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跟我提李家行吗”?纪婉笙漂亮的脸上涌起一丝深刻的厌憎。
“李路炀是做了有多让你反感的事情,你要这样不留余地给人家,当初你跟那个肖柏在一块他们肖家还是一样愿意娶你,你肖伯父还送了庄园给你们做婚宅,现在的你还是我女儿吗…”。
纪婉笙太阳穴被刺痛了下,腾地站起,白皙的脸色呈现出细微的扭曲魍。
一旁的Quila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推着欧阳英往外走,“夫人,董事长还有很多工作,求求您先回去吧”檎。
“你干什么”,欧阳英甩开她手,“Quila,不是我把你一手扶持起来,你有今天,一个一个的都忘恩负义”。
“Quila,吩咐下去,夫人对上司不敬,从今天开始被公司解雇,再也不用来上班了”,纪婉笙颤抖的捏紧手里的钢笔,淡漠的开口。
“你说什么…”,欧阳英浑身发抖,眼眶里腾现出一股泪光,“你还想把我从公司彻底赶走”。
“我觉得您这个样子还是追回园好好休息吧,工作上、我的私人生活上,您再也用不着来干涉我,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这家公司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请你们这些人不要再来对我指手画脚”,纪婉笙手抖的一挥,握在手心里的昂贵钢笔甩到对面的玻璃水书柜上,“砰”的哗啦啦玻璃碎片落在地上。
巨大的声线让欧阳英心悸了悸,她看着面前微微陌生的面孔。
“快点来人,把夫人请出去”,Quila微微着慌的对外面吼,立即有两个保安强行进来把欧阳英拉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回头,纪婉笙已经趴倒在办公桌上,指尖用力的抠进电脑键盘里。
“纪总,您冷静点,别激动”,Quila赶紧从柜子里找药瓶倒药给她喝,纪婉笙颤抖的把药瓶吃进去,过了将近四五分钟,身体才停止颤抖,“帮我联系…艾莉尔医生”。
“好的”,Quila匆忙点着头。
……。
心理咨询室。
“…我想叫她滚,永远滚出我的视线,但是我知道不该这样,她说的有些话没错,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我控制不住,我恨她,我不想再看到她这个人,我想把所有忤逆我的人全部清除掉…”,纪婉笙躺在沙发躺椅上激动的说。
“你冷静点”,艾莉尔轻轻压住她身体。
“如果我不这么做,也许她又会卷土重来,我知道私底下她偷偷的跟公司高层在联系,我知道我太残忍了,可我不残忍别人就会对我残忍…”。
“好了,别再说了”,艾莉尔温柔的抚了抚她长发,低头在档案上又写了一行字。
纪婉笙坐起来,苍白的脸色在灯下透出一种柔弱的近乎要破碎的美,但眼神却透着漆黑的茫然,“我是不是病情更严重了”。
“是的”,艾莉尔低弱的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你会迷失你自己本性,当然,可能再没有迷失之前,你会陷入精神分裂,至少现在你有良知的一面还是在的,只是你现在极端的那面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二,你必须要调整好自己心态的觉悟,不然我的药物对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那我该怎么办”?纪婉笙微微哆嗦。
“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休息了公司怎么办,到时候又会落入我妈手里,我不要再过从前那样的生活”,纪婉笙面露惊悚和恐惧,“我觉得…我觉得我还是把她弄得更远点好,对了,我们家在中国有套祖宅,我把她弄那去…对,就这样…让她永远都没办法过来”。
“婉笙,你别冲动,你把你妈弄走到时候又会后悔,这对你的病情没有帮助,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在乎她的,你只是太恐惧了”,艾莉尔把热茶递给她,“先喝一口”。
纪婉笙大口把水喝完。
艾莉尔柔声说:“其实你妈并没有那么恐怖,你是她女儿,纵然有些地方她做的不对,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你的病情主要来自你心里,你看,之前你说跟李路炀离婚了,有自己自由了你病情就会好,可现在为什么反而越来越恶化了,你需要多想点开心的事情,多去做一点快乐的事情,平时早上多跑跑步,和朋友多参加社外活动,不要平时除了工作就是闷在家里”。
“是吗”?纪婉笙陷入茫然的沉默中。
“是的”,艾莉尔点点头。
……。
晚上九点,纪婉笙从医院下来,司机立即把车开过去,下车,开门。
纪婉笙坐进去,司机问道:“纪董,您是回庄园还是去公寓楼”?
