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今日是温汐恢复正常工作的第一天,前几天她一直在家里和学校辗转,逐渐回到生活的正常轨道中。
下午五点半,她结束工作去了一趟赫家,大约六点半的时候,她从赫家出来,在车上给了温国盛一个电话,和前几天一样,还是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额,汐汐,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爷爷奶奶正在这边,你工作结束后就过来吧,咱们一家子人今晚一起吃饭。”
温汐轻轻地抬眸,柔柔地道,“不好意思,爸爸,我现在感觉不舒服,可能是那场大火的后遗症吧,今晚我就不过去了,在家里随便吃点就行。”
“不舒服?去看医生了么?”
“没有,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不打紧,你们慢慢吃。”
她把电话挂了。
汉森一直在一旁听着,听到这话,皱眉,“你不舒服?刚才为什么没有说?蓝蓝蓝,走,去医院。”
殷蓝瞪了他一眼,随即问温汐,“小姐,需要去医院么?”
“不用了。”温汐半合着眼,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回到家她就换了一身家居服,一边喂战歌,一边等着方便面软化。
面她没有吃多少口,就放在桌子上再也没动,然后上了卧室躺着。
战歌也跟着她上去,趴在床边守着她。
大约过了那么个二十多分钟,外头吵吵闹闹的,有人回来了。
温汐揉着战歌的脑袋,微笑,“他们来了。”
温国盛和两位老人急匆匆回来,着急看她的情况。
没多久,容歆也过来了。
和那天晚上一样,人员一样,情况也类似。
这一次,温汐发了一个相似的朋友圈,只不过主题从“吃饭”变成了“照顾”。
夜半时分,温国盛和容歆都已经回家,爷爷奶奶也躺下了。
温汐从床上起来,把他们带来的药都放进抽屉里,然后把体温针等东西也收了起来。
没一会儿,殷蓝敲门进来。
“小姐,先生回去后,韦可欣就和他大吵了一架,温情还在应酬,没有在家里,先生被气到,已经离开家里去了泰园,在那边的套房休息了。”
温汐牵了牵唇,“韦可欣还在家里?”
“这回不在了,她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温家,不过,东西倒是没有收拾多少件,只是留了一个字条。”
温汐淡淡笑了下,“一哭二闹三出走么?挺有意思的。”
殷蓝道,“先生回去后其实很耐心的跟她解释,只不过她并没有认真听,屡屡打断先生的解释,最后先生才负气离开。”
温汐倚靠在窗边,黑发顺直地自后背淌下,她望着外头的月光,眼神有几分的慵懒,淡淡地问,“她娘家都被她妈妈变卖了,她去了哪儿?”
“应该是去先生在郊外的别墅了。”
温汐慢慢地点头,“也是,她怎么会甘心出走呢,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
静了几秒钟后,她道,“韦女士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别墅住也挺害怕的,你去找个保镖上门,就说,是一位我爸爸的好友看不过去,特意派过去保护她的。”
殷蓝瞬间明白她的用意,额首,“我尽快去办。”
温汐手指敲打着窗边的墙壁,淡淡笑着,“就算不能露面,也找个人给她常常发点信息,就以我爸爸朋友的名义发,让韦女士多个知心好友。”
殷蓝出去后,温汐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三十分。
她伸手将桌子上的日历翻过去一页。
夜风把她的脸吹的微微发烫,她将放在对面暗色窗户上的目光撤回,打算上床休息。
一条信息就是这么巧,突然出现。
【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若愁。】
自打那一夜过后,温汐以为这个名字会从此都在她生命里消失,万万没想到,会那么快再次出现。
她想了想,便披上一件外套,轻手轻脚下手去。
刚走到楼梯口,殷蓝就从隔壁房间里出来。
温汐挥挥手,让她回去,不用担心。
走到大门口,橘黄的夜灯下,一个身材高挑扁平的女人站在光圈中间,头戴帽子,双手插着口袋,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她走近。
隔着一扇铁艺大门,温汐没有停下脚步。
“你身份特殊,原谅我不能开门。”她淡声。
若愁走近,瘦削的脸在黄色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无力。
“没事,不影响说话。”
温汐听她的声音,似乎没了初见时的那股子冷意。
“听他说你也患上了那种病,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并不像命不久矣。”
她扯着唇,稍微勾了勾,“吊着而已,随时都可能没命。”
“我来找你只有一件事,劝他放弃。你是他最亲密的枕边人,别人的话他不听,但你的话,应该可以听进去。”
温汐如雾的双眸静静看着她几秒,只道,“对我来说,你和他所做的事情就像在我面前隔着一层看得见轮廓却看不见其物的纱布,你突然让我劝他放弃,我很坦白地告诉你,我不会,而且,我也没有资格。”
盯着温汐清冷的眸子,她道,“如果那晚你没有拦住我跟那些人走,这件事可能不会来那么快。”
若愁忽然往前迈了一步,“这件事确实挺复杂的,赫先生为了这个任务,隐藏了多少年,最后还是因为你,暴露了。”
温汐脸色虽然无波无澜,内心却已经揪紧。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受了多少次伤痛,这些,想必他也不会告诉你,但是这次,事关他的命,他算是对我有恩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思来想去,还是你亲自说比较有用。”
温汐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若愁紧紧抓着她的目光,“事关重大,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明,这次冒险来这里是出于道义,本质上说,他的生死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劝他放弃正在做的事情,命只有一条,不值得冒险。”
话落,她口袋中传来了嗡嗡的响动声。
“我得走了,其他事情恕我不方便透露,话,我也只能说那么多,他的命在你手上,你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