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卫青阳,卫青阳虽然清冷,但是他的眼睛不会这么忧郁,身上更不可能这么绝望。

再者,卫青阳也不可能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那般心机深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狼狈。

几乎第一时间,顾轻寒就把他是卫青阳的想法否定了。

再看向那双眼睛,除了满满的忧郁与绝望之外,还带着点点雾气,似留恋,似悲凉,似忏悔……复杂得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眼,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拿起自己干枯带血的手,捂住脸上蒙得密不透风的面纱。

顾轻寒眼尖的看到,他那破旧的衣裳上,因为衣袖断了一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胳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都是鞭痕,手心处,则满手沾血,行动不便,仔细一看可以看得出来,那双右手是被人生生将手指头踩断的。

清瘦男子低头,拉了拉脸上面纱,似乎怕有人碰他脸上的面纱,又似乎怕自己的容貌被人看到,瑟瑟发抖的往墙壁上靠了靠。

虽然低头,并且还往里靠了,但顾轻寒无端的就认为,他现在应该是双眸蓄泪的。

将馒头再次递近一些,温声笑道,“吃点东西吧,饿坏了就不好了。”

清冷男子没有去接,而是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极力隐忍自己的咳嗽声,以及因寒冷,牙齿发出的咯咯作响声。

顾轻寒心里闪过一抹心疼,拽住他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将馒头放在他的手里,“吃吧,吃了后,就不会那么冷了。”说罢,又帮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原本寒冷的清瘦男子,有了顾轻寒的这件狐裘,瞬间暖和了一些,但在这严冬,又是下雨天,还是冷得不断瑟缩。

此时的他,望着手里的白面馒头一阵发呆,静默不语,既不吃,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发呆。

远远在一边,时刻关注顾轻寒的段鸿羽忍不住上前,有些讶异的说道,“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给他吃的也不吃,轻寒,你看看他,脸上包得那么紧,他不会是个丑八怪,怕被人看到他的脸吧?”

顾轻寒一把将段鸿羽拉下,怒瞪了他一眼。

段鸿羽撇撇嘴,不满的道,“本来就是嘛,如果他长得好看,为什么要蒙着面纱,搞不好,他比丑八怪还丑,不过,他的身材气质倒是不错。也不对,他太瘦,瘦得像竹竿一样,气质也不好,邋里邋遢,比乞丐还不如。”

段鸿羽的一番话下来,清瘦男子身上闪过一抹悲凉,眸子落下一滴泪水,害怕的往墙壁又缩了缩。

顾轻寒简直想拍死这木鱼脑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他那么害怕可怜吗,没看到他身上负伤累累吗?

别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算长得丑,那是他愿意的吗?

一把将段鸿羽给训走,有些抱歉的道,“对不住,我这夫郎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其实,人还是挺不错的。”

顾轻寒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清瘦男子开心,反而原本清冷忧郁的身上,显得更加落寞。

微微摇了摇头。许是闻到馒头的香味,又或许,太久没有吃饭了,清瘦男子的肚子一阵阵的响起打雷声。

“吃吧,那里还有很多,要是不够吃,我再拿一些给你。”

清瘦男子点点头,拿起手中的馒头轻轻的咬了一口。

“咳咳……”

还没有吞下去,清瘦男子就一阵咳嗽,虽然咳嗽,清瘦男子却一直隐忍着,不让其发出声音来。

虽然极饿,但是清瘦男子吃起馒头却是斯文有礼,细嚼慢咽,不像其他人一样,狼吞虎咽的。

这让顾轻寒又有了一丝的不解,这个清瘦男子虽然狼狈,却不卑不亢,高贵端庄,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平民出身的流民。

转念一想,或许是家道中落,又或者是惹了哪些人,才把他打成这样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流落在这里?”

清瘦男子咬着馒头的动作一顿,半晌不语,继续啃吃馒头。

一边的阿狗看到顾轻寒在问清瘦男子的问题,吞下口中的食物,忍不住解释道,“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七天前,我跟阿花看到他倒在路上,奄奄一息,心生怜悯,救了他一命,救回来后,他就一直蹲在角落,一声不吭,问他什么也不回,只会点头跟摇头,你可不知道,为了救他,费了多少力气,把我们这么久以来,所存的草药全部都被他用光了。”

顾轻寒静静的听着阿狗说话,忍不住插嘴一句,“你说你们在路上看到奄奄一息的他,那他当时就这幅穿着吗?”

