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云西睡得特别香甜,等到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菱藕香,而是在殷三雨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客栈。
云西在云南的搀扶下,下了车。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还会隐隐作痛,但是好在没有感染发炎。
云西内心里还是很庆幸的,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伤口发炎带来的发烧症状是可以致命的。
云西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生了些不痛不痒,不耽误吃喝的小病,其实是件好事。因为可以不受罪,却又能享受别人毫无怨言的照顾。
下马车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
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着云南的搀扶与呵护。
不过纵使是身处蜜罐里,云西还没忘记时刻要对周围环境留心。
虽然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水爷赵千泽的踪迹,但是云西却从客栈店小二与店老板与殷三雨的热络对话中看出来,这处客栈老板与殷三雨的关系匪浅。
她在心底再一次的感叹,做事要学云南,可是做人还是要学殷三雨。
遍地是朋友,死忠跟在后,要半点什么事,真是太方便了。
也正如云西所想,这一次的客栈入住,过程顺利极了。不仅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上方,店家更是无偿为云西请来了最好的大夫。
云南为她敷好了药粉,刚为她整理好衣衫,就听房门被人急急敲响。
殷三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云刑房,云姑娘,是我。”
云南看了云西一眼,随后就起身前去给殷三雨开门。
云西也将双腿放下床,手扶着床沿端正了坐姿,她抬头望着跟在云南身后大步走进来的殷三雨,笑着说道:“三雨兄可有喝些姜汤什么的?之前咱们可没少受冻,千万别得了风寒。”
殷三雨朝着云西拱了拱手,一笑道:“劳姑娘惦记,这会都没事了。”他又望向云南,正色道:“方才老奚过来了。”
“奚兵房竟然也追查到了兖州府?”云南一抬手,将殷三雨让到屋中方桌前,示意他坐下。
“的确,这次是意外的巧了,”殷三雨顺着云南请让,拉开椅子俯身坐下,“本来也是叫兄弟们一路去寻了老奚,叫他查到消息就来兖州给咱们报信。谁成想老奚顺着云刑房您给的线索,竟然一路追查到了兖州府。这里本就是我们兄弟来兖州必住的地方。店主一看见我来,就立刻告诉了老奚。”
云西揉着自己的肩膀,站起身走向二人,皱纹说道:“看来那个汪恩仪是搬家搬到兖州府了。”
殷三雨自顾自拎起桌上茶壶,给云西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可不是,不仅搬到了州府,更成为这一年最新起的大商人,现在可是风光的很。”
云西在殷三雨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小啜一口,“不会正好还常出入菱藕香吧?”
殷三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端起茶杯冷笑一声,“可不是,他不仅是菱藕香的常客,菱藕香的蔬菜食材也是由他专供的。”
云西勾唇一笑,眸光阴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次就把这个汪恩仪与菱藕香一起查了!”
殷三雨闻言却皱了眉,他放下茶杯,望着云西忧心的问道:“以金魂寨与菱藕香的关联,若是咱们直接去查,肯定会被菱藕香发现,一旦被发现,咱们恐怕就凶多吉少,全要交代在里面。二位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云西与云南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云西又看回殷三雨,星眸微眯,神秘的说道:“三雨兄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好了,目前来看,也就今晚和明天白天,你们能够休息一下,吃了晚饭后,你们两个再各自回屋休息。”一旁的云南笑着敲了敲桌面。
云西立刻收回了视线,朝着云南灿烂一笑。
殷三雨也起身跟二人道了别。
这一夜,宁静无话。
