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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夕,节日气氛浓了起来。各家各户都抛开野外的场景劳动,忙忙碌碌地准备过年用品。此时,无论走到哪个村寨都会听到冲碓的狂响曲和推磨的怪叫声……

这天早晨,林漠北家暂时放下世人都奔忙的家务活儿,三人一起去纸厂外公外婆家。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再次听取外公‘对相关林漠北前途和命运的建议。

人越忙,事越多。林漠北和父母亲去到外公家才感觉事情不妙。此时外公家大门紧闭,清静风烟。他们在院坝里徘徊一阵,才通过邻居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原来外公杨艳高不是像平素一样精神抖擞地迎接他们;而是生病住进县城医院去了。

林家三人听到邻居介绍,就迅速马不停蹄地从纸厂转去县城看望。

到了县城里,天色已晚。他们要做的笫一件事情就是再买点苹果罐头等营养品带上,因为必定此时是去看望病人。

复杂的县医院大院内人来人往,犹如赶场一般热闹。林家三人走到医院门口才发现一个失误问题。当初没有向邻居询问外公生什么病,住进医院的什么科。这么硕大的县医院,楼上楼下,四通八达,究竟要去哪里寻找亲人?

他们在大门口等了好大一会,依然束手无策。好在此时林漠北一眼看到舅舅从前面人群中走过。林漠北眼疾手快,马上跑过去一把拉着对方。几人一见,十分亲热。林家三人才顺顺利利跟随舅舅去了三楼内脏科病房。

此时病房里共有几个病人。外公住在进门位置。外婆一见林家老小三人突然到来,马上高兴迎接。

林漠北放下手中的礼物,马上看望外公,并问长问短。但说话最多的是外婆和舅舅。他们争先恐后地介绍外公生病住院的一些情况……

林家老小三人听罢介绍,转而认真观察外公。

此时外公杨艳高有气无力地躺着,只能三言两语打个招呼,没有精神随言便达。

通过了解,林漠北和父母亲才知道外公得的病症是心肌埂塞。老人住进医院多天医治已经没事了。但他年老多病,身体虚弱,多住几天再考虑出院回家修养的问题。

虽然外公很少说话,但文化人往往会分析问题和思考问题;此外还善于察颜观色。

他见林家三人同时到来,猜测除了看望自己还有其它事情。老人用微弱的口气一问,没有得到真实的回答。

过了一会,林漠北才弯下腰说:“外公,我们去你家以及来此看你是有一点点事情,但你身体重要,先养好身体再说……”

外公轻轻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当天夜里,林家三人都是在医院里陪护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林茂芝与妻子杨秀琼先行回老家,只留下儿子林漠北参与照顾老人。

几天后,林漠北转回家中。父母亲问情况,他说外公康复回家了,也知道林家的用意了,就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要认真考虑一番再说。倘若此事不忙,最好拖到正月间再具体商量一下,那样不至于草率从事。

林家老小听了外公的建议,就耐心等待明年新春的到来。

之前,林漠北只好先写一封信寄给县二中的周昌龙老师说明情况……

正月初六,是出行的好日子,林家三口人准备一番后,带上礼物,再次前往纸厂外公家。他们这是短短时间二次光顾外家。

此时外公杨艳高的身体果然恢复了,脸上红润略有光,重现鹤发童颜的模样。

正月里来,又是会客的好时机,林家走来三人,增加杨家很多喜气。

晚饭后,大家坐在地炉火旁拉家常,不知不觉,话题转移到林漠北第二次遇到的怪事上来,并且几人展开讨论……

林漠北家请外公参考,是考虑老人见多识广,出谋划策正确。外公杨艳高则先听一听对方的总体想法是什么再说。

但是,他们一家人的想法和意见根本没有统一,林茂芝希望儿子林漠北继续读完高中考大学,卖田卖地也让他学成归来,支撑林家的门户;杨秀琼希望林漠北回到抵簸中学来代课,早晚和周末帮忙家里干农活。不仅如此,还希望他娶个胖媳妇回家来参加生产劳动,因为土地承包下来了。干活者需要力气大;林漠北左摇右摆,举棋不定。但既然土地承包到户,他眼睁睁看着父母亲劳动心里不忍,干脆万事皆抛,回乡务农,多产粮食,楼上撮来楼下吃,伺候老人过日子。