“可不是,第一眼见到他,就是这幅穿着,不过啊……”阿狗神秘的道,“我听阿花说,他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身上还有很多吻痕,咬痕,以及红肿,想来,应该被人……那个了……”

阿狗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整个破庙的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眼光再次望向蹲在角落,默默啃着馒头的清瘦男子,心里一阵唏嘘。

这个男子,或许是嫁了人,遭到了什么虐待,又或者,是从哪个青楼倌子里逃出来的人吧,不过,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身世却是可怜的紧。

经历了那种事,会害怕,会瑟缩,倒也是正常反应。

顾轻寒看着他清瘦孤寂的背影,忍不住一阵心疼,他的脚指甲,冉冉的流着鲜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才跌倒在路上,被阿狗他们给救了。

不等顾轻寒动作,上官浩就从自己的行李中,拿了一双鞋子,递给清瘦男子,“这是我的鞋子,自己做的,或许做得不好看,材质也没有那么好,不过很暖和的,你试一下,看合不合穿。”

听到上官浩的声音,清瘦男子再一次抬头,脸上的面纱依然将他的脸全部遮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不过那双眼睛,却复杂难明,泪花涌动。

上官浩以为他是感动的,微微一笑,亲自帮他将鞋子穿了起来,这一穿,刚刚合适。

上官浩心里一阵舒坦,心疼般的又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放在清瘦男子身边,柔声道,“这是我的衣服,你要是冷了,就把它穿上,就不会那么冷了。”

清瘦男子怔怔的看着衣服跟脚上的鞋子发呆,忍着泪水,将眸中的泪水掩藏进去,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眼睛。

“楚逸,你说他为什么一直蒙着面纱啊,还将面纱蒙得那么紧,又在这里装可怜,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装可怜,博取轻寒的同情,让轻寒纳他为夫的。”段鸿羽扯了扯楚逸的衣服,低声道。

楚逸将自己的衣服扯了回来,解释道,“不可能,他身上的伤,大概有十天了,很多地方都结疤留浓了,决不可能是一天两天之内造成的,如果他是故意博取同情的,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日会夜宿在这里。”

段鸿羽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但仍是警惕的盯着清瘦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这个人不同寻常,太怪了,得盯紧一点儿,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跟白若离那家伙一样,才出去一天,就把轻寒的魂给勾走了。

他的竟争对手够多了,千万不能再加了,再加他都有压力了。

起身,一蹦,直接了蹦到顾轻寒身边,大声嚷道,“轻寒,他是一个丑八怪,超级超级丑的丑八怪,他不是美男,你可千万别被他给迷惑了。”

顾轻寒仰天翻了个白眼,她有那么好色吗?她的身边有他们几个,就很满足了,她又不是种马,看到一个爱一个。这浆糊脑袋,又犯迷糊了?怎么说话的他。

看到顾轻寒无言以对,段鸿羽以为被他猜中了,所以顾轻寒才没有解释,心里一阵懊恼,连连跺脚,陛下太花心,实在太花心啦,还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子,就喜欢上了人家了,那么脏的一个人,她也看得下去。

什么啊,故作玄虚,他倒要看他长什么样。

想到这里,段鸿羽一把上前,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清瘦男子的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清瘦男子来不及受伤过重,又是突然袭击,来不及阻止,一张脸直接坦呈在段鸿羽面前。

“啊……啊……啊……鬼啊……”

段鸿羽一看到这张脸,吓得惊恐大叫,一把扑向顾轻寒身上,抱着顾轻寒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差点昏撅过去。

因为顾轻寒与所有的众人都是背向的,只能看得到清瘦男子的背影,所以谁也没有看到他的真正面貌。

此时听到段鸿羽叫得那么大声,不禁纷纷起身,担忧的看着段鸿羽。

“宝贝儿,回魂了,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呢。”顾轻寒抱住瑟瑟发抖,惊恐不定的段鸿羽,柔声安慰。

