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学员聚精会神进行摸底考试的时候,大门外突然站着一些看热闹的老乡。可惜此时屋里并不热闹,而是很严肃的考试场景。
门外的老乡没有发出响声,只是内心涌起阵阵波澜,仿佛想加入其中参与考试,但一时来不及了。
时隔一阵,大门口的人群面前出现了两位特殊姑娘的面孔。一位是曾经帮忙配合扫盲的李翠花;一位是李翠花的表姐柳书瑶。
柳书瑶,是同林漠北、李翠花在杨艳高家短暂学习时的同学。她是白天从城里赶到寨上来的。之前,柳书瑶不知道林漠北今晚的活动,李翠花介绍一番后,她才感觉运气不错,一来就刚好赶上林漠北的夜校考试。她要亲自到现场看看,从中学习点先进经验。
林漠北和柳书瑶的目光碰在一起,双方都感到惊奇,并马上各自用右手指指一下自己的嘴巴,意思都是互相打招呼,又互相提醒:别说话。
林漠北暗示柳书瑶和李翠花从厨房门进来。同时林漠北也走向厨房。仿佛只有那里才是目前可以小声说话的地方。
他们三人一见面,感觉格外亲切。尤其是林漠北和柳书瑶,更是有难以形容的高兴劲,原因是什么?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各自坐在小板凳上,用悄悄话的形式互相问长问短。这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得清楚.......
柳书瑶一边说话,一边随时伸出大拇指,表示称赞......
柳书瑶为林漠北大胆创办当地乡村夜校扫盲班感到惊喜;林漠北为她这个时候突然赶来看望一眼,暗中支撑和鼓励感到高兴。
柳书瑶说:她是从李翠花的信件里知道林漠北办夜校这件事的。本来早就想赶来看看,但是面临小学毕业和初中迎考,每天复习的内容很多,做的试题也不少,无暇顾及,就暂时放弃来看看的念头。
今天是礼拜六,她决定来看看,互相学习一下。她没想到一来就遇到林漠北创办夜校阶段性考试。
她到李翠花家的时间很晚,吃晚饭后更晚,所以李翠花就没有及时赶来参与林漠北的考试服务活动。
林漠北也感到惭愧,当初收到柳书瑶的来信,只是匆匆忙忙回个大概,没有在今后的日子里写信详细告诉柳书瑶。好在认识一场,彼此都有宽广心胸,不拘小节。
他们三人商量,干脆去换两位老师来坐一下,后面的时段由两位姑娘监考和收卷。两位姑娘走到堂屋,毕恭毕敬地向杨艳高和张老师弯腰行礼。林漠北介绍情况后,两位老师就换下来,到厨房坐着喝茶休息。
柳书瑶和李翠花在堂屋里正式监考,并随时应付学员可能要提出的问题。
突然,林漠北的母亲打破安静,开始说话了。
“林漠北:大簸箕和小簸箕的‘簸’字怎么写?”
杨秀琼这么一提问,马上引起屋内屋外所有人的开怀大笑……
无独有偶,李翠花的母亲刘丽萍好像带有针对性似地说:“李翠花:扛大碗和扛小碗的‘碗’字怎么写?”
考场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林漠北在考场上本来是一直缄默无言,此时不得不说话了。
“我的妈妈和其她老人们:我们这是考试啊!考场上是不允许问考试内容的。你们这么一问不要紧,有些人可能会比你们多写上‘簸’和‘碗’两个字了。”
一阵热闹过后,又书归正传。
杨艳高从厨房走进考场,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再扫视一眼考场说:
“大家注意了,目前时间只有最后10分钟。没有写姓名的尽快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大家听到杨艳高老师的提醒话语,马上手忙脚乱起来,仿佛觉得这最后的10分钟是多么的重要和宝贵,但不知不觉被叫停了。
柳书瑶和李翠花马上传收卷子,汇总数一数,发现总的有26份。这说明有26人参加本次扫盲考试。
卷子收好了,学员仍然依依不舍,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议论纷纷,终于体会到孩子在学校学习是怎么回事了。
杨艳高排开双手,暗示大家坐下。
他说:“大家注意,听我杨某代替林漠北说几句话…….”
大家仿佛听明白了:这个阶段的夜校只上到今天晚上为止;今后再另外安排时间进行识字教学。到时候再具体通知大家。今天晚上的考试,是一次摸底检测考试;当然也是近3个月来识字教学的总结。因为林漠北马上就要面临初中升学考试,不能耽误他的时间太多,所以夜校学习暂时告一段落。
杨艳高老师停了停,继续说:“等会大家回去后,我们马上就要加班加点的改卷,看大家在这近三个月的学习时间里学到多少个汉字,会不会写短语,会不会给孩子写信。明天晚上,大家再来听个结果……”
杨艳高停下,林漠北马上补充说:“好,辛苦大家,请回去休息吧。我们马上改卷。”
改卷共四人组成小组。杨老师和张老师专门看短语,根据短语长短灵活打分;柳书瑶和李翠花两位姑姑专门数默写字数,每20个字给一分。写得1000个字就是50的满分,写超过1000个汉字的继续加分;林漠北不参与改卷,而是最后统计分数。这样安排比较客观公证。
笫二天是礼拜,大家睡了一个大懒觉。杨艳高和张老师起来时发现阳光灿烂,红云悬空。仿佛整个环境都充满喜气。
不到中午时间,杨秀琼就把菜饭做好。其丈夫林茂芝抬四方桌到院坝里摆好饭菜,请两位老师入席吃饭。
林茂芝四处看了看,高声大气喊道:“林漠北,快去李翠花家喊她和柳书瑶来一同吃饭。昨天晚上她们也是很辛苦的。”
不大一会,柳书瑶和李翠花跟随林漠北来了,宾主共8个人围着四方桌吃饭。
饭后,杨艳高掏出两张5元的票子递给林漠北。
他说:“林漠北:拿这10元钱去,等会你去下面小卖店买100多个本子来,晚上总结时发给大家。目前是7分钱一个本子,10元钱可以买140多个本子。按60分以上给一个,70分以上给两个……照加发放,以此提高大家的学习兴趣……”
张老师看到杨老师如此捐献经济,自己又掏出一张5元和一张2元的票子递过去说:“林漠北:拿这7元钱去,再买点铅笔、圆柱笔和连环画小书来灵活发给大家,以作鼓励。”
林茂芝见此情景,马上提醒孩子说:“林漠北:还不赶快谢谢两位老师!”
林漠北接过钱,高兴地说:“谢谢两位恩师的大力支持!”
杨艳高看看林漠北说:“我们要回去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由你们几个小青年来负责完成。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多做有益于群众的事情。”
告别时,杨艳高拿起一棵棍棒杵着,背起旅行袋,准备启程回去。
张老师也说:“好啦,我和杨老师都要各自回去准备明天的上课内容了。今晚的活动自然就是你们几个小青年来完成了。柳书瑶、李翠花,多多协助林漠北一好。”
柳书瑶和李翠花异口同声:“好!”
说罢两位老师告辞而去。
林漠北一家人和柳书瑶、李翠花挥手送别两位可亲可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