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简汀盘腿坐在客厅里写毛笔字,说是写字,可心却不知道飞哪去了。
利彻远回来,她一身白色的睡裙散开在干净的地摊上,雪白的两只小脚蜷缩在一边,坐姿端庄秀气,再加上手里握着毛笔,身上散发着墨色故乡里浓浓的书卷味。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简汀看了下时间,颇为惊讶,他这两天都是十点以后才回来的,现在才八点峻。
“早吗”?利彻远怔然,兴许是好几天没在家吃饭了,感觉任何时候都像是晚归。
“嗯”,简汀点点精致的下颚鲫。
利彻远放下包,走到茶几前,看了看桌上的几个字: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他一笑,简汀倒有些不好意思,“随手写的”。
“落笔游移,写的不如你以前的好”,利彻远目光如炬,倒是实话实说,“你写的时候好像心不在焉,有心事”?
简汀没想到他眼光现在这般的好了,其实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行踪的,毕竟这几天她去哪保镖都跟着。
她沉默,低着头,露出一截细长纤弱的颈子。
利彻远放下墨纸,轻柔的声音缱绻:“这些天你沉静了不少,也是我太忙,晚上回来的晚,没好好陪你,也疏忽了你”。
“没有,你别乱想”,简汀抬起水亮的眸,摇首。
利彻远盘腿坐到她身边,侧脸望着她,手揉揉的捏过她耳尖,简汀被她捏的肌肤泛出嫣红,心乱如麻,慢慢的靠进他胸膛里。
“我明早要出差去西安,最少去两天”,利彻远长臂一展,声音里有几分歉意。
“又要出差”,简汀脸上流露出委屈,“最近你好像特别忙”。
“抱歉”,利彻远低头,鼻尖抵着她鼻尖,“忙完这些时日我带你出去度假,好不好”?
“去哪度假”,简汀软哒哒的胳膊挂着他脖子,一头长发如瀑布似得扑散在他手背上。
利彻远恍惚了片刻,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头发才到肩膀,如今已经长这么长了,“现在不告诉你”。
“讨厌,还卖我关子”,简汀故意报复的一口咬住他下唇。
温香软玉在怀,利彻远心里一阵旖旎,手情不自禁的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唇也没忍住触碰上她嫣红的唇,他的唇就像燎原的火焰…。
两人好些日子没有亲热,简汀心里一直以为他是太忙太累,毕竟每天那么晚归,如今他想要,她也没有阻止,他的手触碰上她肌肤时,就好像一股强烈的电流击遍全身。
这里是顶楼,对面的房子是漆黑的,新楼主一直没住进来,利彻远也不在意。
简汀伏在沙发上,而沙发本来是靠着墙壁,这会儿,沙发却不停的和墙壁蹭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彻远…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简汀红着氤氲的眼眸看身后的人,唇微微咬着半边。
利彻远心里一阵狠狠发麻的悸动,胸前里仿佛也被刺激的满满的,他伏上去,唇舌用力的紧压着她,“亲爱的,我们结婚,等我回来就结婚”。
他不想去在意了,管它聂沛洋之前跟她有什么,他拥有的是她的未来。
她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她一旦付出就是全心全意,就连说爱也不是轻易的,他不会再去计较那些了,再也不会被聂沛洋影响了。
沙发不再是“吱嘎、吱嘎”,而是换成了更剧烈的动静,沙发脚和光滑的地面也发出“滋滋”的动静,闹了一个多小时。
………。
后来朦朦胧胧的也记不大清楚,再次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厚重的窗帘露出一条缝,隐隐看得出是天亮了。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不见利彻远踪影,倒是桌上的早餐摆放的整整齐齐。
她给他打电话关机,她怅然若失,想起昨夜他好像有在她耳边上说过结婚的事,不过当时她脑子太乱,也记不大清楚。
十点钟,利彻远回电话过来,“简,我刚在飞机上关机了”。
“我猜到了”,简汀双脚踩在椅子上,抱膝蜷缩,手机开着扩音,声音听得出来的低落。
“早上我看你睡得熟,没吵醒你”,利彻远柔声
解释。
“嗯”,简汀张口,“那个…昨天晚上…”。
“嗯”?