“鬼在哪里?这里哪里有鬼?不是说都是人扮的鬼吗?”上官浩听着雷声,再看着段鸿羽,有些害怕的小声道。

段鸿羽颤抖着手,指着清瘦男子,哆嗦的道,“他,他就是鬼,他,他长得好丑,好丑…”

众人恍然,原来是长得丑,将段鸿羽吓到了。

紧绷的心松了下来,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连原本在这里扮鬼的流民,也是吓了一跳。

顾轻寒将段鸿羽扒拉下来,却怎么扒拉都扒不下来,像个八爪鱼般,全身都挂在她身上。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段鸿羽,走到清瘦男子面前。

众人也跟着走到清瘦男子面前。

不过清瘦男子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间,就把自己的脸又给蒙了个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惊恐害怕的眼睛,然后那双眼睛里,除了自卑,害怕外还有恐惧,伤心,难过……

身子更是不断的往墙壁上缩去,染血的双手,紧紧捂着脸上的面纱,似乎怕再被人掀开。

但那身上的痛苦以及孤寂,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众人眼里闪过一抹同情,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男的,肯定长得很丑,所以才会蒙着面纱,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谁不爱美的。

上官浩蹲下身,想安慰他,清瘦男子却步步后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甚至想爬出破庙,只不过他的腿,好像被人打折了,又或者,腿上受伤,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反而把自己摔得伤口裂开,鲜血冉冉而流。

楚逸连忙道,“你身上伤得很重,别再乱动了,我们不碰你便是。”

挣扎几次无果之后,清瘦男子瑟缩的哆嗦在墙壁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只有一颤一颤的抖动肩膀,不知他冷的得发抖,还是疼得发颤,又或者伤心的压仰痛哭……

顾轻寒看了看清瘦男子,又看了看仍然挂在她身上的段鸿羽,一把用力将段鸿羽推开,都是他干的好事,没事去拉人家的面纱做什么。

被顾轻寒推开后,段鸿羽本能的还想去抱住顾轻寒,待看到顾轻寒阴沉的脸色后,转而害怕的抱住楚逸。

有些后怕的道,“他,他,他长得好丑,脸上,密密麻麻,交叉纵横,好恐怖,好狰狞,好吓人……”

段鸿羽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连讲出来的声音都颤颤发抖。

想到刚刚第一眼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除了交叉纵横,看不出样貌外,他的脸上,还有好多血水,浓疤,整个脸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每一道伤疤,都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吓人……

楚逸被他抱得太紧,抱得呼吸紧张,挣扎了几下,都摆脱不了段鸿羽,只能耐心的道,“大哥,他是人,不是鬼,你赶紧松手,你抱得我喘不过气。”

“不放,死也不放,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那明明就是鬼,我就说,这破庙有鬼吧,你们都不相信。”

“大哥,你别说了,你这样很伤人的。”

“他又不是人,人怎么可能会长得那么丑。”

楚逸看到顾轻寒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伸手捂住段鸿羽的嘴巴,不敢再让他胡乱说话,惹得顾轻寒不开心。

顾轻寒蹲下身,抱歉的道,“对不起,我那夫郎心直口快,若是有什么得罪的话,还请海涵。”

清瘦男子没有抬头,只是径自抱着头缩在一边。

顾轻寒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势,眉头一蹙,对着楚逸道,“楚逸,你过来帮他看看伤势吧,我看他伤得好像挺严重的。”

白若离一把将段鸿羽的后领拉了下来,“楚逸要给他治病,你别赖着楚逸。”

段鸿羽恨恨的甩开白若离,“那是我弟弟,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哼,你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难道你也跟他一样丑,所以你才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顾轻寒连忙起身扶住白若离的身体,怒瞪段鸿羽,斥道,“段鸿羽,你有完没完,吃饱了撑着是不是。”

白若离身怀六甲,腹中的孩子并且不稳定,万一伤了孩子,他赔得起吗?