沉默良久后,她低低说:“都不用,随便你开,一直开到十二点再回去”?
司机头皮发麻,每次,最怕她这样了。
……。
五楼的落地窗前,艾莉尔看着楼下的轿车渐渐远去,才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薄里“宋倾月”的号码。
“宋小姐…”。
“艾莉尔,是婉笙的病情有变化了吗”?宋倾月问:“我希望是好消息”。
“真的很抱歉,纪小姐的病情比之前要严重多了”,艾莉尔皱起眉头叹息,“虽然刚才我陪纪小姐聊了很久,但看她离开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任何好转,再这样下去对她的病情会更加恶化,恶化的后果可想而知”。
宋倾月一震,“艾莉尔,你可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
“我尽力了,宋小姐,有时候的话多陪陪她吧,从她的言语间我感觉到现在她身边虽然有很多朋友,但除了你之外,她对任何人都已经不信任了,有时候她还会跟我说那些朋友也许是她母亲安排过来的,她的精神已经非常紧张甚至会出现一些幻想的症状了…”。
“好的,我知道了”,宋倾月声音沉重的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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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
大雨冲刷过浮华刚被洗净的街道。
肖柏盯着电脑里香港飞米兰的机票,现在正是旅游高峰期,机票并不便宜,6575。
他到底要不要去呢,去的话要先办签证吧。
他微微烦恼的双手交叉在下巴下面。
去了又怎么样,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白天说她稍后会联系他,结果到现在都没有。
他不怕她没有喜欢上他,最怕的是变心了,要换回一个人的心简直比让一个人爱上还要难。
反反复复后,他最后还是把窗口关了。
……。
过了几日,到周日,卢子西在香港参加一个颁奖典礼,晚上邀约他过港吃饭,吃饭的地方临着维多利亚港。
肖柏看着对面吃西餐的卢子西,英挺耀眼的轮廓将头顶的紫色灯光都衬得黯然失色,作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帅的三百六十度完全无死角,浓墨如丝绒的睫毛,绯色的薄唇,迷人无比的唇角,修长的腿,无处不在熠熠闪光。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卢子西抬头忍不住露出一抹完美的让女人窒息的笑容。
“看你帅啊,太帅了”,肖柏眼睛里故意流露出猥琐的味道。
卢子西打了个哆嗦,“该不会你对男人也有想法吧”。
“哎,这都被你知道了”,肖柏将嘴里的苦涩吞下,“话说回来,你这个样子应该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吧”。
“嗯…”,卢子西歪头想了想,“目前为止好像没有”。
“真厉害啊”,肖柏羡慕的长叹,“上回欧洲那个神秘女郎也被你追到了吧”。
“你该不会是改行在做狗仔队套我话吧”,卢子西笑嘻嘻的眼神里有了丝戒备,作为艺人,平时认识的朋友多,接触的人多,可言行举止终究要防备着点,连心底的话也不能随便泄露,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背后捅刀了。
“我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做狗仔队,不说算了”,肖柏也明白他们这种人的心情,也没再多问,不过身心终究有些不舒服,论样貌,他确实不如卢子西,也许他还是不要去自不量力了。
周一早上从香港回来,他没什么精神的走进办公室,林纤很快敲门进来,“肖总,香港地区的毕夏普度假酒店那边亲自托秘书送来了这张名片,说上面的人想见您”。
肖柏一愣,抬头,看着林纤递了张黑色名片到他手里,上面“宋倾月”三个字差点烫伤了他眼睛。
“对方说如果您想约见的话随时都可以,宋倾月小姐这两天在深圳”,林纤表情有点古怪的问:“肖总,这位宋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想见您”。
“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出去吧”,肖柏拿手机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宋小姐,听说你来了深圳”?