外公杨艳高一听,感觉林家意见分歧较大,而且膝盖骨上钉马掌——离蹄(题)太远;只有林茂芝说的话稍微靠谱一些。

此时,林漠北猜测说:“我知道外公可能会像上次一样建议我读高中考大学;但是这样我父母亲就太苦了。”

杨艳高手一扬说:“不!这次我的建议不同上次。我建议你去抓住这次机会,走一步好棋……”

杨艳高认为,既然林漠北青年时代就开始被这么一些好单位好领导看中,就说明老天爷在提前安排他吃碗闲饭。

开始抵簸中学看好请去填表代课,但在小单位锻炼恐怕到时候难以出头,所以他建议林漠北继续就读高中;现在是大单位用人,而且是领导亲自找上门来,说明文化单位在找人用的情况下,一次偶然机会看好了林漠北。

七十年代末期,各方面正走向正规化,唯独用人问题还带有灵活性。很多单位转正的正式工作人员都几乎是从试用开始的,因为现在刚刚恢复高考制度,各单位都缺乏人才。文化部门也一样。但文化部门用人不能滥竽充数。否则乱用错一个人,拿不起放不下,会给单位带领麻烦。所以各单位在选人用人问题上总是慎之又慎。

关于歌词写作问题,杨艳高老师好歹也是个不称职的文学爱好者,但他在偶尔参加全县文艺活动的时候,发现没有人擅长歌词写作,偶尔有些领导写出首把,那也是滥竽充数。

歌词写作这个艺术门类好不好?当然很好,但是没有人执着专研。肯定是领导发现林漠北有这方面的天赋和发展前途,才亲自找上门来。在此情况下,林漠北有必要抓住这次机会,方便自己,又方便对方,两全其美。

考大学是一个名誉,实际最终还是找份工作而已。现在考上大学者,毕业都要包分配,但是,倘若学习的东西不对口,要得到一个好单位去工作,实属很难。

文化单位,表面上看去像教育系统一样两袖清风,但实际很好玩。只要自己在文化领域有一技之长,工作中多多看书,常常练习,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都掌握,以便为一些机会的到来做好准备。此外,现在林漠北已经看过很多文学书籍了,四大名着也不好不差地翻阅几遍,说明心中装着很多艺术储备能量,今后在单位上发挥作用自然出奇。因此这次机会不能错过。

抓住机会,就等于抓住了未来的希望。生活中要努力锻炼自己,搞好工作,等候转正,再进行专科与本科的函授学习,考大学文凭同样是指日可待。

林漠北听得心思动容,马上问杨艳高:“外公:你认为我该去那个单位比较合适?”

“由你选择……”

至于文化局和文化馆选择哪个单位,完全在你自己把握。前者主要是抓行政工作,管的地方宽,包括文化馆都属于文化局管;后者主要是从事具体组织和辅导,起引领作用,送文化下乡,宣传政策。

“想当官就去文化局锻炼;想干实事就去文化馆比较接地气。”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暗暗高兴;母亲则皱着眉头说:“可是……你去城里上班就难以回家来参加我们干农活了……”

林漠北安慰母亲说:“没事,我会在周末休息时回来帮忙你们干活的。”

林茂芝对杨秀琼说:“他拿钱给你割肉打酒请人帮忙劳动不也是一样的吗?”

外公杨艳高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

此时,林漠北的母亲才喜笑颜开起来。

但是,说了半天,鱼肉和熊掌不能兼得。那么林漠北究竟是准备选择那个文化单位呢?。他选择的单位又还有没有位置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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