“你偏心,同样是你的夫郎,你对白若离处处照顾,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做,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一直问他会不会难受,你都不问我,他又没怀孕,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他又有武功傍身,你却一直陪着他,你好偏心,以前是上官浩,现在是白若离,你就没有宠过我。”

楚逸看了眼段鸿羽,眼神闪了闪。白公子自然怀孕了,只不过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他胎位不稳,轻寒对他体贴照顾也是应该,上官身子虚弱,对他多加照顾更是理所当然的。

白若离挣开顾轻寒的身体,径自往他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拉过被子,直接躺下睡觉。

这一幕看得段鸿羽又是怒气冲冲,什么意思啊,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吗?他可是贵君,他还什么名份都没有,他的妃位比他还高的好不好,拽什么拽,要是在宫里,早就赏你一顿刑罚了。

上官浩也是摇摇头,坐在一边,紧张的看着清瘦男子,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这个清瘦男子很是亲切,很想接近他,靠近他,与他说说话儿。又感觉,他似乎能够了解他心里的痛苦。

毁容,孤寂,悲凉,无奈,痛苦……

念溪跟路逸轩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多加说话,陛下跟贵君夫妻闹别扭,谁敢插手。

古公公则怒瞪段鸿羽,越来越不懂事了,陛下想宠谁就宠谁,一个小小的后宫侍君,也配指手划脚的吗。

顾轻寒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段鸿羽的醋劲儿,跟着楚逸走到清瘦男子面前。

柔声道,“你身上很多伤口,我们帮你清洗处理一下吧。”

清瘦男子使劲的摇着头,身子又缩了缩,让顾轻寒怀疑,他若是再这样缩下去,会不会把这破庙的墙壁都给捅穿了,这破庙可不结实啊,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楚逸小心的将他被踩断的手扶了起来,正欲检查,清瘦男子一缩手,将自己的手藏在怀里,不让楚逸碰他的手。

阿狗在一边边啃边道,“这个人是个怪人,身上一身的伤,可他就是不让人碰,稍微靠近他,他就一直闪躲。”

“那这样怎么处理伤口。”楚逸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样,趁他昏迷的时候,灌碗药,其他的,我们这里也没有了。”

楚逸了然,对着清瘦男子又柔柔的说了一句,“你别害怕,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救你,你伤上很多地方都发脓了,如果再不处理,会慢慢腐烂而亡的。”

说着,就将还在挣扎中的清瘦男子的手抬了出来,清瘦男子抬头,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连连摇头,眸中的泪水不断滚落,使劲的挣扎。

看到清瘦男子眼中的排斥,以及泪水,楚逸望顾轻寒。这个男人都不配合,他要怎么做?用强的吗?

顾轻寒看着他眼里的恐惧,以及涌动的泪花,叹了口气,“你不愿意我们碰你,我们便不碰你,这是吃的,你赶紧吃吧。”说着,将掉在地上的狐裘捡起来,盖在他身上,拉着楚逸离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楚逸挨着顾轻寒而坐,有些不解的道,“他伤得那么重,不处理伤口,真的好吗?”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股骄傲,他既然不想我们碰,我们不碰便是,想来,他以前的身份估计也不简单,一朝落魄,不愿人家同情可怜吧。”顾轻寒抱着楚逸往铺好的地上躺下,又帮楚逸和白若离盖了盖被褥。

上官浩一直呆呆的坐在一边,顾轻寒也将他拉了过来,睡在楚逸身边。

段鸿羽二话不说,直接将上官浩踹开,自己窝到了楚逸跟白若离的中间睡了下去。

本想抱住楚逸的,想想楚逸没有武功,转而抱住白若离,将整个身体都挂在白若离身上。

顾轻寒看得冒火,白若离身怀六甲,他的睡相又那么差,万一踢到孩子怎么办?

一把将他的衣服拉了起来,直接扯到另一边,楚逸旁边,对着上官浩道,“你去睡楚逸跟若离的中间。”

“为什么要上官睡中间,我睡中间不可以吗?”段鸿羽嚷道。

“你睡相那么差,万一踢到若离怎么办?”顾轻寒一把将段鸿羽压下,盖好被子,再将他乱动的腿压住。

段鸿羽不满的嘟囔,“又是若离,你这偏心的也太过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这么偏向我呢。”

“行了,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你不累,我还累呢。”顾轻寒一把将他的小脑袋往她怀里按了下去。

古公公也就势躺了下去,陛下开心就好啊。

念溪也跟着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睡觉,留下路逸轩一个人在那里添柴火,轮留守夜。

