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林漠北就正式坐进文化馆文艺创作室,开始上班。
他根据刘小萌的指点先填写一张表格上交,再做别的事情。
因为他暂时是搞文艺创作,所以工作总是离不开创作室。
创作室不大,也就是十多平方米,里面除了摆放两个靠墙的高立柜,就是两张相互合并的三抽桌。再有两个相配用的独凳子,剩下的空间就不多了。
据介绍,这个文艺创作室换了几次人了,之前曾经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同志在里面办公。他们主要也是搞文字创作,后来两个老同志分别调往文化局和文联,这位置也就空出来了。
近来就只有刘小萌在里面维持创作现状。但是刘小萌也是新兵,比林漠北早来几个月,不到一年。刘小萌开始也是一个人坐在里面搞创作,但因为她人年轻漂亮,性格开朗,笑脸可佳,就在短短时间里从保管、出纳、会计调换成兼职办公室接待。
她在创作室,里面就只有她;她去接待室,里面就空着。真正到领导吩咐创作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又才夜以继日地加班加点写作,但仓促时间写出来的东西有无档次可想而知。
现在领导上安排林漠北进入这间小小的创作室,才见里面随时有人活动。
此时,林漠北一个人坐在里面,感觉无所事事,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开始工作,尤其是不知道如何进行创作。再说这方面他的经验也不足。
他必定是个学生成分,从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走来,都是以课本为主,以课外读物为辅。在创作问题上,他没有留下好几张稿子。纵然在初中和高中写出一点歌词来产生点点影响,那也是瞎猫猫碰着死耗子。至于说什么相声、对口词、快板书、花灯调、舞台剧、舞蹈史诗等,对他来说,全都是陌生字眼。
他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谁人提醒和指点。包括外公杨艳高也是只懂得什么书法、绘画和普通作文写作,而且没有看到发表过的一件作品。在此情况下,外公拿什么本钱来教林漠北?但实际外公的学习精神和对他的鼓励性,是不简单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千真万确。
这下林漠北坐进响当当的文化馆创作室来,才发觉自己知识阅历太浅,拿不起放不下,有点像滥竽充数了。好在领导上以点代面,通过他创作、领唱的《万里山河展诗篇》拿到全县合唱比赛第一名的本钱为名片,总以为林漠北有雄才大略,厚积薄发。实际林漠北坐进考验他的创作室来,才感觉暗暗着急。
怎么办?
刘小萌走进办公室来,一再安慰他不要着急,先在休息中看看老同志们留在档案柜里面的资料,寻找感觉和创作灵感,再对付未来的文稿写作需求。
林漠北觉得言之有理,就请刘小萌把档案柜打开拿出资料来翻阅学习。
刘小萌笑一下说:“档案柜的钥匙就在你的办公桌靠左边一个抽屉里面,你可以随时拿出来打开档案柜看资料。但是看完以后要把钥匙放回原处;档案柜不能少一张纸……”
“这个理所当然。”
林漠北拿出钥匙打开一个档案柜,发现里面保存的东西太多了,纯粹是一个隐藏着的小小艺术殿堂。而且里面的文艺资料有条不紊,要了解什么内容,先查看提醒卡片。
林漠北根据卡片提示轮换拿出对口词、快板书、花灯调、舞台剧、舞蹈史诗等一些资料来过目。这时他才马上醒悟过来,原来这些东西也是举一反三,逐类旁通。无论什么样的艺术作品,只要懂得写作的格式和方法,需要多少不都是从心头想出来的吗?
格式框定,内容灵活。
他掌握这些写作方法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是个农村人,亲自参加过生产劳动,抢过几天公分。除了犁牛打耙和进洞挖煤的活儿没有干过,农村样样活儿都熟悉。只要是写农村题材的东西,可以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写城市的东西,林漠北也在开始观察和收集资料。
一言以蔽之,他心头已经有数。任何东西都是万事开头难,走过难关就不难了。林漠北从荷包里抽出手绢帕擦了擦汗,静静坐着,闭上眼睛默默想着什么:他感觉压力过后就是轻松愉快,轻松愉快的后面,就是轻松写作……
“林漠北,别忘了构思一下,帮忙填词哟……”
刘小萌第二次走进来,一句话打破林漠北遥远的幻想。
他如梦初醒,微笑着说:“请把你写的曲谱拿出来,我再认真斟酌和酝酿一下。”
刘小萌打开另外一个档案柜,马上拿出《上班前奏曲》交给林漠北。
林漠北看了看说:“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在此试一下。”
半个时辰后,林漠北拿着一首歌词交给刘小萌,还在曲谱上打一些点点,暗示安放字眼的地方。
刘小萌一看歌词,感觉满意,改动不大,就叫林漠北再去把词填写到曲子上,然后试唱感觉良好后,另外抄写一份出来作为原稿。
当刘小萌第三次走进创作室的时候,林漠北已经全部重新抄写好歌谱了,两人压低嗓子开始试唱起来:
春风悠悠,
景色温柔,
走出家门上征程,
谱写上班前奏曲。
敞开胸怀,
展现歌喉,
唱出事业花万朵,
未来枝头果红透。
我们携手耕耘,
我们再创丰收,
青春闪闪写青史,
一颗红心照千秋。
啊……啊……
青春闪闪写青史,
一颗红心照千秋。
在刘小萌看来,这首歌词有诗的味道。不但写出上班前奏曲的感觉,而且还展望未来,成为一首很好的励志歌曲。
刘小萌熟悉曲谱,对着歌词唱得一流二水;林漠北不一样,虽然歌词是他写的,但不谙曲谱,唱得有些生疏。不过好歹唱完了,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感情投入的小合唱。为什么说感情投入,是因为两人对这首歌曲都很喜欢。
由此看来,他们无论是从外观形象,工作地点,还是爱好,乃至第一首歌曲的合作,都像是珠联璧合,玉珏相配。
从此,刘小萌十分看好林漠北,并且渴望长期合作。试想,一个擅长作曲;一个擅长作词,彼此不配合,自然很少有作品产生;倘若两人合作,那么无论工作,还是自然采风,乃至游山玩水,自然会有很多音乐作品出来。
更有甚者,一个想学习写词;一个想学习谱曲,倘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那两人的发展前途不就广阔了?至少他们合作愉快,会给文化馆创作出很多演出演唱的好作品。
在此情况下,刘小萌主动提出来,今后尽量努力,一起送文化下到各公社去,以便沿途顺便采风创作;她还希望周末休息时间一起结伴外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采风创作,乐在其中。林漠北听罢建议,微微点头,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可以……
那么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两个工作在一起的男女青年是怎么样合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