“是啊,有没有时间一起用中餐”,宋倾月微笑的邀约。
“当然可以,我请客”。
下班后,肖柏先去酒店门口接的宋倾月,她一身红色长裙,S线条的完美身材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四年不见,宋小姐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肖柏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宋倾月客气的一笑,提着长裙上车。
肖柏驱车前往本地味道不错的粤菜馆,路上,宋倾月笑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联系我,其实我以为也许你不会联系我的”。
“怎么会,宋小姐这种大老板你不联系我,我都会巴着来联系你啊”,肖柏熟络的拍着马屁,“实在是我今天太受宠若惊了,真的”。
宋倾月笑笑:“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个人的事情”。
“另一个人”?肖柏挑眉抽空看了她眼,想说那个人的名字却不敢确定。
“婉笙”,宋倾月红唇微动,说出那两个让他矛盾不堪的名字。
“噢”,一时之间,肖柏反倒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上回在上海碰到过她,她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吧,离婚了,也恢复了自由”。
“你们见过”?宋倾月吃惊。
“是啊”,肖柏撇嘴,自嘲的说:“我还问能不能复合呢,结果她一口就拒绝了,别提有多尴尬了,她应该也有蛮多人追吧,上回看新闻她还和我们中国的一个明星卢子西在一块”。
宋倾月眨了眨刷了睫毛膏的眼睛,笑:“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谁吃醋了”,肖柏握着方向盘往右转动。
“据我了解,她现在没有任何男朋友噢,而且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没办法交男朋友”,宋倾月突然惆怅的说。
肖柏没察觉,“你是说她现在做了董事长很忙是吧,还是刚和李路炀离婚不好找”。
“不是”,宋倾月轻轻摇头,“婉笙…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
“你说什么”?肖柏瞪大双眼,前面正好堵车,他反映稍微迟钝了点,一脚用力踩下刹车,两人身体都往前倾,他犹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上次我在上海见到她都好好的”。
“如果在没有受刺激的情况下她平时药物维持的还算可以”,宋倾月苦笑,“她最开始得的是抑郁症,后来情况慢慢的越来越严重,精神方面的思维、情感、意志和行为都出现了问题,她变得偏执又容易发怒、多疑、敏感,最令人担忧的是经常会出现一些妄想症状,她的病情现在只有公司的秘书和助手知道,但是她的心理医师跟我说如果她的心里状况没有好转迟早是需要住院治疗的”。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前面绿灯亮了,肖柏震惊的甚至忘了开车,直到后面有人叫骂,他勉强发动车子,但脑子里已经震惊的一团乱麻。
“可能是她过的太压抑了”,宋倾月拧眉,吐口气,“你离开欧洲后,婉笙没多久就结婚了,这根本是因为一场为家族利益而结的婚,她心里并不开心,而且每天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朝夕相处,她内心也很痛苦,再加上李路炀和欧阳英因为你和婉笙的事后,对她完全没有信用感,他们两个更是无孔不入的将她盯得死死的,你知道的,她妈妈以前就喜欢让人每天汇报婉笙的行踪,但这远远不能跟她后来的盯梢相比,她几乎没有任何的自由,李路炀和她妈甚至都不允许她跟我见面,她每天只能固定的去上班,和她家人同意的朋友去见面,最初她会经常打电话跟我诉说,最开始我会开导她,后来听得多了,我自己也没什么耐心,她也明白我不是很想听,就也很少跟我说这方面的事,这一方面是我的失误,我当时工作也太忙,没有去想过她的感受,甚至我忽略了她平时能说真心话的只有我一个,等我意识到时她已经患上了抑郁症,最开始她的家人找心理医生辅导她,可反而刺激了她的病情,没多久她就性格大变,变得心狠手辣,精心布局的把盯梢她的人清除掉、排除异己,为了让董事会的人会同意她做董事长的位置,几乎不择手段,坐上董事位置后,她确实也做的不错,先是拉拢美国公司投资两千亿,然后踢走了李路炀,是她提出的离婚,开始李路炀不同意,但后来实在耗不过她便离了婚,我们原先想着她的病情或许离婚后会好点,但并没有,她还是非常恐惧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心里医生说最担心的是她因为恐惧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尤其是对她母亲会不利,到时候她的人格就真的分裂了”。
肖柏呆若木鸡,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发抖。
---题外话---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