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香的记忆中可以得知,天元公子与那些权贵暗中交易的中蛊少女多是小香一人控制的,小香的目的在于利用这些中蛊少女对权贵出手。
不仅仅是权贵,她的最终目的是宝座上的那位。
她想要一击毙命,天下大乱。
不过,她的计划被齐朝谨和青衣等人阴差阳错打乱了。
不仅如此,她还在催动蛊术之前意外丢了性命。
当齐朝谨等人问青衣和小香在密室中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青衣把小香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他们。
小香的真实身份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是隐居在泽川的鳞族人。
六皇子之死引发了围山杀人事件,原本就不多的鳞族人在那起事件中几乎被屠杀殆尽。
小香被一个姓柳的公子救走后,在柳公子的帮助下找到当年围山杀人的人并报了仇。
周坤等人的死并没有平息小香的怨气,她认为此事的罪魁祸首还在于高高在上藐视人命的皇帝。
于是她找上天元公子,和他配合起来,接**江侯,在平江侯的庇护下做起了买卖傀儡人的生意。
天元公子原本是个乡野混混,好吃懒做,无事生非,甚至干些坑蒙拐骗买卖人的勾当。
他好色、贪财、心狠,却不精明,小香看重他这些特点,找上他,与他合作。
他们先是碰瓷平江侯,被平江侯看中后,天元公子摇身一变成为平江侯义弟,小香低调地成了天元公子的贴身侍女。
平江侯想要抓住朝中权贵大臣的把柄,想搞拉帮结派谋大事,天元公子甘愿当起了平江侯的狗腿子,为他做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根据小香的记忆,他们诱骗伤害过的少男少女至少有二十九人,反复出现的买主有八人,只出现过一次的买主有三人。
这些买主会把自己的喜好告诉天元公子,让天元公子根据他们的喜好物色合适的人做成傀儡。
秋竹原本是礼部侍郎定下的人,天元公子他们为了摆脱齐朝谨等人的追踪,迂回到濯安城,一是想借助濯安城守备鲁丰的势力,二是打上了齐朝云和青衣的主意,想要一举两得。
如此多的信息,青衣只精简粗略地说了一遍。
青衣告诉他们,小香是鳞族人,不折手段只想报仇,小香和天元公子受平江侯庇护,通过制作傀儡人满足朝中权贵的私欲来拉拢那些人。
青衣把二十九名受害者的名字、情况,与天元公子他们接触过的买家的名字、官职写在一张纸上,把这张纸交给白瑜。
“这是我了解到的一些具体信息,你们可根据这个线索去查。”
白瑜和齐朝谨看了那份名单,纷纷皱起了眉头。
“青衣姑娘,这些都是小香告诉你的?”白瑜又看了一遍名单,说:“这里面牵扯的人都不简单啊,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青衣淡淡地说:“真假与否你们自行查证。”
齐朝谨新奇地看着青衣,他用了很多手段都没从小香口中套出话,青衣怎么短短的时间就知道了这么多?
“青衣姑娘,恕我冒昧,你是怎么从小香嘴里知道这些的?”
青衣清润的眼眸注视着齐朝谨,把齐朝谨看得红了耳尖。
她其实在想该怎么回答他们这样的问题呢?
“青、青衣姑娘?”齐朝谨避开她的目光。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青衣决定忽略这些问题。
于是,齐朝谨和白瑜见到青衣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敷衍地说:“哦,就这么知道了。”
“嗯?”齐朝谨俊雅聪明的脸难得出现呆滞回不了神的表情,他深邃明朗的眼眸此时像一个半岁大的孩童的眼睛,透着好奇和懵懂。
青衣见此,嘴角上扬,笑道:“总归用了些法子,齐公子让我留些秘密可好?”
“抱歉,是我唐突了。”齐朝谨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
白瑜给魏子安传信,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了魏子安。
朝廷里面的事,他们不好插手,也最好不要插手。
这里面水太深,朝中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他们几个江湖小民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尤其现在天元公子和小香两个关键人物已死,随着小香的死,之前中蛊的人也一一毙命。
可以说,这件事到现在,就算他们知道那些人做了些什么,也死无对证,一时间不能把那些人怎么样。
有些事,江湖人不好办,朝廷的人自有办法。
白瑜等人通过魏子安把这些事透露给镇国公,镇国公为人正派,浸淫官场几十年,知道这些事后会以自己的方式惩治那些人。
对齐朝谨和齐朝云来说,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件事到这里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他们给南阳城慈安堂捎去一封信,向白瑜辞别,准备启程回药王庄。
青衣此前和齐朝谨约定好了,说要跟着他“一段时间”,自然而然要跟着齐朝谨他们一起离开。
白瑜知道青衣要和齐朝谨一块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于是打着拜访药王庄的旗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齐朝谨四人从嘉寿山出发直接离开蒙城往药王庄方向走。
嘉寿山深处飘出的那一缕黑烟在山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唤醒它的至纯灵气,于是飘出了嘉寿山,撞进了一个迎亲的队伍里。
齐朝谨他们并没有顺利地回到药王庄。
行到半途,他们撞见了一个卖假药的郎中,齐朝云义愤填膺地揭发了这个郎中,把这个骗子扭去官府报了案。
镇上有个乡绅知道了这件事,赶忙把他们请到自己家中,希望他们能为自己的儿子看病。
乡绅名叫刘贤,一妻五妾,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他老来得子,宝贝得很。
刘贤的小儿子叫刘耀祖,今年刚满八岁,圆圆胖胖的脸,个子比同龄人矮半个头。
白日里,刘耀祖看起来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爱吃爱玩,活泼好动,因为被家里人宠着,性格还有些霸道。
到了晚上,尤其是子时一过,刘耀祖就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屋子里捏着嗓子唱戏。
唱得抑扬顿挫,曲折婉转,若是在正常的戏台子上听到这个声音唱腔,观众老爷多半会拍手称一声“唱得好”。
可他只是个根本没学过戏,连听戏都不多的八岁的孩子。
半夜三更的,刘耀祖的唱腔在宅子里回荡,把刘家人吓得够呛。
刘耀祖一唱就是半个时辰,唱完之后默默地回床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做过些什么。
刘耀祖这个行为持续了半年之久,刘家人以为他是被鬼附身了,请了许多和尚道士作法,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后来又请了许多大夫来诊治,大夫也查不出问题。
刘乡绅可急坏了,现在只要听说有一点本事的人,他都要请过来尝试一下,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