数十个流民吃饱喝足,又有衣服加身保暖,还一些被褥,脸上都带着笑容,乐呵呵的进入梦中。

外面的雨还在滴哒滴哒的下,却没有刚刚那么凶猛了,只是雷电依旧响个不停,除了雷声,雨声外,还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段鸿羽本来还在懊恼没能抱着白若离睡,此时被顾轻寒搂在怀里,不由一喜,嘴角高高扬起,陛下的身体,比白若离的暖和多了。

忍不住往顾轻寒怀里又蹭了蹭,一只脚直接横过去,放在她腹部上,双手环过她的腰,紧紧的搂着顾轻寒的腰,吸取她身上的香味。

搂了还不知足,嘴角轻凑,朝着顾轻寒的脸颊亲了一口,把玩着她的鼻子。

顾轻寒将段鸿羽乱动的手压下,低声道,“别动,睡觉。”

“睡不着怎么办?”

“睡不着也要睡。”

“那你亲我口,也许我就睡着了。”

顾轻寒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段鸿羽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抱着她的腰,低声道,“轻寒,我们这么多人,你是不是最讨厌我。”

“谁说的。”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护着白痴跟上官病殃子。”

“有吗,我对你们一视同仁的。”

“有的,以前您对上官病殃子很宠爱,虽然现在也宠爱,但是我感觉,您对白痴也很好。”

“什么白痴,他叫白若离,别乱取名字,难听死了。”顾轻寒一把又将段鸿羽的脑袋压下去。

段鸿羽挣扎了几下,嘟囔道,“他本来就白痴嘛,别的女人不跟,偏要跟着你,她跟你认识才多久啊,就赖着你了。”

顾轻寒骤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段鸿羽,“你的意思是说,他白痴,眼瞎,所以才会看上我的?嗯……?”

段鸿羽将头埋在顾轻寒怀里,闷声道,“没有,是他太贼了,眼睛太亮了,才会看中你的,可是我不喜欢别人都喜欢你,上官病殃子不行,卫小人也不行。”

一句卫青阳,让清瘦男子的身子重重一颤,眼里闪过痛苦,不过因为是背对着的,众人也看不到清瘦男子的脸。

“轻寒,你说,我们三个,也就是上官病殃子,卫小人,还有我,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说你无聊不无聊,成天问这种问题,睡觉。”

“那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了,我就不问了。”

清瘦男子身子僵硬了一下,似乎在紧张的听着顾轻寒的回话。

不过却久久没有听到顾轻寒的声音,听到的,只顾轻寒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段鸿羽的抱怨声。

夜色越来越沉,整个山神庙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清瘦男子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倾斜的靠着墙壁,从他这个方向,透过破损的山神像,刚好可以看得到顾轻寒她们一行人,但顾轻寒等人却看不见他。

那双忧郁却清冷的眸子,留恋般的看着顾轻寒,眼角雾气闪动。

看着她搂着段鸿羽睡觉,看着她时不时的帮上官浩,楚逸等人盖了盖被褥,再看着他温柔的将段鸿羽不雅的睡姿抚平,将他踢掉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不知为何,清瘦男子终于忍不住,一滴硕大的眼泪,直接淌下,滴落在自己的手心上,灼痛了他的一颗心。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她对段鸿羽他们,可以极尽宠爱,包容,体贴,可是对他,哪怕他把自己打包送给她,她也不愿意碰他。

上次和他发生关系,不过是因为她中了药。不然,只怕,她也不屑碰他的吧。

伸手捂住自己缠得厚厚实实的面纱,心里一片黯然,以前他尚有一脸姣好的面容时,她尚且对他不屑一顾,如今,他连容貌都没了,她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何况,他现在如此落魄,如此狼狈……武功尽失,容貌被毁,连琵琶骨都被生生打断了,他只是一个废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腿都折了……

如今的他,哪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他,他不想别人可怜他,同情他……他不想……

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顾轻寒一个晚上睡得极不踏实,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瞧着她,看着她,张开眼睛,望了望,又什么东西都没有,何况还有路逸轩在守夜。

