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皆为事实,但因魏冠居手中证据并不充足,被俞珉门下众人围攻,对着罪状一一辩驳,差一点便逃脱掉。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诏狱传来的消息。
三皇子凤升灏亲口承认,是俞珉帮助他从送葬的队伍中逃脱出来,也是俞珉隐瞒犬戎人的行踪,最后叛军得以快速攻入上京城,也离不开俞珉的里应外合。
一石激起千层浪,惟俞珉马首是瞻的众官员哪怕再巧舌如簧,在赤裸裸的指认面前,也没了狡辩之辞。
而彼时,在诏狱昏暗的地牢里,开锁声骤然响起。
简迟瑾一袭玄色赤金长袍,墨冠束发,身姿挺拔,狱卒侍立一边,佝着身,压低声音道:“大将军,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您算着时辰,长话短说,小人先下去了。”
身后的门“吱呀”合上,简迟瑾往前走了几步,在牢房前悠然站定,望着里面身穿囚服,已然成为阶下囚的凤升灏。
凤升灏闻声,淡淡望了他一眼,又扫向他身后,并无其他人,支起一条腿靠坐在枯草铺成的床上,“宁远大将军如今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怎么来这里了,也不怕……溅了一身泥?”
如今他身处诏狱,想拖谁下水都是一句话的事,哪怕是简迟瑾,他也能轻易让他身败名裂。
“我代俞太师来此,”简迟瑾目光深不见底,“近几日上京城出现许多不利于俞太师的言论,俞太师知是大司马的手笔,如今的大司马本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并不好对付,所以俞太师希望三皇子可以适当的说一些话。事成之后,俞太师会助你离开诏狱。”
“呵,离开?”凤升灏冷笑一声,俞珉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没有利用价值只会立刻处理掉,恐怕大司马前脚死,他后脚就得死,想利用他,可笑!
凤升灏已经不抱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他现在只求别人和他一样痛苦。
“宁远大将军如今是替俞珉效力?”凤升灏意味深长的望着简迟瑾,眼眸如毒蛇般吐着信子。
简迟瑾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凤升灏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声接着一声,永不停歇一般。
简迟瑾不耐,方要打断他,凤升灏倏然自己停下,望着简迟瑾,“你们简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蠢啊!你父亲如此,你也如此!真是枉费那一身军功,只配给俞珉当垫脚石踩在脚下。”
简迟瑾目光冷峻,“三皇子何意?”
凤升灏瞅着他一脸不解,心中快意,他知道,马上就要有人和他一样,闹得整个大煜天翻地覆,哈哈……他眼含恨意,哪怕他死了,他也不会让凤启洲的天下安宁半分!
“当年你简家以私造兵械罪削爵抄家,你父亲四面楚歌,困死于广梨城,可你知道吗?私造兵械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俞珉!因为他发现你父亲已经搜集到了相关证据,便先发制人,趁着你父亲带兵在外,伪造出一系列假证,让先皇治罪。”