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腹中胎儿已经足月,是生产的时间了,当务之急不能让胎水再流了,你们谁有高一点,软一点的垫子,借来一用。”
人群中立刻有人递上女子需要的东西:“魏小姐,这是我刚买的棉花垫,借给你。”
魏娟接过垫子,看到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看自己的目光却十分炙热的男子,眸子里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嫌弃。
“多谢这位公子。”
那男子见女神对自己展露笑颜,一时荡漾得心神恍惚。
“不……不必客气。”
魏娟把棉花垫子拿给妇人屁股底下垫上,防止胎水继续流出,才又对男人道:“你娘子现在不能移动,你去找个担架来,将她抬到医馆去,我才能给她接生。”
那男子正要去,怀里的妇人却忽然痛呼起来:“啊!好疼!相公,我好疼啊,你别走,我害怕!”
“这……”男人一边担心媳妇,一边又想去找担架,急得不知所措。
“唉呀,耽误不得了!你们看她的脸色都白了!”
众人一看,果然是,那妇人额头布满虚汗,正在一声接一声的叫喊着。
“小姐,这……”
丫鬟担忧的看着这一幕,小姐虽是女大夫,可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从未接生过,也不知这妇人为何这副痛苦模样。
“别慌!”
魏娟低斥了一声,这么多百姓看着,她今日必须得把这个孩子接生下来,否则她女神医的名头就是浪得虚名了,明日金州的百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
“去,找块大的布来把这里围起来,我要给这位娘子接生。”
“啊?小姐,你可是身份尊贵的千金,怎么能……”
“不必多言,快去!”
“是。”
丫鬟没办法,也知道小姐爱惜名声,现在这番情况,小姐要是走了,一定会被人诟病。
想到这里,她立刻利用人群中那些对小姐唯命是从的男子们,很快就搭起一个临时的庇护蓬,至少妇人的隐私是护住了。
“啊!好痛!相公,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好痛啊!”
那叫声,让围观的小姑娘们一阵害怕,若是生孩子都要经历这般折磨,她们宁可不生了。
“再忍忍,有魏小姐在,咱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世的。”男人不断的安抚着。
丫鬟拿了干净的布在妇人身下垫好,又把那男人赶了出去,帐子里就剩下妇人,魏娟和丫鬟三人。
“小娘子,别怕,你尽管用力。”
“啊!”
“啊!”
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喊声和使劲,可是肚子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辞忧就是被这声音给惊醒的,她一骨碌翻起身,张口就问:“谁在生孩子?”
小笛一脸诧异:“小姐如何得知有人在生孩子?”
“这叫声除了生孩子也没有别的可能了,我们这是到了?”
“是,已经进入金州城内了,只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一个妇人在生孩子。”小笛在马车上看得一清二楚,随说道。
宋辞忧也从帘子探头出来,往帐子看过去,恰能看到全貌。
妇人努力了这么一会儿,浑身已经虚脱,可孩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去,听这叫声就知道宫口还未开全,还不到用力时候就用完了力气,一会儿还怎么生,这样下去,迟早母子俱损!”
“啊!”小笛听到“母子俱损”惊呼一声,随即满脸疑惑:“小姐,什么是宫口还未开全?小姐又如何知道的?”
宋辞忧指了指脑子:“知识。”
小笛不懂,不过她知道宋小姐一向厉害,也不多问,“那应当如何做?”
宋辞忧伸了个懒腰,“旁边那人是谁?”
“听议论,说是魏小姐,是一位厉害的女大夫,正在给妇人接生。”
姓魏?魏家的人?
“啊娣,你说我现在去告诉她这样接生不对,会不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啊娣是小笛新的名字。
小笛经此一事已经学会思考了,她想了想,点头道:“我方才发现许多百姓都很敬仰那位魏小姐,现在全都指望她呢,若小姐贸然过去,众人又不认识你,一定会阻止你的,说不定还会说你耽误人家魏小姐,若是孩子生不下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怪在你头上,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宋辞忧拍了拍啊娣的肩膀:“不错,学会思考问题了。”
啊娣被夸,有些不好意思,与宋辞忧相处几日下来,她发现这种状态是从前与柳细妹相处从未有过的。
随意,放松,开怀!让她心生喜欢。不像从前,主仆二人时刻都处于抑郁和担心受怕中!
只听宋辞忧又道:“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造的可是十五级浮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们死!”
“为何是十五级?”
“胜七级就是八级,两个人就是十五级。”
“这样算的吗?”
“拿着急救箱,走去看看,十九跟上。”
其他人留下看车,十九和啊娣跟了过去。
看着面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宋辞忧无奈道:“十九,开路。”
她是搞不懂,这些古人怎么会有围观别人生孩子的爱好!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十九的方式真的是太粗糙了。
“铮”一声剑鸣!
“让开!”
众人感受到一丝剑气,回头正要开骂,发现是一位手持寒剑,一身凌厉气势的男子,立刻闭了嘴默默的退开了一步,硬是让出了一条道。
这种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免得不知何时就被削掉了脑袋!
宋辞忧大步走到最前面,对帐子中的人道:“这样下去,孩子是生不出来的,而且母子都有生命危险。”
她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缓放平和显得善意一些,免得被这些脑残粉骂。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全都看向宋辞忧……
片刻后……
一人道:“你是谁?魏小姐正在接生,她可是我们金州最好的女大夫,她要是接生不了,你就能接生?”
“是啊,你一个短头发,打扮怪异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凭什么这样咒人家?人家夫妻与你无怨无仇!”
宋辞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