“没什么呢”,简汀声音逐渐放低了下去,“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最后两个字,格外的温柔,利彻远准备上车的时候身子犹如被电击中似得,血管里也仿佛也有电流窜过,身体半响没动。
“老板,上车吧”,肖柏提醒。
简汀也听到了,忙说:“你先忙,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听我的话,少出去”,利彻远再次提醒。
电话挂了许久,简汀还是恍恍惚惚想着昨晚他到底有没有说过“结婚”的事。
………。
利彻远不在,日子有些单调,她也不敢随便乱逛,怕又遇着聂沛洋,在家老老实实呆了一天,闷得慌,隔日便提着东西去别墅里看利母。
外婆回去了,利母一个人无聊,见她来了倒非常高兴,吃完饭,陪着利母、赵阿姨玩了几手牌,利母待她亲切,简汀也喜欢跟她相处。
打完麻将,回家的路上,简汀接到韩语电话:“简,你能不能问问利彻远,我想采访一下他有关超市这次过期猪肉和发霉面粉的事情”。
“什么过期猪肉”?简汀莫名其妙。
“你还不知道”,韩语再次拍拍脑袋,“你能不能稍微稍微关心下你另一半公司上的事情,电视里到处都在放好吗”?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不喜欢看新闻”,简汀急切的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是前两天,西安的利远超市里有顾客投诉买的肉变质了,这件事当天晚上就捅上了新闻,后来记者暗访,有员工泄露利远超市的托盘肉每天都有翻新前一天没卖出去的肉类标签,这件事曝光的第二天,又有顾客投诉买了发霉面粉”,韩语说:“现在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朋友圈里、微博里都在转发,这么闹下去,利远超市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尤其是超市还在国外扩展连锁店”。
简汀总算明白为什么利彻远会突然去西安了,“韩语,我不跟你说了,我要问问他…”。
“喂,等等,你还没答应我采访…”。
简汀挂了,飞快的拨给利彻远,电话响了一阵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简…”。
“我听说超市里曝光了卖变质肉的事情,闹得挺大的”,简汀担忧的问:“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正在处理”,利彻远语气沉静,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简,你不要担心,这点危机处理能力我的团队还是能做好的”。
“可是…”。
“对于我曾经所遇到的问题而言,这件事微不足道”,利彻远打断她,“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简汀发现自己蛮想他的,“要不我买机票来看你”。
“你来看我,我也没有时间陪你”,利彻远重复,“我尽快回来”。
“好吧”,简汀莫名的蛮失望。
韩语说的没错,她真的一点都没关系过自己另一半工作上的事情,以前聂沛洋也是,否则也不会人家弄了一份假的股份书给她也不知道,她就是个傻子。
……。
帮不了他忙,简汀只好有关利远超市的新闻,一打开,她确实发现这件事还蛮严重的,甚至还发起了投票,百分之五十的人选择以后不会去利远超市了,百分之二十的人则选择看情况而定……。
晚上的新闻里,也在播放利远超市的事情。
简汀实在做不住,晚上就开了车去利远超市,人倒是也多,但是比以前少了很多。
简汀经过肉类区时,看到一个家庭主妇想去选肉,她旁边的丈夫呵斥道:“你没看新闻吗,还敢在利远超市买肉,都是过期的肉”。
家庭主妇一听忙放了回去。
简汀有点生气,拿起那块肉放进篮子里。
“有胆啊,还敢在这里买肉”,戏谑的笑声飘进耳朵里,简汀一转身,直接撞到聂沛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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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聂沛洋搂住她纤腰,她的腰肢依旧那么细腻,让他心神荡漾。
“你干什么啊,快点放开”,一直跟在简汀几米外的两个身形彪悍的保镖走了过来,捏着拳头警告。
“怎么,你们还想在这公众场合打人啊”,聂沛洋菲薄的唇轻佻的勾了勾,“也行啊,正好利远超市的事情最近颇受瞩目,说不定明天又会有一条利远超市里有人斗殴的新闻上头条”。
简汀给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别动,她帮不了利彻远,可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添麻烦,反正这里人多,聂沛洋也不敢怎样。
聂沛洋见他们不动了,满意的笑了笑,低头,手指穿过她乌密的长发,“简宝,第一次看你留这么长头发,真好看”。