天还未亮,顾轻寒就醒了过来,无精打彩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一排的四个夫郎,除了段鸿羽四仰八叉的呈八爪鱼般抱着楚逸外,其他人都睡得很踏实。

忍着犯困,将段鸿羽踢掉的被子盖好,这只妖孽,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笨得要死,连睡觉都笨。

起身,走到路逸轩身边,“你去睡会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守夜就可以了。”

“天都要亮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不睡了。”路逸轩将手中柴火扔到火堆里,低声道,“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顾轻寒望了眼睡得香甜的众多流民,微微一笑,“你不是有主意了吗,还需要问我吗?想做就去做吧,那帮贪官,确实该给她们一点苦头吃。”

路逸轩嘴角微勾,笑得温文尔雅,“好,我去解决同城的县令,再将这些流民安排好,小姐与众公子,就不必赶往同城了,一来一回,太过辛苦,你们先往南走,到姑苏城,到时候我再追上你们。”

“好。”顾轻寒打了一个哈欠,随意的道了一声。

“那我现在就去同镇,快去快回,到时候好赶上你们。”

“好。”顾轻寒无聊挥了挥手,哈欠声不断。

路逸轩笑了笑,望了眼众人,拍了拍身上的粉尘,起身,牵过她的马,就往同镇奔去。

路逸轩走后没多久,天色大亮,昨天还倾盆大雨,现在就有一缕缕的阳光照射进来。仿佛昨天下的雨只是一场梦镜罢了,天色一亮,众人大概也都醒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传出。

马车上的吃食,几乎都分给了这些流民,在这破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算她不饿,她那四个夫郎也要饿了,何况还有一个小宝宝。

吩咐古公公将银两拿出来,每人分一些银两给她们,再把被褥衣物等保暖的东西留下来后,顾轻寒就欲带着几个夫郎,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正要离开的时候,顾轻寒的视线定在还缩在墙边的清瘦男子身上。

所有的流民,全部都跑到古公公及念溪身边领银两,领衣物,又是磕头,又是道谢的,唯有这个清瘦男子,坐在一边,动也不动,似乎还在怔怔发呆。

顾轻寒拿了几锭银两,以及金创药,衣物等,走到清瘦男子的身边,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地上,又把手上的几锭银两放在他的手上,柔声道,“这些银两你收着,以后想买什么也可以买,还有,你的身上很多伤,你既不想让人碰的身体,便自己找个可信任的人,帮你涂一下吧,还有这些衣服被褥,都留给你,天冷,别让自己冻着了。”

清瘦男子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衣物,无声的靠着墙壁。

他居然落魄到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还要靠别人施舍……呵……

知道清瘦男子不会说话,顾轻寒也没多说,只是起身,对着众人道,“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就好了,一会会有人来安顿你们的,不会再让你们挨饿受冻,三餐无依的。”

除了清瘦男子外,众人全部跪下来,冲着顾轻寒等人跪了下去,连称活菩萨。

顾轻寒笑了笑,牵着几个夫郎上了马车,准备离开这里。

上官浩离去后又返回来,将自己的贴身面纱送给清瘦男子,“这个送给你,虽然只是几条面纱,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兄弟,就是为了这几条面纱,惹上……”上官浩说着说着,心里一痛,捂着胸口,哽咽不成声。

清瘦男子看了一眼上官浩,忧郁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伸出干枯染血的手,从身边拿出一根做工粗糙的竹竿,送给上官浩。

上官浩接过,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左看右看,就只能够看得到,这根竹竿很粗,类似于拐仗,应该是他行动不便,用来作为拐仗的的吧。

笑了笑,将竹竿还给清瘦男子,“你自己收着吧,我不需要用到拐仗的。”

清瘦男子却将拐仗推了回去,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还有很多竹竿拐仗可以捡。

“上官病殃子,你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你不饿,我可饿了。”

上官浩还想将竹竿拐仗还给清瘦男子,就听到段鸿羽在马车上放声大叫,心里一急,连忙道,“我先走了,有缘我们再见。”

说罢,将竹竿放在清瘦男子身边,抬脚就欲离开。

冷不防,衣袖被人一扯,上官浩本能的停了下来,却见全身伤痕遍布的清瘦男子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颤抖着手,捡起拐仗,递给上官浩。