待到第二日傍晚,日头西斜后,云南才将云西与殷三雨跟别叫醒。
客栈店主相当够意思,不仅按照要求,专门给他们置办了三套华丽的锦缎男装,更雇来了一辆装饰豪华的车驾。
殷三雨本就对兖州府熟门熟路,便由他驾着马车,带着云西云南二人,趁着昏黄的天光,急急朝着菱藕香赶去。
由于好奇,云西一直坐在窗边,撩着帘子,半推着窗子向外眺望着。
但是与客栈周围街道的繁华鼎盛不同,菱藕香所在的位置不仅偏僻,左右周围更是萧瑟寻常。
到处都是古旧斑驳的灰色围墙,虽然围墙颇高,但是对于职业小偷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在一阵七拐八拐后,云西忽然察觉出,此处的墙砖是特意垒砌的。
终于在一个普通的红漆木门前,殷三雨勒停了马车。
“这里就是菱藕香了。”下了马的殷三雨几步走上台阶,敲响了木门。
云西望着殷三雨挺直的背影,一时间竟感觉有按捺不住的好奇。
毕竟菱藕香,与他们兄妹几次过手,却都没露出半点真身。
比起大门的其貌不扬,里面真可谓是言笑晏晏,灯火通明。
云西站在门口放眼望去,门内院中网来交错,有寻欢买醉的纨绔,也有举止清雅听曲看舞。
这时,从门后闪出一人,看样子是青楼的龟公。殷三雨摸出了一些碎银子交给龟公,龟公便热情的为三人打开了大门。
云西云南与跟着殷三雨终于踏进了菱藕香大门。
殷三雨说,进了菱藕香的规矩,便是要顺从主人的管教。
这一点云西伪装的很好。
走过宽敞的一进院,云西终于看到二进院里高高矗立的花楼。
花楼每一层都燃着特殊定制的灯笼,照得整个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进了楼后,云西发现在一楼大厅中央,架起了一组半人多高的舞台。
而人们正簇拥着一个面向清秀,却眼神浑浊的男子。
殷三雨稍作打听,就问出那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外地富商二代,出来山东买办,进门就要最能歌善舞的姑娘上台献技。然后又点了花魁要来陪酒一起看曲,楼里鸨说花魁轻易不下台陪酒。
那青年却说有的是银子,一百两,请花魁下来陪酒,不算委屈了你们菱藕香吧。
看在钱的面子,菱香姐也都忍了。
谁知下来陪酒的粗声粗气,要把最美的美人都请下来,同时还带着一帮狐朋狗友。一个小地方的青楼还摆这么大的谱。
这时老板菱香姐款款出现,一身戎装的藕香姐紧随其后。
菱香姐说“贵客们可能不了解此地规矩,我们这菱藕香不是酒肆茶坊,更不是什么瓦舍窑馆,菱藕香的姑娘自来便是骄矜惯了,经不起这般玩笑。平白叫几位贵人扫兴了,为表歉意,还请几位贵客移步贵客厅——菱花孤照,届时会由鄙馆最伶俐的姑娘为贵客们展示菱藕香最有特色的节目。贵客们若是不喜,贵宾席节目的费用,菱藕香将分文不取。敢问几位贵客可否赏脸。其中一个阔少的朋友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到底是老板识趣些,算是个有眼力见的,齐衙内,咱们们不妨就移步到她们那个什么菱花孤照,见识见识她们的看家本领。
被唤作齐衙内的男子却是将说和的男子一把推开,瞧向带着面纱的菱香姐,斜楞着眼睛,冷冷一笑“说什么这里不是什么瓦舍窑子,还说你家姑娘骄矜惯了,你这话不就是说小爷是个不识货的粗人吗?你家要是真有诚意,也不用去什么菱花菱照的,就把你这最好的头牌花魁给小爷请到大厅来。也别整什么不收钱的把戏,小爷这有的是的钱!”
说完他一摆手,身边随从立刻掏出一叠银票,齐衙内又一摆手,手下赶紧又搬过一把椅子,齐衙内一撩衣摆,大咧咧坐下,抬脚一搭,便架起二郎腿,脚尖还不停晃动着,手扇着折扇,瞥了一眼桌上银票,挑眉笑道:“能从小爷这拿走多少钱,就看你们的本事有多大了?”
菱藕香抬眼一扫桌上银票,粉丝面纱上一双明眸微微弯起,漾出一抹清冷笑意,她低了头,抬手掩唇,嫣然轻笑,“俗话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菱藕香的规矩若是寻常就破得了,日后手下这些姑娘们,小女子都不好管教了呢。”
人群之中的云西转脸瞥了一眼那位齐衙内,见他听到这里,翻着鼻孔的冷哼了一声,抬手捋了捋自己油光锃亮的发髻,不屑道:“今儿个本大爷在这,天大的规矩都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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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哭o(╥﹏╥)o,最后一张错别字别骂九尾啊,明天再修改,九尾休息一下,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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