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有些心虚,几乎想告诉鱼晚棠,霍时渊已经知道真相。
可是她不敢。
霍时渊特意叮嘱过的事情,倘若被她说穿,霍时渊是会翻脸的。
“应该没有吧,我没感觉出来。”
鱼晚棠闻言如释重负:“那就好。”
大概现在的霍时渊,还不像前世那般多疑,所以没有发现异常。
“你着急找我有事?”
“嗯。”鱼晚棠道,“你觉得霍惟这个人怎么样?”
“霍惟?没有比他更恶心人的了!你不知道,他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他宰了!宰之前,先把他那玩意儿给他剁烂!”
鱼晚棠:“……所以,他该死,是不是?”
她到底是个普通人,所以在她决定为了霍时渊,先发制人,把霍惟弄死这个决定之后,鱼晚棠也有些犹豫了。
——如果霍惟这辈子,没有做那么多恶事呢?
她这般,岂不是滥杀无辜?
就算官府给人定罪,也得等当罪证确凿的时候才可以。
不过还好,从月华这里,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即使霍惟还没有对霍时渊动手,他也是个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他当然该死,而且死十次都不足以平民愤!”月华咬牙切齿地道,“你不知道,他在淮阳那边做了多少恶事。”
其实她很想不明白,淮阳王最多昏聩,宠妾灭妻,其他方面都可圈可点。
在继妃出现之前,他是励精图治,颇得民心的一方之主。
很多人口都往淮阳迁移,四处都繁华富庶,欣欣向荣。
后来,为了避免皇上猜忌,淮阳王下令禁止往淮阳再迁入。
即便如此,也依然阻挡不了百姓私下冒险进入淮阳境内的决心。
鱼晚棠有些惊讶。
这些,她没有听说过。
她还以为,淮阳的富庶,完全都是霍时渊的功劳。
霍时渊虽然被外面许多人妖魔化,但是鱼晚棠知道,他于政事上十分勤勉,也能体恤百姓,从不加税。
没想到,原来这还是有老淮阳王打下的底子。
可是……为什么人现在变成了这样?
因为遇到了继妃。
父子俩对女人的态度上,也可谓一脉相承。
为了喜欢的女人,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虽然鱼晚棠一向很讨厌,把家国兴衰,和女人联系起来,苛责女人是红颜祸水,但是淮阳王,好像确实是因为继妃才变得让人嫌恶的。
只是鱼晚棠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淮阳王能变得那么彻底。
他曾经英明神武,现在也不会糊涂到,对儿子毫无原则地纵容吧……
他当知道,惯子如杀子才对。
而且喜欢的女人会变,三观也跟着变了?
黑白也能颠倒?
霍惟欺男霸女,淮阳王也能假装没看到?
这人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彻底,像彻底换了个芯子一样?
鱼晚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鬼迷心窍。”月华冷哼一声,“算了,不提他了,晦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见异思迁的男人。
“你找我到底是做什么?”
“我想杀了霍惟。”鱼晚棠没有卖关子。
“啊?”月华震惊。
她一直想做,银芒却不许她在霍时渊面前提起的事情,就这般被鱼晚棠说出口了?
简直太好了!
快,让鱼晚棠给霍时渊吹吹枕边风,赶紧把霍惟给弄死!
只是,鱼晚棠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念头?
“你为什么要杀霍惟?是不是霍惟对你做了什么?”月华忽而紧张,紧紧抓住鱼晚棠的手。
“没有,我没见过他。但是他对世子不好,而且也是个祸患,以后不知道会对世子如何。”
不,她知道。
霍惟最终逼得霍时渊动手,也让他永久地背上了残害骨肉的罪名,不得洗刷。
“你是为了世子?”月华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般好了,而且还不是世子单相思,变成了双向的?
这可真是大瓜啊!
“嗯。”鱼晚棠没有否认。
“为什么?你喜欢世子?哎呀,看我问的,让你怎么好意思回答?”月华满脸都是笑,“但是没关系,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说的,包括银芒。晚棠,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心里也有世子?”
如果是双向奔赴,那可就太好了。
月华祝福爱情,希望月老把这对锁死,给她锁死!
鱼晚棠却道:“世子帮了我那么多,在能力范围内,我也想报答他一二。”
喜欢不喜欢,她避而不谈。
她在心里问自己,喜欢吗?
多少是有的吧。
害怕是真的害怕,但是感激、仰慕、尊重,这些情绪如何能完全和喜欢泾渭分明?
但是没有结果的喜欢,是没有意义的。
“就只是报答吗?”
鱼晚棠道,“必须要除掉霍惟,而且,还不能让人怀疑和世子有关。”
“你有办法?”月华眼神瞬时亮了。
喜欢不喜欢的,以后再说。
能把霍惟除掉,喜大普奔。
“有。”鱼晚棠点头,试探着问道,“你听说过淮阳境内的万杀堂吗?”
她祈祷,现在就有了万杀堂,而不是几年之后再出现。
“万杀堂?”月华茫然摇头,“没有。”
鱼晚棠顿时失望。
她昨天想到过,说不定万杀堂现在还没组建,或者说还名不见经传。
“那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鱼晚棠竟然也了解淮阳?
“一个传说中的杀手组织。我原本想着,花钱雇佣他们,除掉霍惟。但是现在来看,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鱼晚棠很失望。
不过她也默默给自己打气。
这条路走不通,不代表其他路也走不通。
她再想办法便是!
她一定要替霍时渊除掉霍惟。
“买凶杀人?”月华大笑,伸手捏捏鱼晚棠的脸,“你怎么那么有趣。要不你雇我吧,我接这活儿,还不用心疼大笔银子给了别人。”
鱼晚棠:“……我是认真的,我想帮世子除掉霍惟。”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严肃,眼神坚定。
月华相信,她不达目的大概誓不罢休。
“其实,他没那么重要,就是只癞蛤蟆,让他苟活几日也没什么。”月华拍了拍鱼晚棠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