上官浩愣了一下,心里闪过欣慰,接过拐仗,道了声,“谢谢。”

转身,便往马车上跑去,临近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清瘦男子,却见他捂着嘴,极力隐忍咳嗽,而他那眼神,却透着一股留恋的不舍,以及无期的再见。

心里幕然一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道背影,他的心里会那般难受,那般窒息……

“上官病殃子,你到底好了没有,你烦不烦人啊,慢死啦。”

听到段鸿羽不奈的声音,即便上官浩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够出门,再上了马车,跟着顾轻寒等人,离开这间山神庙。

只是上了马车后,总感觉遗失了些东西。

“怎么了?”顾轻寒关心的问道。

上官浩摇了摇头,将自己心里窒息痛苦掩下,垂眸,有些低沉的问道,“那些流民怎么办?县衙的人,真的会安顿他们吗?”

顾轻寒笑了笑,递了杯热茶给上官浩喝,“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自然会安排好她们,放心吧,路逸轩已经去同镇了,想必那个官员会被路逸轩退下来,再由朝廷选核,补替一个,这些流民,她也会安排好的。”

一席话下去,上官浩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会安排就好,不然看刚刚那个人那么可怜……

上官浩是放心了,顾轻寒却隐隐觉得不安,具体哪不安,连她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担心白若离,担心古国的人会再找过来。

马蹄声踏踏而去,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清瘦男子撑着身子,面朝着顾轻寒等人的马车,望着马车离去,忧郁的眼里一片晶莹。

或许,这次见面,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原谅我没有相认,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废人,我不想连累你们了。

轻寒,往后的路很长,你身边的人,几乎个个居心叵测,可我,已经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只希望你能多留个心眼,保重自己……也祝你们,幸福……

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清瘦男子仍然眨也不眨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过了不知多久,直到旁边有一个稚嫩的小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叔叔,你怎么哭了?”

卫青阳才幕然回神,伸出干枯的手,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摇了摇头。

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势,他的腿被打得半残,连站都不站不起来……

废人,真的是一个废人了……马车里,段鸿羽仍然蹦蹦跳跳的,看到外面的野花,吵着闹着要下去,顾轻寒无法,只能够让段鸿羽下马车。

马车一停,段鸿羽就顺手将清瘦男子送给上官浩的拐仗给拿了出去,一路把玩着。

“那个拐仗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别拿我的拐仗。”上官浩冲着段鸿羽喊道,下车就欲抢过拐仗。

段鸿羽冷哼一声,“那么小气做什么,不就是一根竹竿拐仗吗,我跟你拿,你都要感谢我了,一根破拐仗有什么了不起的。”

“既然你不稀罕,那你就把拐仗还给我。”

“不还,我就不还,我还就看中这根拐仗了,你能奈我何。”段鸿羽一边把玩着拐仗,故意用身子撑着拐仗行走,一边将路边一望无际的野花折了下来,兴奋的哼着歌。

顾轻寒看到段鸿羽悠闲的样子,笑了笑,命古公公停车,在路边歇息一会。

楚逸走到上官浩身边,安慰道,“上官,对不起啊,我哥又贪玩了,不过,那根拐仗,我一会会叫我哥还给你的。”

上官浩憋着嘴,闷闷的应了一声,“算了,他想要就给他吧,反正也只是一根拐仗。”

------题外话------

月票还差十票,不过没关系,大家都很给力了,我提前先将章节更新了,又是万更,嗷嗷,今天更新两万,拼了老命了,差点吐血,为了稳住月票榜,真心的不容易哇,下个月都不敢冲榜了,真心滴好累哇。现在1110开求,到明天晚上+100票,明天二更。这个月还可以二更,下个月五号后,可能就难了,要上班了,么么哒!想看拐仗有啥秘密,想看路逸轩跟白若离的身份,请看下回分解吧,这章过渡期,下章开始就*了

