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摆手,道,“不用,我好得很,不过是喝了几瓶酒,没什么大碍。”
电梯来了,温汐扶着她进去,她觉得旁边的墙壁凉丝丝的,很舒适,就靠过去。
这时,温汐说了一些话,她没怎么听清楚,迷迷糊糊也随便说了一句,“他说酒店乱,让我住这里,我就来了。”
她没听到温汐说话。
梁翊笙登时也忘却了其他,只觉得心里特别委屈,心情特别难受。
她嘴角一扁,脸色浮现痛色,似要哭泣,“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难道我错了么?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他?”
她揪着温汐的衣服,像看见了可以诉说一切烦恼的菩萨,委屈爆棚后,也管不住嘴巴。
“媒体,粉丝,都说我很幸福很幸福,人生顺风顺水,嫁入豪门,年轻漂亮,丈夫私生活检点,他们说我是娱乐圈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她哽咽,“温汐,我一点也不幸福,我走到今天是靠我没日没夜的努力换来的,我嫁给这个男人,他不爱我,我们只是协议婚姻,他有他的目的,而我却很爱他,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她慢慢地蹲下来,哭得很伤心。
“其实我有选择的,他没有硬逼着我结婚,这条路是我选的,我是不是很卑微?”
她能感觉到脸颊被眼泪淌湿,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哭一场,像个老太婆一样,从电梯就一直絮絮叨叨回到公寓里。
直到坐下,她还在嘀咕,“我该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我现在就发微博离婚。”
她想着,就去拿手机,手忙脚乱的想要发微博。
手机突然被温汐拿了去,她听到她温柔的话语,“翊笙姐,你冷静一下,微博明天再发吧。”
温汐比她小,可是语气跟长辈安慰人似得。
她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悲哀。
比她小的妹妹都这么担心她了,她是有多失态?
“你还年轻,你才不过20岁,又这么漂亮,身边一定很多人追,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
温汐却道,她能理解。
梁翊笙无法明白,像温汐这么单纯的姑娘,不经世事,又有人保驾护航,怎会理解呢?
她看起来,并非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她身子一扭,趴在吧台上,双目空洞,“我很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我是不是该结束,然后走地远远地?反正我也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反正我的合约总会到期。”
她问温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一会儿,她听到温汐说,“如果我确认我真的很爱他,确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可,那我会使劲浑身解数追他。”
她沉默了,脸埋在手臂里。
“翊笙姐,你觉得你对他的感情到了可以牺牲自己婚姻的程度了吗?”温汐很轻柔的问她。
梁翊笙闷闷的说道,“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进入这个圈子,是因为想接近他,才有了今天的我,你说我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对谁都很冷淡,他没有感情。”
温汐替她擦干眼泪,“既然这么爱,就不要轻易说放弃。”
她再次沉默了。
忽然想到,赫衍看温汐的眼神。
她很羡慕,一直都很羡慕,也不敢奢望,慕迦奈会对她有那样的眼神,只需要达到三分之一即可。
深想下去,她越发发现自己活得太累。
一会儿后,她让温汐回去,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温汐关上门离开了,临走前,嘱咐了她很多。
她没有听进去多少,满脑子,都是温汐刚才那两句话。
【既然这么爱,就不要轻易说放弃。】
这种话,向来是旁观者才会说的出口,偏偏,他们说的是对的,因为他们看的比自己清楚。
好久好久之后,她偏着头,看向窗外。
对面的大楼上,同一楼层,有两个住户的灯是亮着的。
一个窗户内,男人和女人相互搂着站在厨房里做饭,时不时默契亲一下。
另一个窗户内,只有一个女人在煮东西,看动作,好像是煮面。
她把头发都挽起,用一个夹子固定住,看起来,老气许多。
没人在旁边搭把手,她显得有些忙乱。
这一秒,梁翊笙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起身,拿了包包,穿上鞋子,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记着连小飞发送的位置,急切地报给计程车司机。
冷风吹得她清醒许多,当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她的心情也慢慢开朗起来。
终于到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和连小飞发的图片相同的大门,也看到了门旁边的门牌,写着:慕宅。
她拿着包包走过去,用手指戳了几下门铃。
很久之后,还是没人来开门。
她泄气蹲下,抱着膝盖低声啜泣。
此时,她尚不知,慕迦奈的车正缓缓驶过来。
车灯照在了那道纤瘦的身子上。
慕迦奈浮现不悦,停车下车,走过去。
正要开口问问,她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女人就突然扑过来抱住他。
酒气很浓,他低声一句,“你醉了。”
女人缓缓从他肩上离开,仰着红彤彤的脸盯着他看。
目光交错的瞬间,他被女人吻住。
陌生的触感点点滴滴砸在他的心上,说实话,他无措。
以前没有过这种事,所以并不知如何应对。
只知道,他心里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从以前开始,看到电视上的吻戏,他都觉得不卫生。
会让他产生不适感。
思索两秒,他选择把她挪开。
尚未说一句话,女人忽然流泪了,控诉他,“你又是这个眼神,为什么你不能对我好一点,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在蜜月第一天就去看你的前女友,难道你不知道我会难过吗?”
慕迦奈将她此时的行为定义为酒后乱言,不可当真。
跟醉鬼没什么好说的,他直接把人放到肩上扛起走进别墅里,然后去把车开进来。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当他回到屋内,梁翊笙已经不在客厅。
男人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裂缝,脚步加快了一些。
酒醉之人,向来不知分寸,走到哪里都不知道。
他喊着她的名字,“梁翊笙。”
往沙发走过去,才发现女人整个趴在地上,面容朝下,看着十分像是从沙发上滚掉下去的。
他沉眸,这该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