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裴家父母急匆匆地赶到,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裴觅,看到她完好无损,两个人都露出谢天谢地的表情。
“觅儿。”
裴觅闻声,扭头过去,看见是父母后,起身保住他们。
“觅儿,让妈妈看看,你没有事吧?”裴母将要哭出声。
裴觅扭头,“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没事就好,咱们家祖上积德,才能在灾难中保你安然,你都不知道,我听到消息都快急死了。”
“身体检查过了么,有没有什么内伤?”裴父问。
裴觅摇头。
“没有内伤还怎么闷闷不乐做什么,大难不死,你应该开心点。”
裴觅看向病房门口,没说话。
裴父走过去,从窗户就看到温赫两家的人在里面,可能人太多,他们突然都走了出来,只留下病房里的赫衍。
由于两家闹了矛盾,裴父并不预备打招呼,扭头就走到裴觅身边,“走吧,回去洗洗你身上的灰尘,这里也没有重要的人,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裴觅没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脑子里全是温汐毫不犹豫为赫衍挡子弹的画面。
那时候,她正要冲过去,但是脑子里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等她跑过去,温汐溅出的鲜血已经染红她的脖子。
她亲眼目睹了赫衍是如何地害怕和发狂,褪去了平时所有的温和与柔情,就像一个与老天争分夺秒的疯子。
手术是他亲自主刀,医院的主刀医生他信不过。
结束手术,温汐被推入病房后,他一刻不离地守着,眼睛发直发红,握着温汐的手却温柔至极,时不时就会口勿一下温汐的手背,像是很害怕她会听不到他的声音,突然离去。
那个时候,她完全懵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到这样疯狂又真实的赫衍,好像,他只为温汐一人露出真实。
这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现在也已经过了中午,对她来说,却像上一秒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觅儿,你怎么老是出神?”
裴觅摇头,提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
梁翊笙得知温汐住院的消息时,温汐已经转院回到京都内。
温汐那日在片场无故消失,后来放出来的消息是生病回家休养。
大家也都信了,但是她发给温汐的消息以及打的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复,忧心地很。
后来,慕迦奈让她不要深究,事情复杂,没那么简单。
再然后,就是今天慕迦奈给她发的消息,温汐住院了。
她立刻来医院探望,一到病房门口就看到温国盛随医生走进另一个房间,扭头看进病房里,里头只有赫衍一个人。
他正慢慢地吹着手里的热粥或热汤,给温汐喂去。
温声细语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可以感觉出他的温柔和宠溺。
温汐张嘴吃了一口,无意眼,看到窗外的梁翊笙。
她笑了,从唇形可以判断出她叫声“翊笙姐”。
赫衍并没有回头看,眼神一转不转地盯着温汐,“乖,再吃一口,嗯?”
温汐嫌弃地皱眉,声音软软,“不想吃了,你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个男人除了去洗手间和洗澡之外,对她寸步不离,就连眨眼也好久才眨一次。
刚开始她还会感动和心疼,可是这都第五天了,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她,还总是让她吃这些东西。
医院里的饭不好吃,尤其是她现在特别想吃重口味的时候,对这清粥更加不愿多看一眼。
赫衍用手指擦擦她嘴角的粥,“一会儿我让人把轮椅推来,带你出去透气。”
温汐抿了抿唇,“赫先生,我是让你自己出去透透气,让我跟翊笙姐说说话吧。”
“我在这里,你们一样可以说。”他柔声,顺带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温汐求救的眼神看向正在姨母笑的梁翊笙,“翊笙姐,慕先生没有来吗?”
“嗯来了,正在路上。”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西服的慕迦奈刚好走到门口,开门进来。
温汐眼神一亮,“慕总。”
慕迦奈走到梁翊笙旁,目光虽淡,却并不难看出他眼中的关切,“恢复地如何?”
温汐微笑,“很好,不过,我快被他盯晕了,你帮我拉他出去散散步吧。”
“拒绝。”赫衍声音冷漠,显然是说给身后的慕迦奈听的。
温汐是担心他精神一直这么紧绷会把自己累垮,对慕迦奈使了个眼色。
梁翊笙也揪了揪慕迦奈的袖子。
慕迦奈垂眸看向那男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走,带你去遛弯。”
这语气,活像去遛狗。
“哎呀,赫先生,你就出去一会儿吧,我们女人有女人的话题,你在这里多有不便。”梁翊笙出声。
赫衍思索几秒,大手抚上温汐的额头,亲昵地撩了撩她的发,垂头口勿了一下,“有事打我电话。”
“好,你快去吧。”温汐终于露出笑脸。
两个男人出去后,梁翊笙问她,“怎么生了那么大的病?”
考虑到赫衍的身份,温汐没有说实话,只说,“运气不好,身体比较弱。”
梁翊笙把刚拿来的花放进花瓶里,“这次你住院,有人拍到照片,说你又有了男朋友。”
温汐淡笑,“这样也好,新闻本就有真假,信不信是观众的事。”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奶奶发来的消息。
看到消息,她的笑容消失了几分。
走廊的尽头,慕迦奈把悠远的视线从远方转向赫衍,“这次的事情,算是完全结束了?”
赫衍眉头微蹙,“仅仅是这次。”
慕迦奈自然知道他的顾虑,“她是天纪的艺人,出了事,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我会放她长假,时间你们自己定,等准备好了,好资源随时给她。”
赫衍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自己最主要的任务,无法时刻在身边陪着她。
无法确保她一定会非常安全。
这次的事,对他而言,仅仅算是一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