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打扫完梁鸳的卧室出来,才发现梁鸳对迟慎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了。
没有再使唤他,说话的时候,也温柔了很多。
寻音疑惑地看向迟慎,压低声音问:“你靠什么征服我妈的?”
迟慎轻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了他心口,用举止回答:真心。
寻音不信,暗暗心想,很显然是美色。
这一晚,寻音没有回叔叔婶婶家,也没有和迟慎同住。
而是史无前例地,和梁鸳挤在了一张床上。
两人没开灯,在黑夜里,伴着月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闺蜜。
“妈,你提出离婚,爸没反对吗?”
梁鸳无声轻叹,说:“没有,就算今天我收拾了行李离家出走,他也根本没有挽留,我了解他,因为他打心底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过几天脾气过了,就会乖乖回去的。”
“他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或许是吧,但那时候妈妈爱他,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时候的他,什么都是好的。”梁鸳翻了个身,面向寻音,“你看那个小男生,不也是这样吗?”
“是。”寻音说完,还是忍不住替迟慎说话,“但他和爸爸不一样。”
梁鸳轻笑道:“我知道,和你爸爸一样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到多少个吧,褪去爱的滤镜之后,我都心疼曾经的自己了。”
寻音沉默一会儿,思绪有点被岔开。
父亲爱母亲吗?寻音好奇过这个问题,却从未在寻安的行为中得到过答案。
他一向不屑于表达爱。
“那个小男生,对你好吗?”梁鸳又问。
“好。”寻音回过神,坚定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是吗?”梁鸳倒也没觉得失落,毕竟她自认以前确实做得不够,她拍了拍寻音的手,温柔地说:“那妈妈以后争取,能和他平起平坐。”
寻音鼻子一酸,眨眨眼把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突兀的铃声,梁鸳拿起看了一眼,很快按下了拒绝接听,但对方锲而不舍。
三遍过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开了灯,按下接听,无语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因为安静、距离又近,即便没开免提,寻音还是听到了手机那头寻安的声音。
“梁鸳,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说了,我没有闹脾气。”梁鸳的语调听着很平静,大概也是说过很多次了,“反正,明天十点民政局门口见吧,其他我不想多说了。”
“我不会去!”
“大家好聚好散吧,别搞到还要诉讼离婚,场面太难看了。”
说完,她果断地将手机关了机。
“睡吧,妈妈要养足精神,明早容光焕发地去离婚。”梁鸳长呼一口气,开玩笑道,“说不定离完婚出来,就赶上第二春。”
寻音却没有被逗笑,因为她总觉得,母亲的调侃中带着几分逞强。
果不其然,安静了一会儿后,梁鸳突然低声又道:“音音,周末有空的话,陪妈妈去散散心吧?”
“好。”寻音点头,知道她虽然嘴上说得洒脱,但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