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漠北深感意外,目光像扯火闪一样穿越在游玩的人群中四处搜寻。他还站上显眼处举目四顾,看高山远路,看身前身后,但始终没有发现柳书瑶和李翠花的身影。
奇怪,几人结伴出游,一般是同来同往,但两个姑娘怎么突然不知去向了?
林漠北离开原来位置,在油菜花林中穿梭。他寻找好大一阵也无济于事。第一时间,他就感觉有些失落、空虚,以及莫名其妙的孤独。
他相信两位姑娘不会有事。她们不声不响地突然离开林漠北的目光“风筝线”,是对他说话的内容不感兴趣,有意所为。
俗话说:路走十步有步滑;话说十句有句差。
她们或许是被林漠北讲话过程中的某一句话刺激,所以才悄悄离开,避而远之。
水淹坝,天宽地广,景色优美,怎么会容纳不住林漠北和柳书瑶等三位知音?当初他们关系密切,一路走来经历过很多坎坎坷坷,依然互相得到信任。怎么现在同学加朋友偏偏在这里游玩时不辞而别?莫非这里注定成为他们今生今世分道扬镳的地方吗?若是这样,那么两朵鲜花究竟要去开在何处?
天气渐渐暗淡下来,游玩的各种各样人物陆续散去;百鸟也仿佛在陆续归巢。只有林漠北一人还孤孤独独地站立于高处岩石上苦苦探寻和久久沉思:
两位姑娘一起不辞而别,销声匿迹,说明她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而且她们并非仅仅是躲迷藏,确实是想故意避开林漠北。
林漠北猜不透她们此时的心思是什么。关键是从此一别,以后彼此还能不能“破镜重圆”?
林漠北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他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他也是感觉糊里糊涂的进行,甚至产生很多胡思乱想……
饭后,他马上去李翠花家看个究竟,但他得到对方家长同意后在屋里转了转,一直没有发现这只“小叫雀”。
第二天一大早,林漠北告别故乡去了县城。他同样去柳书瑶家看个究竟,了解情况,但始终还是没有见到这只“花喜雀”。
这就纳闷了。怎么两家的大人都不知道女儿的去向?这只能说明两个姑娘还没有回家。那么,她们俩会不会是去别的同学家玩玩去了?
好在两家大人都显得平平常常,丝毫没有半点惊奇与着急的迹象。这说明大人们暂时不会怀疑她们会不会出事……
林漠北也不好说明情况,只是同样不辞而别,回到家里思前想后地睡上一觉。
他想:四处找遍,没有发现两位姑娘的踪迹,那只有等到开学上课时才问问李翠花,了解她们突然消失的原因和去向了。
接下来的时间非常难熬,对林漠北来说,过一天就像过一年。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开学报名上课时间。
奇怪的是,开学以后仍然不见李翠花到校上课。林漠北百思不得其解,莫非两人真的在人间蒸发了不成?
林漠北在每天往返村寨与学校的途中也没有看到过李翠花。时间过去半月了,两家的大人也没有找过林漠北问津。这说明两家的大人已经知道孩子的去向了,否则家长们怎么会一直不闻不问?
通过总总迹象表明,柳书瑶和李翠花确实是故意回避林漠北,远走高飞。或许她们不适应林漠北好高骛远的生活方式,甘愿转学到另一个世界角落,过一种切合实际的学习生活?当然还有沉默冷静以及其它……
林漠北本来想通过欧阳琼老师问问校长:看李翠花开出转学证明没有,但始终难以开口询问。
相反有一天,徐校长来找林漠北询问李翠花的情况,林漠北才知道这个“小叫雀”根本没有来开过转学证。
那么她们究竟是去哪里就读了呢?或者是不是辍学了呢?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柳书瑶和李翠花都是健在的。这是值得放心的地方。若不是这样,那么家长肯定会找到林漠北来询问情况,因为两位姑娘“失踪”的当天,是同林漠北一起出门的。至少对方可以向公安报案,但始终没有这样做过。
根据这些情况分析,两位姑娘一定是和家长沟通后才去了该去的地方。
关于李翠花“失踪”问题,寨上百姓也众说纷纭,但莫衷一是。
从此,林漠北只好把此事搁在一边,勇敢地面对现实,该上课就上课,该上班就上班,心头慢慢除去与柳书瑶和李翠花交往过程中余下的私心杂念。
世间的一切事物中,人的情感很复杂。无论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一时间无缘无故失去朋友,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空虚感和失落感。
林漠北就是这样,平时像众星捧月而不珍惜;今日他与柳书瑶和李翠花失去联系了才感觉过去发生的故事弥足珍贵。但仿佛一切都来不及了。剩下的苦果,他还得一个人慢慢吞下去……
就为这事,林漠北思想上像有太阳黑子影响光亮,一点也不愉快。好在老师和其他(她)同学都不知道林漠北的内心世界想的是什么。大家只是发现他与从前相比有些消瘦和孤僻。
平素,林漠北红光满面的气色仿佛不见了;现在看到的他,只是“老态龙钟”的模样,无精打采,平平凡凡。
在这种情况下,学校依然把初一年级上半学期的语文课压在他的身上。
按理说精神上或多或少受到点点刺激的人,在繁忙的学习上是难以承受代课压力的。但是他强颜欢笑,振作有为,勇敢地扛起“大梁”走。这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精神,被学校领导和老师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他初中毕业以后,学校定要开门见山地留下他永远代课,走转正的道路。
林漠北在学习和代课的双重身份中,校方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痛苦,还将青年工作拜托给他,要他纽织演讲、参赛、文艺排练和演出等事宜。
林漠北受宠若惊,不敢提出谢绝,而是若无其事,任劳任怨,一样一样地把自己的学习成绩搞好;把学校交给他的工作做好。
这天下午,学校领导找他谈话。
校长说:“林漠北!你们初三毕业班快要划上结束句号了。你能不能构思和规划一下,动员全校文艺爱好者,在操场上搞一次小小的文艺节目演出?”
林漠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就事论事地问道:“请问校长:以前学校搞过这方面的活动没有?”
“以前没有搞过。我们是在上半个学期听李翠花说过。她说你在小学毕业时策划创作的《毕业前奏曲》很好听。以后你也在学习写歌词,就是不会谱曲。”
“哎……恕我直言,倘若以前没有搞过这方面的活动,那就不要开历史先河了。一是我林漠北江郎才尽;二是劳民伤财,太累人了……”
“此事我们知道一些,但是我们相信你……倘若你愿意,我们张贴通知,囊括全校优秀才干参加。你以告别、欢送、眷念等事为主要内容写歌词,我们学校找人谱曲,进行排练。需要多少钱买服装道具,我们学校出。”
林漠北想了想说:“那好吧,但我不想扛大梁;只能配合学校。”
“不!我们就是需要你扛大梁,什么事都以你说了算。”
林漠北沉默很久,才为难地表态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