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小萌洗脸梳头去单位上班;李翠花去柳书瑶家吃点早餐就离开夜郎县城去了老家。
李翠花本来是可以读书考学校分配工作的人,但她见家乡破天荒扯起赶集市场,又见别人家摆摊设点和开设小卖部找钱就眼红。一念之下,她索性辍学回家,与父母亲商量,也在适合的位置开设一家小卖部。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因为她的思路已经放在开设小卖部的生意上,所以对学习也就拱手放弃了。
从经济方面说,她赶上了时代潮流,发家致富;从文化知识方面说,她是顾此失彼。因为知识是武装头脑的重要因素。没有文化涵养的人,前途总是走不远。在爱情方面,她长期呆在老家,选择的目标也不明朗。她看到林漠北和柳书瑶的爱情关系发展得很好,就暗暗争风吃醋,心里很不舒服。
前几天,他对林漠北说过一句很特别的话。现在,她很希望林漠北尽快从城里归来,在彼此的老家说上几句心里话,聊以自慰。可是,林漠北现在财大气粗,整天忙忙碌碌,会及时赶回老家来与她说几句话吗?对此,李翠花简直是望眼欲穿......
一个礼拜以后,林漠北果然来了。他先看看自己家的小卖部生意情况如何;其次是顺便看看李翠花家的小卖店。
两个商铺相隔不过百米,但两家的生意差别很大。林家的天天有银水淌进来;李家除了赶场天生意稍好;其余时间是门前冷落车马虚。奇怪的是,家乡的十字路口变成街道后,商铺鳞次栉比,其他人家的生意也一直很好,唯独李翠花家的生意总是做不走。谁都知道,她家店铺的货源越来越少,生意越来越差。
这恐怕是李翠花心烦意乱的关键原因?林漠北被李翠花邀约前来,会不会是希望他出出点子,指指路?
林漠北走进店铺问李翠花的母亲刘丽萍,对方也说不清楚原因。老人只是摇摇头表示无奈。林漠北面对李翠花家的小本生意有些同情,很想资助一点经济,使对方扩大再经营。但他转眼一想,总觉得这或许不是问题的关键。倘若是做生意的渠道和方法不对,别人再怎么帮助经济也是死水一潭。生意路子对头,小生意可以发展成为大希望。
想到这些问题,林漠北开始走访周围百姓,了解李翠花家生意萧条的原因重点是什么.......
经过半天时间的努力,林漠北了解老家很多老百姓,掌握很多基本情况。原来,李翠花家小卖店生意下滑和难以复苏的原因,主要是价格略高。无论是当地人还是外来赶集者都把这个坏消息传开,顾客就自然而然地减少,渐渐导致虎头蛇尾,像秋天的野草,慢慢走向枯萎。
听到这个消息,林漠北感觉好痛心,做生意公平竞争是真理。但是方法多种多样。会做生意的人是降低价格;不会做生意的人是抬高价格。哪怕抬高一分钱也是高。每一位顾客表面不说,暗中却有一把天平秤。哪家的东西卖贵一分钱他们都知道,因此渐渐绕开路子走。失去民心就是失去经济收入。例如河水是往低处流淌,不会倒流往高处。
林漠北掌握此事,就猜测李翠花找他来说话的内容是什么了。当然,这仅仅是猜测而已......
林漠北重新回到李翠花家店铺,再次与刘丽萍搭讪。本来,他想就李家提高生意价格问题聊聊天,但一个寨子的人,谁是什么性格基本掌握了。一句话,刘丽萍没有宽阔心胸。林漠北若是开门见山地说明此事,恐怕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想来想去,就只好找李翠花聊聊再说。
他问道:“刘姨妈,李翠花怎么不来买东西?让你一个人在店里跳打?”
刘丽萍摇摇头说:“哎哟,这暂,我家那个李翠花不同往常咯......”
“为什么?”
刘丽萍继续解释道:“她不但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相反整天脚不出门,笼头盖被,昏头昏脑地睡大觉。不晓得是哪个挨千刀的得罪李翠花,大人喊一声她就发火......”
林漠北问:“照此说来,她在老房里?”
“是啊,天天赶幺铺。”
林漠北不解地问道:“天天赶幺铺......你不是说在睡大觉吗?”
刘丽萍偏着头看对方一眼解释说:“林漠北,你这个天天跑世外的灵干人,怎么连‘赶幺铺’都不懂?‘赶幺铺’就是我们的地方方言,意思是在床上睡觉......”
林漠北微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刘丽萍说:“你们是从小在一起玩长大的邻居,怎么不可以?你去帮忙扛棵棒棒把她打起来,我还要来请你喝酒。”
“哈哈哈哈哈”林漠北听得很有趣,一路笑着走了。
他走到李翠花家老房前,发现大门紧闭,清净烽烟。他以为李翠花不在屋里就准备转身返回。但他转眼一想,还是敲门试试。他一边敲门一边推门。此时李翠花在旁边一间屋子里喊问起来:“谁呀?”
“林漠北!”
“林漠北?快讲来!”
林漠北走进屋子,发现李翠花果然还躺在床上睡觉。
薄薄的被子盖着她的下半身,上半身的胸脯微微鼓起,体现成熟女生的特点。她看一眼林漠北,有气无力地问道:“你终于来了?”
林漠北说:“不欢迎吗?”
李翠花瘪一下嘴说:“哼!恰恰相反。可惜你现在身份高贵,是身怀家财万贯的大老板,难以贵脚踏溅地......”
林漠北不以为然地说:“奇怪!你也不是当年的李翠花了。客人进来,你却故意让人家坐冷板凳......”
李翠花翻身起床说:“对不起,快请坐下。”
林漠北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你叫我来老家说一句话,究竟是一句什么重要的话?”
李翠花沉默很久,半晌才从牙齿缝缝里挤出几个字:“哎,有点难以启齿......”
林漠北问:“是不是生意上的问题?”
李翠花反问:“你去我家小店铺了?”
“是的,我听你母亲说,你家的生意做不走......”
“这当然也是我请你来参考的一个方面;但这不是主要的问题。关键问题是我的心跳难受......”
原来,李翠花要说的关键问题是林漠北被表姐柳书瑶占有以后,她的心里太不舒服了。按理说林漠北和李翠花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应该有情有意有缘分。但万万没有想到,心中喜欢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她的话。过去,彼此在抵簸水库坝上闸门房里有过一夜情,但彼此的爱情生活犹如一张白纸,上面一直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转眼之间,林漠北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大老板,一年四季难以回来次把。李翠花想看他一眼都困难。更有甚者,当初她和他,还有柳书瑶是在苗屯顶上结拜的三知音。时隔几年,林漠北和柳书瑶成为金兰之交,夫妻婚配,可李翠花却成为孤独兮兮的人,非常可怜。
这像当地唱的一首山歌:“三个斑鸠飞过山,两个成双一个单。两个成双飞过去,一个打单难过山......”
更想不开的问题是,李翠花恰恰是林漠北和柳书瑶的搭桥人。慢慢想来,万分遗憾。说着说着,李翠花控制不住情绪,索性流起眼泪来了......
林漠北越看越傻眼,听姑娘诉苦,觉内心有愧,不知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