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之前,李翠花以为这么一点草根根不会得到大城市的人看好;殊不知她亲自参与此庄生意销售的全过程,深感意外。用正确的话说:她们送折耳根进城,一卖就卖得个落地红。
李翠花高兴地说:“哎!没想到这玩艺在老家只卖1角5分钱左右1斤;在城市里会这么吃香。我回去要告诉我的母亲,叫她也尽快挖一些折耳根来卖。”
柳书瑶也说:“我好像也学会做生意了。以前我在县城里只会买不会卖。”
林漠北点点头说:“学会做生意是好事。我外公说过:天下饿不死生意人和手艺人。”
柳书瑶说点点头,赞美说:“难怪你懂得这么多东西,才从小学会做生意。”
林漠北也点点头认可说:“我懂的东西是不多,但是,我知道只有通过做生意才能富起来。我从小锻炼,是为今后发家致富着想。我一定要做个有钱人,只有自己有钱,才能帮助别人。我发觉目前农村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此时柳书瑶说出一番肺腑之言:“不过我提个建议:帮助别人,不一定都是讲钱。今后若得到你外公的高效治骨秘方,无偿帮助家庭经济贫困的患者走出困境,也是功不可没的。”
“你说对了,我要想办法拜外公为师,就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培养我这个外孙徒弟了。”
李翠花看看林漠北,提醒道:“还没有诚心诚意拜你外公为师,否则‘功夫到了,自然会成功的’。”
林漠北无法猜透外公的心思,因此目前提及此事为时尚早。
此事暂时放在一边。他建议找个阴凉地方坐下来休息,顺便清点一下那些耳根总的卖得多少钱。
大十字附近没有乘凉树木。他们下到大龙井旁边才终于找到个树荫下坐着。三个人各数数字来斗,又集中再数一遍,除了喝点糖精凉水和吃点冰棒花去一点钱外,还有33元钱还多一点点。这个总数字,相当于一个公社干部一个月左右的工资。他们平均每人分得11元钱还要多。
这个收入不小啊,对他们当学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用劳力挣得的天文数字。尤其柳书瑶和李翠花是第一次跟随林漠北挖折耳根赶远处场,挣得这么多钱,无比激动。她们就像叫花子(乞丐)捡到银子,高兴无比。
他们喝点大龙井里的凉水,再次上街。以后5分钱一棵冰棒;两分钱一杯糖精凉水,以及水果、包子,随便买随便吃。人人抢先付钱。但是,林漠北像款待两个妹妹一样,凡是吃的东西,几乎全部承包下来……
接下来是欢天喜地逛街游玩和买东西。他们从一个商店转到另外一个商店,面对琳琅满目的东西,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经过一阵浏览和挑选,李翠花买到了一段(6尺长的)登草绒红布;柳书瑶买了一些画画颜料;林漠北给母亲买了一段(6尺长的)的卡机布和另外买了一台梦寐以求的昂贵东西——收音机。
在返回的途中,他们一边听收音机说话唱歌,一边商量问题,决定趁开学前的宽松时间再苦几天,多挣取点学费钱,减轻父母亲的负担。
三人带着喜悦心情从大城市回到屋里,脸上都挂满笑容。他们不但在署假中用劳力换来了超呼寻常的大收入;还各自买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尤其林莫北买回来的这台小巧精致的收音机,更是吸引人。他也乐不可支。
这收音机虽小,但能量却大,轻轻打开电源一调台,就有人在里面不停息地唱大戏。这是周围几个农村寨子唯一先买回来的高科技产品,非常逗人喜欢。
消息传开,很多人都来林漠北家看稀奇看古怪,听里面的“人”呜里哇啦地唱歌、讲话、宣传新政策……
一时间,林漠北家你来我往,门庭若市。就连寨上80多岁的张么公和罗么公也拄着拐杖、唅着弯烟杆前来看热闹,听小曲。
每到晚上,来者更多,络绎不绝,堂屋里人满为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听得眉花眼笑,像树上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张么公和罗么公一边叭烟一边听,听笑起来时,口水顺着烟杆流淌。那快乐的面容,简直就像铁树开花,枯草发芽。
他们对林漠北说:“调一下?调一下?看下面唱哪样?”
林漠北用手指轻轻一拨动袖珍转轮,里面的唱法真的又改变了。
“奶奶,你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张么公吐吐口水笑一下说:“哎,太科学,这么小小一台收音机,居然会有很多人在里面唱大戏。她们到底是从哪里穿进去的?”
罗幺公随声附和道:“好好看着,看她们又从哪里走出来?”
两个老人普普通通的对话说得大伙再次发笑……
罗么公问:“林漠北,说了半天这小玩艺买去多多钱?”
林漠北回答说:“国家牌价:21元5角钱。”
大家一听,被吓了一跳:“买去21块5角钱啊!好贵!”
张么公兴趣高涨,继续补充说:“周围有好几个公社干部和好几个老师。他们每个月20至30元的工资,还买不起这玩艺哩;你小子挖折耳根卖还真买回来了。这玩意太好听了!最会给大家取乐,不简单。”
林茂芝听到一阵对活,从另外一隔屋子走过来搭腔说:“既然好听就欢迎大家常来听。我家准备好茶水等你们。”
一个小孩子听了一会说:“好到好听,就是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哪里?”
林漠北说:“这是‘收音机’;不是‘收影机’。说不定今后真的还会有能看到人说说唱唱的高科技产品出现哩!”
寨上的一位大龄光棍哥本来不喜欢说活,但他听到高兴处就马上爆出一句话来:“若有‘收影机’出现,那里面唱歌讲话的人漂不漂亮,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是一句大实话,但偏偏出自光棍哥之口,无不引起全场哄堂大笑……
大家听的时间长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很想撤脚,但又依依不舍。
此时,一位年轻文盲妇女问林漠北:“林老师:怎么这个假期时间多,你却不办夜校了?”
林漠北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也想来学认几个字吗?”
“要是有你家这个玩艺醒瞌睡,我天天晚上都来。”
“好,那么请等着。现在未开学不知道情况如何。等我把学开了,若时间永允许的话,我一定为大家服务。”
大家一听,才高高兴兴离开林漠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