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男孩背着奄奄一息的妹妹找到春芽扮演的女大夫。
“大夫,你真的只收五文钱吗?”男孩怯怯的问。
“真的,她怎么了?放下来我看看。”女大夫点点头。
“我妹妹病了好几天了,身上还烫,今天早上就叫不醒了。”
大夫抹了抹女孩的额头,又检查了一番,说道:“你妹妹发烧了,39度,你怎么现在才带她来?”
男孩低头:“我,我今天才凑到五文钱,医馆的大夫没钱不肯给妹妹看,所以,所以……”
女大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给女孩扎了针,收针后,小女孩就醒了。
后面的台词与当初兄妹俩和宋辞忧说的一模一样。
表演在兄妹俩手牵手离开的背影中落幕,众人还沉浸其中,一边感叹着孩子的可怜,一边谴责先前的老大夫。
无人知晓,那是两个孩子亲身的遭遇。
宋辞忧心口隐隐作痛,原来,给她生意开张的兄妹俩,也是因她才得以活下来,他们竟然还有那样的遭遇!
那五文钱,是他们的一切!
宋辞缚下来了,宋辞忧上前紧紧抱住他和莘儿,心疼得差点落泪。
莘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宋辞忧红了眼眶,急忙安慰她:“姐姐,你怎么哭了?是因为莘儿吃太多了吗?那莘儿不吃那么多了,你不哭好吗?”
“姐姐……”
“原来那天,你们还遭遇了那么多,缚儿,莘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姐姐一定好好养你们,一点委屈也不让你们受!”
“姐姐。”宋辞缚抱住宋辞忧的脖子,“谢谢姐姐那天救了莘儿。”
春芽见了,忙过来劝:“大小姐,快别哭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小少爷和小小姐现在有您的庇护,不是吃喝不愁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家里四个佣人都知道两个孩子和宋辞忧之间的事,严氏也跟着劝:“是啊,都过去了,大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宋辞忧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笑着跟莘儿兄妹俩说话:“好了好了,严婶和春芽说的对,都过去了。”
最后就是打分环节,兴许是大家都觉得话本子表演稀奇,竟把鸢儿她们的表演投到了第一名,乐器表演第二,舞蹈第三。
各自颁发了奖品之后,宋辞忧又上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今天的年会就结束了。
临走前,沈全嘱咐大家别在路上耽误,尽快回家,毕竟身上带着那么多钱呢。
今晚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抱着礼品回家,尤其得了奖和抽奖前三名的,更加兴奋。
待所有人都走了,宋辞忧一家在最后,锁好门窗出来,便看到何婶在广场的椅子上坐着。
“何婶,你怎么还没走?”
何婶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五两银锭子,问宋辞忧:“东家,这五两银子,你收回去吧!”
“为何?”宋辞忧不解的问她,但也隐约能猜到何婶为何这样。
“这……”何婶嗫嚅了片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她就是觉得,无缘无故拿那么多银子,不妥!
“何婶,这银子是提前放入盒子的,抽奖也是随机的,你也看到了,抽到什么全凭运气,今天这五两银子若不是你抽到,也会是别人抽到,这样你也不想要吗?”
何婶猛然抬头,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那……那……”
“那就好好收着,过个好年吧,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别让李枫着急。”宋辞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欸!好,婶子明白,婶子谢谢你,宋姑娘。”
宋辞忧笑了笑:“去吧!”
事情自然没有那么巧合,除了一等奖,其他所有奖项都是随机抽,只有一等奖是宋辞忧让小指控制,让何婶抽到的。
从工资里,她不能不顾规矩对何婶优待,以她个人的名义直接给钱,何婶一定会有压力,通过抽奖让她名正言顺的拿到这五两银子,任何人都没话说,何婶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何婶走后,宋辞忧一家也高高兴兴的回去,三个孩子手拉手,唱起了宋辞忧之前教的歌曲。
“我在富云玩泥巴~虽然富云不大~啊啊啊~天啊~恨啊~富云的隆冬好冷啊~我在富云玩泥巴~啊啊啊~”
……
所有人都在欢喜的筹备着除夕。
除了柳家,没有人记得县衙的大牢里还关着一个女子,柳烟儿。
按君不忧的意思,赤日吩咐了穆县令,好好追查柳烟儿丫鬟投毒一事,穆县令得知投毒的对象是战王,差点吓瘫,承诺一定追查到底。
不过因为除夕马上到了,于是便把她丢在牢里不闻不问,准备过完年再说。
柳家一片愁云惨淡!
除夕这日,宋家全家人一起外出,大街上,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红福结,年货琳琅满目,满街的红红火火。
置身于人流中,几人仿佛被一股欢乐的气流所托起,飘飘悠悠,年味特别浓。
不像现代,除夕已经不是那个除夕了。
两边的铺面都贴上春联,对联各不相同,各有寓意。
街上的人流也比平时多了几倍,大人们也难得的大方,小孩子指着糖葫芦说要吃,大人们毫不犹豫就买了。
莘儿三个孩子也很开心,往年除夕,她们都只能躲在角落里羡慕的看着那些有家的孩子,吵着闹着要糖吃。
别人有糖,他们却连裹腹之物都没有!别人有衣,他们却衣不蔽体!
而鸢儿,无论家里买来多少零嘴,几乎都进了两个哥哥的嘴,剩下的残残渣渣才是属于她的。
可今年,他们什么都有了,不仅有家,也有疼爱她们的姐姐,吃不完的零嘴,穿不完的新衣。
他们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哥哥,我要买那个!”
莘儿指着其中一个摊子上的面具说道。
“好,我们去买面具玩吧!给鸢儿也买一个。”
三人来到卖面具的摊子前,宋辞缚指着那个福娃娃面具道:“大叔,这个多少钱?”
老板比划一个“五”:“五文。”
“好,就这个……”
“这个本少爷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