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春雨越下越大,纯粹把道路都封锁了。刘小萌本来是有雨伞的,但她不大愿意拿出来。
这是为什么?
无论说她是吝啬,还是什么,就由别人去评说算了。
林漠北把衣服脱下来顶着,准备开门出去,但是刘小萌死死逮住他的里面寸衫,几次努力都无济于事。她说:“林漠北,你真傻!外面的雨那么大,你跑出去感冒了怎么办?”
林漠北苦苦哀求说:“可是我们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在一起浪费时间了,瞌睡也没有睡好……”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愿意。你若不愿意,那么等大雨停下你就走。我不会再继续挽留你的。”
但是奇怪的很呐,当天晚上的雨不比往常,先是温温柔柔,后是雷公火闪,渐渐是滂沱大雨。林漠北走不了就索性放松思想情绪,把刘小萌的住处当成自己的住处,翻身上床静静躺着。
刘小萌看他很爽快,不是生气,而是高兴。她满脸堆笑地看着对方。
她说:“我就是喜欢这种有勇气的男生。你睡到明天早晨再起,我更高兴……”
林漠北摇摇头说:“刘小萌,谢谢你的一片真情意,但是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休息,顺便复习一下高一知识,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半期考试了。我要参加几次考试,争取拿到高中毕业证。
刘小萌明白高中考试的重要性,微微点头。林漠北作为男生,有上进心是好事,无论今后彼此关系如何都要支撑他。越是关系要好的女生,越不能拖男生的后腿。不过,看来考试和下公社演出的时间隔得很近,会不会撞车?倘若时间撞在一起,那林漠北要顾哪头?在这杆不会说话的天平秤上,两头都重要。正如鱼肉和熊掌不能兼得,只能顾此失彼。
关于此事,林漠北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到文化馆来工作之前,他是先给领导上打过招呼的,一旦遇到半期和期末考试,他都要请假。
林漠北说此话的当天,刘小萌也在场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林漠北因为考试没有下公社去参加演出,那么她们合作的歌曲《春风吹山寨》就只能落在刘小萌一个人的身上。关键是歌词是林漠北写的,有他参加演唱底气要充足些。因此刘小萌非常希望林漠北考试和演唱的时间错开。但能不能错开时间,不由她决定,只能希望和祈祷。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张馆长就通知大家,迅速巩固自己参加下公社演出演唱的节目,下午彩排,翌日启程前往抵簸公社。这是今年送文化下公社最关键的一次活动,希望大家发挥好现场作用。
关于此事,大家一听就感觉紧张;唯有刘小萌高兴地叫了起来:“哇塞!”别人不懂得她的心思,还以为她准备充分,骄傲兮兮,实际她是为林漠北的考试时间和演出时间错开而高兴。
当天下午彩排时,她和林漠北的嗓音都发挥得很好,馆长和主持人都很满意。他们两人也窃窃私语地沟通情感,尽量在演唱时发挥到极致。
当天晚上,他们各自睡在自己的小床上,早早进入梦乡。
一觉瞌睡醒来,就是出发的日子。大家准备一番后统一出发了。
到达抵簸公社这个布依族村寨,发现当地迎接文化馆送文化演出的气氛很浓。离公社所在地不远处的篮球场里,人头攒动,谈笑风生。正面是一棵古老的香樟树,树下摆放学生书桌,上面放着水壶和水杯,两边和其余三方都摆放着长条板凳。老百姓自觉站在板凳外面,当地演员和文化馆的同志都坐在板凳上,将场子围成一个硕大的四方形演出场地。
林漠北刚刚走进场中就被老同学韦小双和秦峰娥看见。她们两人迅速跑过来一会喊林漠北,一会喊林老师,显得十分亲热。显然,她们彼此都把过去的恩恩怨怨忘得一干二净了。双方经过摆谈得知,原来她们两位都应当地领导之邀参加当天的演出。
要说明的是,认识林漠北的人不仅仅是韦小双和秦峰娥,学校和村寨里有很多人都熟悉林漠北,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读书,而参加文化馆送文化下公社演出。有人问到他,回答是时代的需要,社会的需要和文化的需要。即便这么回答,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已经到文化馆上班去了。只有抵簸中学的校长和欧阳琼等几位老师了如指掌。有些人就林漠北之事问一知半解的老师。回答是像韦小双和秦峰娥一样,被有关文化单位领导抽来参加演出的。
大家寒暄一会,演出正式开始了。首先是当地公社领导和文化馆领导说话,其次是当地准备的歌曲《油菜花开迎亲人》;接着是文化馆的歌舞《到亲人中间去》;下一个节目是布依族姑娘们登场演出歌舞《赶表哥哥来家坐坐》……
张馆长一听,感觉她们唱的腔调原始,古老,可以代表一个民族的文化内涵,就叫林漠北和刘小萌认真听好音乐元素,回去加工一首相关的歌曲出来。
林漠北和刘小萌接受任务后,马上进入紧张记忆状态。对方演出结束,他们还深入到群众中间采风,记录,问长问短。这让很多认识他的父老乡亲感到亲切和温暖。
此时,主持人说:“下一个节目,由文化馆的林漠北和刘小萌合唱他们创作的歌曲《春风吹山寨》”
父老乡亲们一听,更加认真,并窃窃私语,议论一番……
他们两人不顾大家议论,声情并茂地高唱起来:
春风吹山寨,
阳光暖情怀,
党的语儿句句听,
尊尊教导在胸海。
你们在承包田头撤秧苗,
我们在庄稼地地育花苔。
乡村展现千幅画,
风景绣丽逗人爱。`
……
他们把歌曲唱完,赢得一片热烈掌声。
此时,场子里面继续演唱,林漠北被熟悉的老师、同学和当地一些老百姓拉出场地,在场子外面问长问短,亲亲热热。
刘小萌看此情景,感觉林漠北的气场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尤其她看到韦小双和秦峰娥两个女生一直对他进行围观和畅谈,感觉自愧形秽。
热闹的气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主持人说:“下一个节目,由韦小双演唱歌曲《眷念母校》,作词:林漠北……”
又是一片掌声。只是这掌声不知道是欢迎林漠北,还是欢迎韦小双……
不管掌声欢迎谁,韦小双总是尽情演唱:
今天我们毕业了,
但是我们没有离开母校;
假设我们远走高飞,
梦里依然想着旧巢。
热爱锻炼我们的熔炉,
眷念培育我们的母校,
当我们翱翔在万里蓝天,
会给母亲带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