VIP小说推荐阅读:都市极品医神叶辰拒绝我表白,咋疯狂爱上我了?沈先生,你的黑心小祖宗回来了迎良人石柱成精世间恶魔皆为我所创我只是个医圣而已盛宴吞噬黑暗法师!我即是天魔明日超凡外卖小哥都市奢华生活大佬压力大寒门崛起之从少校晋升将军超级返现:冰山美人爱上我高武:吾既修罗,杀戮成神娱乐:谁说渔民就不能搞艺术了?父母被杀后,我化身恶魔复仇万古神帝穿越六零,我疯狂点亮技能神瞳弃少妾要休夫:冷情王爷快放手三界时空旁听生emo:开局吐槽前女友暴君的醋坛子又翻了娱乐没有圈:重生影后,狠嚣张爱若繁花盛开重生甜蜜蜜:老婆,乖一点!穿越,我在异世做反派很晚遇见你都市无敌战兵华娱之出道即巅峰盛宠医妃:十九爷,别撩火异虫迷城:触手娘的养育手册重返风华年代我扶男二上位后寻锦春穿成恶毒女配后我成功洗白这没名没分的日子我不过了开局被催债,眼睛突然能扫码退婚后,病娇王爷宠我如珠似宝渔夫逆袭:开局救美,渔获满舱古穿今之武戏女王我有一个工业世界土拨鼠拨土重生之重来的话我来到这个年代病娇女总裁爱上我婚约对象是七位师姐,我要退婚!赐光系列一捻暗女院长的私房高手
VIP小说搜藏榜:规则怪谈,我能无限违反规则我不是戏神纵横港综:你管这叫差佬?我说今夜无神,于是众神陨落香江:王者崛起规则怪谈:全球直播求生神瞳弃少妾要休夫:冷情王爷快放手三界时空旁听生emo:开局吐槽前女友暴君的醋坛子又翻了娱乐没有圈:重生影后,狠嚣张爱若繁花盛开重生甜蜜蜜:老婆,乖一点!穿越,我在异世做反派很晚遇见你都市无敌战兵华娱之出道即巅峰盛宠医妃:十九爷,别撩火异虫迷城:触手娘的养育手册重返风华年代我扶男二上位后寻锦春穿成恶毒女配后我成功洗白这没名没分的日子我不过了开局被催债,眼睛突然能扫码退婚后,病娇王爷宠我如珠似宝渔夫逆袭:开局救美,渔获满舱古穿今之武戏女王我有一个工业世界土拨鼠拨土重生之重来的话我来到这个年代病娇女总裁爱上我婚约对象是七位师姐,我要退婚!赐光系列一捻暗女院长的私房高手末世:我靠空间农场娇养女神军团乡村神医:树先生护花狂龙圣幕之下:我收到一封信开始空间锦鲤:带着全家穿六零劈天斩神秦时明月之无限打卡陆先生余生请多指教直播之随身厨房极品尤物军团暴富人生都市之极道魔医
VIP小说最新小说:战龙归来,极品尤物爱上我斩神:我成为圆神的代理人祖师爷下山闯都市重生:都市最强至尊她0帧起手上来就问我要不要闪婚我的女友吸血鬼我不是戏神,不像反派那就开挂!工厂里的临时爱情人在安岭,从打猎开始发家致富从田园到都市的拼搏赌石少年的传奇反派交流群:就我一个智力正常?开局紫霄宫听道,你要和我分手?浪子回头:我能预见未来昆仑小子下山天下第一狱牌桌:你身边最肮脏的江湖1981,二流子的逆袭美女总裁的神医狂婿取消我高考?研发六代战机震惊科学界!重生09,最强通信兵龙卷风军团兵王归回重生都市传奇文娱:存款百亿不装了,我就是内娱扫地僧残兵起风云御兽:从LV999开始逆天改命,重获新生老娘穿越回来:渣男,你的死期到了异世争霸,但有冷战末期科技东北黑道之不服就干我以内力基因进化斩神:我,开局即是天道用针灸拯救未来双穿,我的美女,我的帝国报刊社灵气复苏:重生带着大家一起飞渡个劫而已,竟然重生了穿越异界,我在高考写出滕王阁序重生1996,从北电开始女神系统:我也是被迫当海王重生后我独宠清纯少女,校花慌了重生斩神:阿赖耶是我姐团播神豪,从加入面包大军开始疯了吧!谁家明星塌房后更火了啊富二代重生创业,那咋了?我的校卡有点强欢迎来到,极乐园开挖掘机累?我光奖金就有十个亿气荡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