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
看着张角陨落的方向,楚江惋惜的摇了摇头。
在他的视野中,有一丝别人看不到的灰寂的气息从张角陨落的地方升起,然后被他吸入体内。
一名堪称陆地仙人的强大天命者的陨落,所衍生的死气,也堪称庞大。
默默将这股死气尽数吸收,楚江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的提升。
梦魇不仅源于梦境,更是来自地狱。
梦境与死亡,都是他力量的源泉。
不过可惜的是只有纯净的死气才对他有所助益,像战场上那种混合了血煞之气的死气如果贸然吸收只会让他的力量沾染杂质,却是得不偿失。
战场中心,麴义已经被黄巾力士『逼』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有北军精锐从旁为他分担了大量的压力,他麾下的三千禁卫可能已经被黄巾力士团灭了,但是纵然如此,现在的麴义麾下,六百锐士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两千余禁卫也只剩下了一千五六百人。
而原本的两万北军精锐,也在黄巾力士与周围被黄巾力士同化的黄巾精锐的夹击下损失了三千多人。
然而,迄今为止,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但是黄巾力士的损失绝不超过两百,黄巾的伤亡,绝大多数都是被黄巾力士同化的黄巾士卒,黄巾力士本身的损伤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虽然暂时麴义这边还能撑得住,但是接下来被黄巾力士连同北军一起击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张角陨落了。
黄巾气运,亦是被张角彻底引爆。
原本因为张角唤出了黄巾气运而加持在黄巾大军身上的那一层力量消失了。
与此同时,所有黄巾力士几乎同时心生感应。
他们的军魂之力,也随着张角的陨落而顿时消散。
但是,这一刻,黄巾力士不退反进,四千余黄巾力士同时奋不顾身的朝着前方突进起来。
然而,失去了军魂之力的他们,虽然仍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但却已经不是那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魂军团了。
麴义以及前方的北军将领被黄巾力士突如其来的突进吓了一跳,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对面的黄巾力士变弱了,现在的黄巾力士,最多算是和麴义麾下的数百锐士一个层次的精锐,已经远远没有了军魂军团那种无敌的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发起了反击,一时之间,三方之间皆是伤亡剧增。
黄巾本阵。
波才看着前方发起了决死冲锋的黄巾力士,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张角最后的传音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撤兵吧,波才。去青州。黄巾力士会为你断后,太平道以后就交给你了。”
强忍着把黄巾力士撤下来的冲动,波才开始指挥大军后撤。
因为他明白,张角既然身陨,为张角而生的黄巾力士绝对不会独活。
这片战场,注定将留下黄巾力士的绝唱。
是役,汉军伤亡四万人。
在这四万人中,两万北军精锐在黄巾力士的决死反扑之下伤亡八千余人,麴义麾下六百锐士只剩不到三百人,两千四百禁军只剩八百。
黄巾因为主动撤军被皇甫嵩趁势追击伤亡十余万,黄巾唯一的军魂军团黄巾力士因留下断后全灭于广宗战场,波才率领剩下的二十万黄巾成功撤往青州。
太平道领袖张角,死于广宗。
同样,因为张角身死,皇甫嵩并没有深追波才。
在他看来,贼首张角已死,纵然黄巾余孽再多,却已经群龙无首,最多不过困守一隅,已经难以威胁到大汉江山。甚至时间长了,黄巾内部自己都有可能『乱』起来。
另一边,曹『操』趁广宗空虚之际,奇袭广宗城,广宗陷落,张宝张梁战死城中,昔日戏志才在荥阳错过的军功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曹『操』手中。
黄巾之『乱』,到此宣布告一段落。
...........
一队队的汉军士卒正在打扫着战场,把黄巾与汉军的尸体分开。
汉军的尸体集中掩埋,而黄巾的尸体则是一把火烧了。
战场的一边,一名白衣少年满目淡然的走着,就好像这不是死尸遍地的战场,而是郊游的野外一般。
在他身后,一名浑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沾染的汉子默默地跟着。
“正节,感觉如何?”
在这之前,他已经见到了剩下的那千余禁卫。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兵甲褴褛,满面血污,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不同于以往的气势。那种气势他从飞熊军身上看到过,也在黄巾力士身上看到过。
“义幸不负主公所托。”
从麴义这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楚江满意的点了点头。
伤亡他并不在乎,只要留下了种子,以刘宏现在对他的态度,另择合适的兵源补足麴义的编制并不困难。
不过,满意之余楚江也有些奇怪:“正节,既然成功了,为何你仍面有不虞之『色』?可是还有什么差错?”
麴义叹道:“只是可惜最后黄巾力士不知为何丧失了军魂之力,以至于他们在晋升之后并没有与一支巅峰状态的军魂军团交手,却是有些可惜。”
闻言,楚江笑着摇了摇头:“你只要知道,与你们交战的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军魂军团黄巾力士,而现在你们赢了,他们败了就够了。”
麴义点了点头。
的确,他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战场上,只有胜败。
而他麾下的这支精锐,也将成为继羽林卫之后第二支踏着另一支军魂军团尸骸而生的军魂军团。
不过,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还请主公为义这一支军团命名。”
“命名吗......”楚江唏嘘的笑了笑:“古来交战,以精锐为先,而在这些精锐之中,又以率先登城者,为精锐中的精锐,称之为先登。依我看,正节这一支军魂军团,既然以进攻为使命,那就称之为先登死士吧。”
“诺!”麴义重诺一声,然后拜道:“从今往后,先登死士,当为主公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主公斩断前方的一切阻碍!”
轻轻拍了拍半跪在地上的麴义的肩膀,楚江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