮了祁家,却似乎反而给了祁墨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比上一世的强取豪夺更聪明、更隐晦。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房啦。”寻音仰着头,语气有些无奈,但搂着他腰的手却留恋着没有松开。
“嗯。”
迟慎应了一声,突然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阔步走到床边,将她稳稳安置到床上。
寻音愣愣眨眼,刚褪去没一会儿的绯红又偷偷染上了双颊。
“我是说回我的房。”她强调道。
迟慎坐在床边,轻压着她的手背,语气不容置疑:“这里就是你的房。”
“噢。”寻音攥着被角,脸上露出了掩藏不住的笑意,虽然才恋爱第一天,这进度似乎快了点,但对方是他呀,那一切原则可以通通抛开。
“那我去洗澡了。”寻音丝毫不见外地爬了起来,让林子叶帮忙从房间里拿来了洗漱用品,而后便钻进了浴室。
迟慎轻靠在床头,拇指蹭了蹭唇角。
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流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突觉一股燥热在全身的血脉中涌动,
他轻啧一声,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让她留下来,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简直是一场对他自制力的考验以及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