简汀拍开他手背,厌恶的退开他两步,“你再碰我,我要叫非礼了”。
“行啊,你叫啊,最好叫大声点,明天外界的人都会知道利远超市又发生非礼事件”,聂沛洋俊美的脸笑意盎然,可简汀只想甩一巴掌上去。
但她克制着自己,“你是不是叫人跟踪我了”?不然为什么她去哪都能碰到他。
“你猜”,聂沛洋打量着她今天的模样,一身paulfrank的青蓝色灯芯绒套装,显得肩膀削瘦,但腰肢纤细,线条曼妙,脸上不施脂粉,只有唇上描摹了些淡粉色口红,一头黑发带着一丝慵懒的凌厉披在肩上,幽黑的双眼水亮,过去这么多年,她的皮肤依然这么姣好,就像他第一次无意中去她的校园,惊鸿一瞥间就看到了她,清丽动人,哪怕当时她是一头清秀的短发也掩饰不住的气质…。
他看的心脏微微的抽疼,记得她曾经这般的美好全是属于她的,而如今她却将自己交托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捏紧手里的拳头,真想把那该死的利彻远千刀万剐。
“你有病”,简汀骂道。
“对,我有病,相思病,都是因你而起”,聂沛洋目光肆无忌惮的停留在她身上,简汀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浑身不自在。
她转身想走,聂沛洋笑道:“简宝,回来我身边吧,利彻远他迟早会一无所有的,只有我,才是你最后的依靠”。
“你什么意思”?简汀脑子里像抓住了些什么,回头瞪着他。
“我说过,你瞪人都时候最迷人了,每次瞪得我小兄弟都有感觉了”,聂沛洋走至她面前,眼睛里笑吟吟的邪魅。
简汀气的面红耳赤,“你有完没完,别像一个变态一样成天跟着我行吗,我要是你根本没好意思在出现,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什么把股份转让给我,根本就是假的”。
“我就知道,你上次是想卖股票”,聂沛洋微微低下精致的下颚,“简,你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我,我没想到你最后竟然想要联和别人来对付我,你何必这么生气,股份是不是你的重要吗,重要的事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分红,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我的公司、我的股份将全部会有你来继承”。
“够了,你的这些话我再也不会相信”,简汀生气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也不需要你的分红”。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他身上,“你所谓的分红每个月会到这个账户上,我现在把这张卡给你,密码没有变”。
聂沛洋捡起卡,一张俊美的脸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有些扭曲,“你以为你跟利彻远会一直好好的吗,有我在,你们永远别想完完整整、快快乐乐的在一起,西安的事就是一个开始,我会让利彻远永无宁日”。
“猪肉的事是你干的”?简汀面色微微一变。
“总有一天利彻远会认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么的麻烦,然后,他会开始厌恶你的存在”,聂沛洋眼睛里有股蚀骨的冷意。
“你怎么不去死”,简汀憎恨的看了他眼,转身就走。
原来是她跟利彻远带来了麻烦,没有她,他也不需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和舆、论。
简汀上了车后,立即红了眼睛。
她恨自己,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睁大眼睛,会跟聂沛洋有过这么一段。
聂沛洋真的会无休止的纠缠利彻远吗,是不是他的纠缠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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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利彻远前脚刚进饭店,后脚肖柏接了电
话进来说:“今天晚上简小姐去逛超市,又碰到了聂沛洋”。
利彻远解开胸前的领带,眉头阴沉的拧起。
“保镖说不知道聂沛洋跟简小姐说了什么,回去的路上简小姐神情有点不对…”,肖柏气呼呼的说:“这聂沛洋闹出变质猪肉这出戏还不够,还想搞什么,老板,咱们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不急,打蛇要打七寸,叫保镖跟紧点,聂沛洋肯定有叫人盯着她行踪”,利彻远翻出手机,找出简汀号码。
肖柏猜到他要打电话了,立即识相的走了出去。
---题外话---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